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听了形势后，平静的问道：“那华家军现在如何？”
华晶晶叹了口气，说道：“被一个蒙面的超级高手带领着。”
杨凡：“不知现在你们有何打算？”
马超：“刘季仁勾结外敌，私卖信息，陷害将军，我们……”
华晶晶撞了撞马超的胳膊，接口打断，“救命之恩，授道之义，他日有缘，必以死相报。今日还有要事缠身，不便多留，我们暂且别过，后会有期。”说着躬身拜别，转身离去。
马超看了看华晶晶道背影，对杨凡等人拱手道别：“后会有期。”
杨凡目送他们离去，渐行渐远。
上山道，转弯道，马超忍不住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华晶晶反问道：“为我父亲死的人还少吗？何况杨兄弟的夫人还是有喜的，若是他们受半点差池，你良心何安？”
马超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所言极是。”
杨凡目送新友离去，看了看众人，挥手说道：“我们也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
快也好，慢也罢，只要走出原有的位置都是一种成长。
马车行至官道，便见很多难民浩浩荡荡迎面而来，拖家带口步履阑珊，无不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一个和尚挡在车前，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杨凡觉得稀奇，问道：“小佛子何故挡在我车前。”
小和尚道：“不是和尚我挡在施主车前，而是施主挡住了众生。”
杨凡点头：“是啊！是我挡住了众生。不知小佛子法号是？”
小和尚：“一灯坐下，少林行走，慧能。”
一灯坐下——一灯的坐下听经弟人；少林行走——他是代表少林行走江湖的弟子。
事实上门派为了降低培养弟子的成本，提高门派的声望，每年都会选派优秀弟子行走江湖，一般这些弟子步入江湖就有一流境界，万竹岛也是如此。
而这种规矩，少林称之为行走。
武当称之为磨练。
尼姑称之为断缘。
……门派有别，叫法各异。
杨凡笑道：“不知慧能师傅意欲何往？”
慧能道：“从人间来，自然是去往极乐净土。”
杨凡好笑道：“你这半大和尚就会打哑迷，世上何处不人间？世上何处不能乐？我问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你却说什么‘人间’和‘极乐净土’，这不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吗？这世上越是高深的道法就越应该接地气，只有百姓都能明了的佛，才是真正的好佛，只有亲近众生的佛才是真佛。”
慧能宣了句佛号，点头深思。
缓缓道：“我悟了。对了，我是从贬州边境而来，护送这些乡亲们去没有战火的青州休养生息。”
杨凡：“你护送的这些有多少人？”
慧能：“二十几户人家，人数有一百上下。”
杨凡将身上所有的碎银都递给慧能，说道：“征途漫长，总需银粮。你把这些银子收好，劳你周全他们的一日三餐，此去匪脉，若有人拦路劫道，你可报我杨凡之名，定可顺利通过，再往南日夜兼程走上几日，就能到青州万竹岛，你可带他们到那里租田租地，休养生息。”
慧能接过银子，双手合十，宣读佛号。
待难民走后，杨凡这才挥鞭驱马，架车慢行。
向着西山日暮，去往更水深火热的人间。
傍晚，马车于小镇停下，选了一处客栈歇脚。
小镇叫九亭镇。
客栈叫君再来。
程青叹气道：“这一日的行程也不过是二十里左右，也不知何时能完成周游朱朝的梦想。”
杨凡笑道：“既然我们在一起，干嘛在乎走的快慢呢？我一个人叫闯荡，闯荡自然又潇洒又快咯；可我带上你就是生活了，生活当然要慢很多咯。若不是知道你不会照顾自己，我也不会将你带在身边。”
程青甜甜的笑着，说道：“你敢不带上我？”
杨凡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不是不敢，关键是舍不得。”
程青：“从前只以为四海为家便是无家，现在才知道只要嫁对了人，四海为家处处是家。”
杨凡：“感觉你是在夸我，可我好像骄傲不起来。”
程青挽着杨凡的胳膊，娇滴滴道：“夫君！你知道我以前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杨凡：“你说，你帮你记下来。”
程青：“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周游江湖，后来有了仇家，所以梦想被搁置到了复仇后面。”
杨凡：“报仇是男人的事，你只管开心。”
程青道：“恩，那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
杨凡笑道：“我猜你现在的梦想是把孩子健康的生下来。”
程青：“是，也不是。”
杨凡：“哦？”
程青笑道：“生孩子不是梦想，而是责任，更是我们生命的结晶和延续，我只管生下来，健康却是你的责任。”
杨凡点头微笑。
程青一本正经道：“我的梦想是我们一家人周游江湖，可以吃出天下最好吃美食，可以看四海最美的风景，可以评出江湖最俊的美男。可是，我怕这个梦想不可能了。”
杨凡：“呸呸呸，莫说不吉利的话。”说着伸出巴掌轻轻的拍打程青嘴巴。
程青嘟嘴任由拍打，狡黠的笑着。
“因为这天下最好吃的美食，就是你的手艺；这世间最美的风光，就是你的身旁；这世上最俊的美男，就是你。”
杨凡捂着脸笑道：“女人要是撩起汉，真就没男人什么事，此刻老夫的少女心都被你融化了。”
程青一个“你懂的”眼神，微笑闭眼。
杨凡笑笑，慢慢凑近。
门房突然哐当一声从外推进，曈曈哎呀一声闭上眼睛。
程青不悦道：“怎么了？”
曈曈怯生生的回答道：“饭菜已经上齐了。”
二楼雅间，八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合理。
窗外的流民三五成堆，积少成流。
杨凡招来店小二，耳语了几句，店小二躬身领命，应声而去。
程青笑道：“你这是干嘛？”
祁樊道：“我猜他是这是给流民买单。”
杨凡笑道：“知我者，祁樊也。”
程青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笑道：“积德行善，多多益善。”面额不小，都是五百。
杨凡：“贤慧美、更美，内助德、更德。”
程青笑道：“听不懂你的夸奖。”
杨凡一词一顿道：“贤惠，美丽，旺夫，我爱。”
祁樊笑道：“我猜她只听的到最后两个字。”转头对正在添饭的曈曈问道：“你说是不是？”
曈曈心不在焉道：“啊？哦，恩，所言极是。”
程青道：“那是，女人嘛，只需要抓住重点，不需要考虑全面。”
说的还真是这个理。
杨凡附和道：“你是我的全面照顾，我是你的重点珍惜。”
程青：“是重点管理。”
杨凡苦着脸，问道：“管理什么啊？”
程青：“管着你不让你大手大脚，管着你不让别人对你有可乘之机，管着你不让你和别人有暧昧关系，犯错——我就不理你。”
管理管理，管不住就不理你，对于这种想法，杨凡一拍额头表示无语。
程青笑道：“我能不能喝酒？”
杨凡严肃道：“不能，胎儿第一个月怕热，第二个月怕药，第三个月怕烟酒，第四个月怕吵闹，第五个怕营养不良，第六个月怕环境不好，第七个月怕妈妈紧张，第八个月怕妈妈劳累。所以，你觉得你能喝吗？”
程青善于抓住重点，反问道：“那是不是说第三个月不喝酒就行了？”
杨凡：“没生之前最好都不要喝。”
程青嘟着嘴，满脸的不愉快。
杨凡附身，蜻蜓点水吻过她的唇，问道：“有我，还不够你心醉的吗？”
程青展颜一笑，容光焕发，摇头晃脑道：“我醉了，这酒太烈了。”
杨凡嘿嘿笑道：“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程青和祁樊异口同声道：“你都灌醉给谁？”说完两人对视，皆是一笑。
满桌的笑语下饭，一桌的甜言当酒。却是各人有各味，各味自己尝。
店小二甩着毛巾，恭敬道：“公子！事情已经给你办妥了，剩饭熬粥熬了三锅，还有三锅正在加班加火，你看是不是应该自己去施粥。”
程青质问道：“你怎么给难民就熬了一些粥啊？这样他们怎么吃的饱？”
杨凡说道：“让一个饥肠辘辘的难民吃饱要三碗到五碗，如果他们吃的太快太猛，撑死噎死都是可能的。而一碗饭可以做成三到五碗粥，等于说同样一个人的饭量，熬成米汤却可以救活五个人以上，还不会出现撑死噎死的情况，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程青深情的看着杨凡，笑道：“夫君睿智。”
杨凡笑道：“不要说我小气就行。”
半个时辰后，“君再来”门外，有“君子”舍粥。
流民有望果脯，虽无力纵声欢呼，却都携妻带子争相而来，无不是喜形于色。
有人问善人何名。
杨凡笑而不语。
程青却骄傲道：“杨凡！”
又有人问善人何处之人。
程青回应：“青州，万竹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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