美国目前的护航航母都是使用商船改造的,在排水量和载机量上和轻型舰队航母并没有太大差别,差别主要体现在防护能力和速度上。
商船毕竟是民用船只,结构强度和军舰相比差距巨大,抗损能力比较差,一点点微小的损失,就可能导致一艘护航航母失去战斗能力。
另一个差别体现在速度上,护航航母的最快速度不超过20节,跟不上军舰编队的速度,只能用来为民用船队护航。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护航航母因为成本低、建造速度快,同时拥有不亚于轻型舰队航母的载机量,依然成为美国短时间内增强实力的最佳方案,在使用了新式战机和弹射器,又对护航航母的舰体结构进行升级之后,护航航母的战斗力已经相当可观。
护航航母的作用不仅仅是护航,还可以当运输船使用,一艘150米长、30米宽的护航航母,一次性可以运输大约60架战斗机,美国在去年六月份改装了第一艘护航航母“长岛”号,然后护航航母就像下饺子一样从美国各大船厂源源不断生产出来。
南部非洲不生产护航航母,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南部非洲不负责舰队的护航任务,只负责生产,舰队的护航任务是由英美两国负责的。
截止到1942年5月,南部非洲一共拥有14艘大型舰队航母,和12艘轻型舰队航母,早就对航空母舰翘首以盼的四大分舰队终于如愿, 每一支舰队三艘轻型舰队航母,实力大增。
莫斯科战役结束后, 盟军内部普遍乐观, 认为俄罗斯人能一鼓作气赢得战争。。
罗克不乐观, 现在才1942年,如果俄罗斯战场的进程真像很多预测的那样, 那么战争说不定会在年内结束,根本不可能打到1945年。
更何况莫斯科战役并不是二战的转折点,即将爆发的伏尔加格勒战役才是。
去年冬天, 德国人损失了大约110万人。
为了弥补损失,小胡子大肆征召仆从军,一共得到了52个师, 其中罗马尼亚27个师,匈牙利13个师,意大利9个师, 斯洛伐克2个师, 西班牙1个师。
俄罗斯方面在赢得莫斯科战役的胜利后, 对于困难的估计严重不足,今年刚开春就迫不及待发动反攻, 结果在克里木半岛和热勒夫惨遭失败,经莫斯科战役胜利培养出来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
这个情况并没有引起大胡子的警惕, 俄罗斯人的神经犹如钢铁般坚韧, 经历再多失败也不能动摇俄罗斯人的决心, 即便罗克和温斯顿多次给大胡子发电报,提醒大胡子应该重视德军在南方战线的集结,大胡子还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热勒夫战役失败后, 大胡子判断德军的主要攻击方向依然是莫斯科, 因为在这个方向上,轴心国已经集结了70多个师, 大约100万人。
这就让罗克很无奈了。
罗克总不能直接告诉大胡子, 南部非洲拥有破译德军电报的能力, 对德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吧。
那样一来估计大胡子会很生气,既然南部非洲对德军的动向了如指掌, 那么南部非洲为什么还不在地中海沿岸登陆, 开辟第二战场?
罗克也想这样做,但是机会还没有出现。
现在德国人和俄罗斯人都踌躇满珠, 对1942年的夏天充满期待。
小胡子希望德国能一鼓作气将俄罗斯击溃, 然后主力回头解决南部非洲在地中海沿岸的威胁。
俄罗斯人则希望凭借近乎无穷无尽的战争潜力,将德国人彻底赶出俄罗斯, 并且顺势将战线推进到德国境内。
即将到来的夏天,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个夏天。
至少对于日本人来说是这样。
关岛战役中,日本联合舰队几乎损失了所有的主力航空母舰,只剩下几艘轻型舰队航母和水上飞机母舰撑门面。
仗打得这么惨,日本政府居然在关岛战役结束后,宣称是日本联合舰队赢得了胜利。
已经被连续数十年的不断胜利冲昏头脑的日本人再次赢麻了,东京市民甚至举着灯笼进行游行,庆祝日本联合舰队彻底歼灭美国太平洋舰队和南部非洲印度洋舰队。
只有真正的聪明人才能从形势一片大好的战报里,推测出日本目前面临的严峻局面。
“赢得胜利?赢个鬼咧——”正在东京帝国大学读书的山口翔太看着窗外街道上的游行人群表情冷漠。
外面街道上的场景很诡异。
东京是日本最早安装路灯的日本城市之一,不过现在因为电力短缺,路灯已经很久没亮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线杆,就像一个个招魂幡。
街道上挤满了提着灯庆祝胜利的民众,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人数并不多,因为男人都在战场上,工厂里都是女工,哪怕年过六旬,也要为一日三餐而努力。
女人们穿着日本传统的和服,脚下踩着木屐嘴里唱着歌,灯笼忽明忽暗,歌声单薄无力,这场景不像是庆祝胜利,反倒像是一群小鬼在出殡。
山口翔太住所对面的街道,有一排覆盖了大半个街道的木板。
这些木板是用来遮羞的,街道对面的所有建筑物,都已经在南部非洲上一次的轰炸中焚为灰烬,日本政府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也可能是根本没能力处理,于是就在街道边竖起一排木板遮住,看不到就不存在。
“为什么这样说,我们不是已经赢得胜利了吗?”上小学的妹妹惠子在昏黄的烛光下糊纸盒,这些纸盒明天一早就要送到工厂里。
日本的工业基础很薄弱,向南部非洲那样一个工厂动辄占地十平方公里的情况基本不存在。
日本的工厂分散在居民区里,大部分都是手工作坊,很难想象日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工业基础,居然亚洲称王。
好吧,还是那句话,这是个比烂的时代。
“如果是联合舰队赢得胜利,那么我们现在庆祝的,应该是我们占领关岛,或者是占领樟宜海军基地。”山口翔太冷笑,日本政府的宣传可以糊弄无知的日本平民,糊弄不了山口翔太这个高材生。
“哥哥,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惠子放下手中的纸盒一脸茫然,他们的父母早年去世,家只有山口翔太和惠子两个人。
山口翔太是因为在东京帝国大学读书,所以才逃过兵役没有上战场。
谷飖</span> 不过现在情况不妙,前几天山口翔太听说日本军部前往东京帝国大学动员学生们参军,很明显情况已经达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了,要不然日本政府不会涸泽而渔。
动员东京帝国大学的学生参军,这简直是饮鸩止渴。
不过和其他地方相比,日本本土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据说在日本的海外领土,正在上中学的学生,以及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已经参军,很多女人也被征召,她们的职业这里不能写。
只要想起某一天,惠子也可能被征召参军,山口翔太内心就充满怒火。
“我已经联系了正在西贡的同学,过几天我们就去西贡,然后想办法前往南部非洲——”山口翔太决定离开日本,这不是逃跑,而是挣扎求生。
南部非洲以华人为主,所以山口翔太在选择目的地时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欧洲国家或者是美国,而是直接把目的地锁定在南部非洲。
当然这并不容易,因为南部非洲并不接纳日本人,这一点连惠子都知道。
“可我们是日本人,南部非洲不会接纳的——”惠子眼神一瞬间比烛光都亮,然后又暗淡下来。
南部非洲和日本的关系很恶劣,不仅仅是不接纳日本移民,甚至都不跟日本进行贸易,哪怕日本政府多次哀求,南部非洲也没有向日本出售过哪怕一公斤铁矿石,或者一升汽油。
不过很多日本人都知道,南部非洲是全世界最发达的国家。
尤其是那些有机会出国的日本人,他们早就通过南部非洲畅销全世界的电影,了解到南部非洲的繁华和富足。
山口翔太和惠子之前从来没有离开过日本,不过他们通过东京帝国大学的内部教育片,同样对南部非洲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
南部非洲电影,在日本国内没有公开上映的机会。
东京帝国大学可以在内部小范围放映,毕竟要对付敌人,首先就要了解敌人。
“没关系,只要我们不说日语就行了。”山口翔太有信心,他和惠子都会汉语,而且还很熟练。
在日本,尤其是上流社会,学习汉语是基础教育之一,因为不会汉语,连日本的文献古籍都看不懂。
山口翔太的父母都是出身上流社会,所以山口翔太有机会学习汉语,父母因为意外去世后,教育惠子学习汉语的任务就由山口翔太负责,他每天都会给惠子留下家庭作业,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山口翔太和惠子会尽可能使用汉语交流。
“这样就可以吗——”惠子一脸期待,她喜欢电影里,南部非洲女孩那些漂亮的小裙子,也喜欢电影里一到晚上就灯火通明的城市,更喜欢那些五彩斑斓的可爱玩具。
可惜以上这些,都只存在于电影,以及惠子的梦里。
“我们总得试一试,不努力过怎么能放弃呢——”山口翔太决心大,和日本相比,南部非洲就是天堂。
天亮之后,街道上的游行队伍已经消失,昨天晚上彻夜狂欢的女人们表情憔悴,她们要去工厂里工作。
街道上的警察明显多了很多,他们看向行人的眼神充满戒备,这更坚定了山口翔太的判断。
根本没有所谓的胜利,多半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失败。
即便上一次东京遭到空袭,那些警察的表情都没有现在这么严峻过。
“请为正在前线作战的勇士们贡献一份力量吧,他们需要我们的支持,一切为了帝国,非常感谢——”街角有几个女孩抱着募捐箱在募捐,可是行人少有回应,这样的募捐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普通民众也没有多余的钱支援前线。
呵,一切为了帝国——是为了帝国的统治阶层吧——
山口翔太忍不住腹诽,快步走过那几名热情的女孩。
学校里气氛同样凝重,能进入东京帝国大学读书的都是聪明人,多少都有自己的分辨力。
当然也有对胜利消息深信不疑的狂热者。
“米国太平洋舰队已经被我们全歼,南部非洲就算再强大,在我们战无不胜的联合舰队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大日本帝国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我们和德意志才是未来世界的主宰——”
一名叫松下真的学生口沫四溅,脸色涨得通红,正在和身边的同学大声分辩。
“怎么可能呢,你仔细看报纸了吗?一个月前战斗还发生在柔佛,现在战斗爆发在哥打巴鲁,如果联合舰队战无不胜,那么为什么战场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理智的同学忍不住反击,要理智爱国啊同学。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在质疑联合舰队的强大吗?如果你在战场上,恐怕等不到战斗爆发就会逃跑吧——”松下真马上就一顶大帽子扣过来。
“我不是质疑联合舰队的强大,我质疑的是军费分配不公,如果我们能将更多的资源倾斜到陆军上,那么我们应该已经攻占樟宜海军基地了吧——”理智的同学很聪明,马上就把敌我矛盾转移为内部矛盾。
山口翔太不参与争论,他像自己的好友山一郎使了个眼色,悄悄走到无人的角落处。
等山一郎过来,山口翔太满怀期待。
“搞到船票了吗?”
要去西贡没船票可不行,总不能游过去。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以参军的名义去西贡。”山一郎表情难过,东京帝国大学的学生也不是无所不能。
“不行,我不能把惠子一个人留下。”山口翔太摇头,惠子就是山口翔太的一切。
“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乘坐法国人的船去西贡,不过需要一大笔钱——”山一郎情绪低落,现在也就只有法国人的船,不会遭到盟军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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