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战爆发的第二年,南部非洲攻占西南非洲,将被西南非洲包围的飞地鲸湾港和本土联系起来。

    因为罗克的坚持,对鲸湾港的开发更是从1910年就已经开始,在鲸湾铁路修通之后,鲸湾港的建设进入快速道,南部非洲生产的各种物资通过鲸湾铁路源源不断的送到鲸湾,这个被英国控制数十年几乎毫无寸进的港湾,在短短几年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世界大战期间,鲸湾港几乎成为全世界最繁忙的港口,南部非洲对欧洲的物资出口主要是通过鲸湾港进行,鲸湾火车站最忙碌的时候每五分钟就有一列火车进出,现在的鲸湾港有三个码头,一号码头有35个可供万吨巨轮停靠的泊位,这样的泊位二号码头有40个,条件最好的是专供鲸湾舰队使用的三号码头,虽然泊位比较少只有20个,但是可供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级别的巨型战舰停靠。

    赫斯林教授一家乘坐的“开普敦”号豪华邮轮是在一号码头泊岸,世界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是鲸湾港依旧繁忙,码头上巨大的龙门吊吸引了赫斯林教授一家的目光,十几米长的海运集装箱在码头上堆积如山等待转运,正在上下船的旅客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通过地下通道快速离开码头,赫斯林教授发誓,他在慕尼黑从来没有同时看到过这么多人。

    埃尔温和奥托倒是见过,不过是在战俘营里。

    “和世界大战期间相比,现在的鲸湾港已经冷清多了,那时候的鲸湾港,每天都有十几艘船进港出港,排队进出港口的货车有十几公里长,几乎每天都有移民船抵达鲸湾,港务区的酒吧里坐满了等待出发的船员和水手。”在鲸湾港迎接赫斯林教授一家的李泰不着急,他很乐意向赫斯林教授介绍这个崭新的鲸湾港。

    现在的鲸湾港,占地面积已经由之前的不足五平方公里发展到150平方公里。

    世界大战期间,南部非洲各大公司纷纷在鲸湾开设新的工厂,就地生产物资供应欧洲需求,仅仅是尼亚萨兰军工集团就在鲸湾成立了11个工厂专门用来生产炮弹。

    大量的工厂带来人口的快速涌入,所以鲸湾港的建筑就有点仓促,没有那些精雕细刻的洛可可、巴洛克,更多的是钢筋混凝土修建的筒子楼,南部非洲的设计师们很善于利用颜色装饰,南非公司的建筑物,外墙通常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蓝白相间,尼亚萨兰军工集团就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暗红色,就像是年代久远的血迹一样斑驳。

    “难以想象,听说这座城市的历史还不到五年,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赫斯林教授难以置信,现在的鲸湾,只说繁华程度或许比德国最大的港口城市汉堡更胜一筹,要知道汉堡可是已经有超过千年的历史。

    “说实话,作为一个南部非洲人,我也很惊讶,鲸湾港的发展速度,或许在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是属于我们南部非洲的‘奇迹之城’。”李泰充满骄傲,全世界也只有一个南部非洲。

    赫斯林教授不说话,鲸湾港的奇迹不能全部归功于南部非洲,如果不是因为世界大战,鲸湾港也不会发展这么快。

    但是这样一对比更让赫斯林教授伤心,普法战争后,所有德国人都相信德意志已经成功崛起,但是一场世界大战将德国重新打回原形,想想正处于崩溃边缘的德国,再看看面前骄傲的李泰和繁忙的鲸湾港,赫斯林教授内心有多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沿着地下通道来到车站,车站的规模更让赫斯林教授惊讶,这里的通勤车是火车,连接火车站和码头,客运车站和货运车站并不在同一个地方,站台上干净整洁,不远有身穿制服的清洁工人正在打扫卫生,还有两名携带的警犬的警察在执勤。

    让赫斯林教授意外的是,南部非洲的警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他们虽然佩戴着武器,携带着警犬,但是待人和蔼很好交流,赫斯林教授注意到有旅客向警察咨询问题,两个警察热情解答,脸上的笑容让人印象深刻。

    通勤车同样让人印象深刻,一张火车票只需要五分钱,通勤车上没有头等舱,全部都是相向对坐的那种联排小卡座,卡座中间有茶几,赫斯林教授坐下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把茶几的桌面。

    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教授,您是要先在鲸湾港休息一下,还是马上前往尼亚萨兰?”李泰全心全意为赫斯林教授服务,一切听从赫斯林教授的安排。

    “没事,我不累——”赫斯林教授想尽快前往尼亚萨兰。

    “还是休息一下吧,你不累孩子会累,更何况还有艾玛——”赫斯林夫人更周到,舟车劳顿对于孕妇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鲸湾港距离洛城直线大约2300公里,坐火车要先去约翰内斯堡,然后经过比勒陀利亚、法瓦尔特、索尔兹伯里才能抵达洛城,全程接近3500公里。

    那就休息一天再走,鲸湾港最大最豪华的罗德西亚酒店就在鲸湾火车站旁边,李泰随身带的有尼亚萨兰大学的介绍信,直接在罗德西亚酒店订了三间豪华套房。

    一间是给赫斯林教授夫妇和小格雷特,一间给胡戈和艾玛,最后一间是李泰和埃尔温、奥托一起住。

    赫斯林夫人说的没错,不仅仅是小格雷特和艾玛疲惫不堪,赫斯林教授到了酒店也昏昏欲睡,几个年轻人倒是精力十足,于是睡不着的李泰和埃尔温、奥托干脆叫上胡戈,一起去酒店三楼的酒吧。

    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客人不算多,舞台上也没有乐队和表演,只有留声机在播放罗伯特·舒曼的《蝴蝶》。

    于是几个年轻人之间的话题就从音乐开始。

    “真没想到在南部非洲的酒吧里居然能听到罗伯特·舒曼的《蝴蝶》——”胡戈要了一杯开普敦生产的葡萄酒,在这方面胡戈一直很克制。

    “音乐无国界!”李泰要了一杯德国黑啤酒,不仅仅是音乐无国界,啤酒也没国界。

    “为了罗伯特·舒曼!”埃尔温要的是开普敦,这种鸡尾酒在世界大战期间一度成为酒吧的象征。

    奥托不说话,也同样举杯响应,他要的是最烈的伏特加,估计是想一醉解千愁。

    和心情放松的赫斯林教授一家不同,奥托这一次是要移民南部非洲,不会再返回德国。

    对于奥托来说,南部非洲是一个陌生世界,因为世界大战的缘故,没准还是充满敌意的陌生世界,所以奥托有面对困难的心理准备。

    原本奥托是打算下船之后就和赫斯林教授一家分开,但是被赫斯林教授一家强烈挽留,在南部非洲,奥托无亲无故,要生活下去很艰难。

    这时候就体现出人脉的好处,阿布在南部非洲地位崇高,和奥托的父亲梅尔克教授同样是老朋友,赫斯林教授希望阿布可以给奥托一些帮助。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让奥托度过这个阶段就可以,以后还是要看奥托个人的努力。

    李泰知道奥托的遭遇之后,对奥托表示了极大的同情,主动向奥托介绍自己。

    “不要悲观失望,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肯定还会为你留下一扇窗——我的父母都在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去世,我被人牙子卖给克里斯蒂安人力资源公司,然后才来到南部非洲——在南部非洲,我和其他孤儿住在福利院里,之后在尼亚萨兰接受教育,考上尼亚萨兰大学,成为科赛尔教授的学生——”李泰自曝家短,他这样的情况在南部非洲有很多,曾经有一段时间,克里斯蒂安人力资源公司送到南部非洲的移民都是从人牙子手中购买的孤儿,这些孤儿在南部非洲接受教育,长大成人后或者是和李泰这样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或者是和秦岭那样从军,他们这批人已经逐渐成为尼亚萨兰的中坚力量。

    “这么说,你是被人卖到南部非洲的?”奥托惊讶,不过他的理解不正确,同样的移民,不同的角度看,就会有不同的结论。

    “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奴隶贸易,如果当时勋爵不把我带到南部非洲,那么我可能根本没有机会长大,这是拯救,不是贸易。”李泰坚定,他在父母去世的时候有多惶恐,对罗克的感情就有多深。

    “那么你要怎么回报你们勋爵的拯救?”奥托试图理解李泰和罗克之间的这种关系,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奴仆,没有哪个奴隶主会让自己的奴隶上大学。

    “勋爵不需要我的回报,我只要努力工作,尽我所能为尼亚萨兰的稳定贡献一份力量,就是勋爵最大的希望——勋爵把我们这些孤儿带到南部非洲,不是为了剥削我们,而是为了我们整个族群的繁衍生息,发展壮大,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李泰神色淡然,但就是这种淡淡的语气,才给人坚定不移的信心。

    ps:早上两点前院大哥就和大姐开始打,大姐把娘家人都叫来了,我坐在马桶上津津有味的听了半个小时墙根——咦,好像用词不当——算了,估计兄弟们都已经习惯了我的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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