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圆圆看着面具男对小女孩宠溺的眼神,冷然道:“真没想到扁诞的师弟竟是如此淫邪货色?”

    面具男平静如常道:“我怎么淫邪了?”

    雷圆圆:“你好色成性,辱人家妻……”还没说完,就被面具男打断了,“你亲眼看到了吗?”

    雷圆圆:“光天化日,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跳窗而逃,这还有假?”

    面具男背过身,蹲下捡起一块木片,放在雷圆圆面前,问道:“这是什么形状?”

    雷圆圆不明就里,“菱形。”

    面具男摆正木片,又问:“现在呢?”

    雷圆圆诧异道:“正方形。”

    面具男:“你看到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就不一样,你说这是你的眼睛骗了你,还是这木片骗了你?”

    雷圆圆哑口无言,面露沉思。

    见雷圆圆开始反思,面具男这才将自己遭遇小楠的事如实相告。

    雷圆圆疑惑道:“如你所说,我可以相信栈上的事是仙人跳,可为什么整个玉门关的人都在说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呢?”

    面具男平静道:“你听过三人成虎吗?你听过以讹传讹吗?你知道颠倒是非吗?不管什么朝代,舆论的方向盘永远掌握在多数人,或者说是掌握在有地方可说话的人手上。我暗中查访,认真统计,发现在小小的玉门关,有12家赌坊,六家红楼,两条花街,四条柳巷,真是赌坊林立,花街涌香,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这繁华似锦的花花世界,暗地里却是白骨累累,不仅葬送无数女子的青春和幸福,关键是放大欲望,引得无数武林人士堕落成性。你若细心便会发现一个被你忽视的情况,这几年江湖涌现出的高手是不是没有前几年多,为什么呢?因为《道德经》刚刚刻上去时,大家千里迢迢而来只为武学进修,而现在呢?大家到这里变成了寻欢作乐,选择门庭,攀比享受,你说涌现出的高手怎么可能比之前多?”

    雷圆圆沉默了。

    面具男道:“越是繁华的背后越是黑暗,这美丽的温柔乡后就是一条肮脏的黑色产链,有人拐跑,有人贩卖,有人训导,有人运输,有人打点,有人挂衣,有人被杀……他们背景强硬,势力雄厚,你是一个女人,你就说我该不该杀吧?”

    雷圆圆秀眉倒竖,“该杀!”

    面具男抬手一点,解了雷圆圆穴道,笑道:“我做了这个独行侠,杀人放姑娘烧红楼,不能自证高义,你听到关于我的,怎么可能有好话?你说是不是?我去赌坊弄钱,上红楼放人,又一把火烧街,我行事跳脱还断了这么多人的饭碗,这么招人恨的事,在这么多人的宣扬之下,不是无恶不作也是无恶不作啊。”

    雷圆圆认真道:“你才是真正的大侠!”

    面具男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不在意别人拿不拿我当大侠,我也不在乎现在的困难和危险。今天有人追杀,明天有人追杀,天天有人追杀我,我都不怕。”

    雷圆圆奇怪的看着面具男。

    面具男笑道:“我相信,只要挺过去做成功,未来肯定会更好。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啊,谁希望百年之后,自己的孙子到了这武学圣地求学,居然是白天赌坊晚上纵欲呢?谁不怕自己的孙女被人百般折磨下成为了楼上的一员呢?”

    雷圆圆单膝跪地,抱拳见礼。

    面具男奇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圆圆窘迫道:“我是负荆请罪。”

    正在这时一个大汉夺门而入,一言不发硬梆梆的跪在面具男的身前,不是铁柱还有谁?

    面具男目瞪口呆道:“什么情况?小翠呢?”

    小翠款款踏入门中,对几人盈盈一拜。

    原来这段时间山上观中在安排风清阳的法事,小两口上山拜见主持后,温武了解情况后,一时也不好打算这么多女子的未来,加之面具男白天又烧了一楼放了好多女子,观中人满为患,清阳观弟子本就不多,哪里顾及的上?小两口分居男女宿舍,再相见自然窃窃私语,当聊到面具男偷鸡偷到铁柱家,都觉得好笑,想起家里还遗落了一张银票,心中微动,决定两人一起下山寻找。

    山下之后,又多走几步转到这里,寻思着看看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恩人,凑巧听到面具男说起“三人成虎”的话题,驻足认真听了下去。

    才知道恩公那天马行空的不自量力是如此豪迈大仁大义。

    铁柱痴情小翠,都说爱屋及乌,自当恨屋也及乌,对于让小翠饱受苦难的花街,心中一直压抑着对皮条的熊熊怒火,此时听到恩公的这番慷慨陈词之后,只想追随恩公,那怕不幸就义也要做一回轰轰烈烈英雄事迹来,只是苦于口拙,千言万语变成了倒头就跪,一磕到底。

    小翠口齿清晰,讲明原委后才说道:“再造之恩,本就无以为报,此前不知恩公用意,只求苟安,现在听到恩公的话后,愿效力恩公坐下,尽点绵薄之力,还请恩公收下我们。”

    “面具男”看了看羊羊,点头应允。

    几人相视一笑。

    小翠笑道:“原来恩公长的是这样的。”

    铁柱言简意赅点明思想,“好看。”

    “面具男”微微一笑,招呼众人坐到篝火旁烧烤做饭。

    雷圆圆好奇道:“大哥武艺高强,貌似潘安,不像是寂寂无名之辈,不知你真名是……”

    “面具男”敷衍道:“会让你知道的。”

    几人见“面具男”面上郁结,不愿提起真实姓名,便不再纠结,烤鸡烧鱼,其乐融融。

    谁也没想到武艺高强的“面具男”,做起吃食来也是手艺超群,动作娴熟,色香迷人,味道无可挑剔。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佩服。

    羊羊这个年纪,长的快吃的多,狼吞虎咽,片刻就吃了个精光,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具男”,一副意犹未尽的可爱模样。

    “面具男”哭笑不得道:“没食材了!”

    羊羊叹道:“可惜没有弓箭,不然我就去打猎了。”说完上下审视着面具男,打趣道:“你要是能追求到我娘亲就好了,一个擅长打猎,一个擅长厨艺,那我就可以走到哪吃到哪了。”

    面具男心中微动,呆头呆脑的看着羊羊。

    小翠道:“恩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这话题一起,雷圆圆和铁柱也看向了他。

    雷圆圆:“是啊!你有什么打算?”

    面具男道:“我一人时,没打算就是我的打算。”

    小翠:“啊?”

    面具男笑道:“我武功高,轻功好,打的过我的人不多,跑的过我的也没几个,自然不需要做什么计划咯。”

    雷圆圆问道:“我一个特级高手在大哥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不知大哥是什么境界了?”

    面具男:“超级。”

    几人倒吸一口气,感觉提神醒脑,有点酸爽……这可是陆地神仙般是存在啊。

    面具男:“我之前用内功赌博,赢的盆满钵满,再去买田买地,最后进花街解放姐妹,给他们田地和银两,不用等我把暗地里的蛀虫弄的血本无归,他们就会大肆追杀围攻我,我一个人是不怕的。不过这样一来,我肯定是不好在栈酒楼吃饭休整的,索性学师傅和雷前辈一样,偷鸡摸狗,做做烧烤,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雷圆圆怀念道:“祖父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面具男:“既然你们要跟着我做刺激的事,那我就有别的打算了。”说着怜爱的摸着羊羊的头,笑道:“我来去自由,无拘无束,依我原来的想法,在完成扫赌扫黄之前是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的,可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个小女孩,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喜欢,没看到她就怕她受到伤害,担心饿到她冻到她,所以……”

    小翠心思玲珑:“恩公是希望我们可以保护她?”

    “面具男”点点头。

    羊羊感到道:“我一定要把你和我娘亲撮合在一起!相信我,我娘亲很漂亮的。”

    几人大笑,臊的“面具男”无言以对。

    “面具男”眉头一皱,缓缓起身,轻轻的将面具罩在自己脸上,对铁柱和小翠轻笑道:“你们两个保护好我未来的女儿!”说完两腿一曲,越出围墙。

    雷圆圆一边走一边嘀咕,“明明有门,为何一定翻出去,这不是欺负我背着重刀吗?”她推门而出,与“面具男”面比肩而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破庙前围者如堵,树林里人影绰绰。他们服装各异,分站几方,显然分属不同势力。

    面具男笑道:“这么多人,还真是看得起我,那都自己介绍一下吧。”

    居中的中年人抱拳唱道:“别人抬举,叫我一声刘掌柜。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啊,少年!你胆子很肥啊!都不知道我跟脚,就敢惹我这号人,而且一惹就是好几个,有种,大大的有种!”

    “面具男”看了看自己裤裆,傻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大不大?”

    围者错愕当场,雷圆圆俏脸一红,侧过身横移两步,大有一种“我和他不熟”的感觉。

    面具男问道:“你手下有做仙人跳的不?”

    刘掌柜笑道:“下面人这么多,三教九流,无奇不有,想来也是有的。”

    面具男:“听你口音好像不是中原人?”

    刘掌柜呵呵一笑。

    雷圆圆说道:“他是拜日教的红衣教主,传闻他有神鹰帝国血统,因为手上掌握着我们国家没有的医学和军械技术,和朝廷是外贸合作关系,算是皇商了。”

    面具男点头道:“怪不得手眼通天。”说着看向一对头戴面纱的男女,问道:“你们又是谁?夫唱妇随这么恩爱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而且做这么好的生意也怕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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