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着让两人起身,遂后吩咐宫人上茶。

    待两人放下茶杯,李氏与两人聊起了些家常,对两人关怀备至。

    李氏看向卫延煜,开口道:“本宫听说煜儿近日功课很是用功,但是也要劳逸结合,不可操之过急,可知晓了?”

    卫延煜正欲回话,卫烨霖回道:“儿臣担忧煜儿会乱想,因此才给他多安排些功课的。煜儿他····”

    李氏见卫烨霖欲言又止的模样,长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慕氏她真是红颜薄命,真是可惜了···”

    与此同时,卫烨睿已经进入长乐宫,屏退了随行的宫人行至正殿门口处。

    正欲进入殿内,卫烨霖的声音响起,“是可惜了,孤甚是感激太子妃给孤生了煜儿这么乖巧的儿子。”

    卫烨睿的脚步骤然停在了门口。

    卫烨霖宽厚的大掌抚了抚卫延煜的小脑袋,开口道:“煜儿往后要好好孝顺祖母知道吗?当初可是你祖母为你父王母妃指婚的,若是没有你祖母做媒。你就做不成父王母妃的儿子了。”

    “是父王”卫延煜起身,恭敬地向李氏行了个大礼,乖巧道:“孙儿长大后定会好好孝顺祖母的。”

    李氏连忙道:“你们的婚事是陛下赐婚,当初也是你父皇先看上慕氏的,本宫可帮不上什么忙。”

    话罢,李氏话锋一转,扯开话题。

    慕氏与卫烨霖的婚事是皇后向崇文帝撮合,此事甚少人知晓。

    为防止卫烨睿知道是她从中拆散两人,从而埋怨上自己。皇后几乎不与人提起,自然也就不想与卫烨霖多讨论这件事。

    殿门外的卫烨睿听到这里咬紧牙关,拳头紧握得“咯咯”作响。他极力忍耐自己,才没有直接冲进去当场质问。

    半晌,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慢慢走向侧殿。

    卫烨霖耳朵微动,听到外面渐渐远去极轻的脚步声,眼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晦暗之意。

    没过一会儿,卫烨霖见时候差不多便带着卫延煜起身告退。

    待两人一走,便有宫人禀告李氏,贤王在侧殿等候。

    李氏才一进入殿内便闻到淡淡的酒味,只见卫烨霖坐在梨花木椅上正拿着酒坛子仰头大口大口地喝酒。

    李氏微微蹙眉,柔声道:“睿儿,怎的喝起酒来了?”

    她知道儿子最近因慕氏颓废了些,可慕氏已死人也下葬了。总不能还一直走不出来,大白日的在她宫中喝起酒来。

    卫烨睿又喝了一大口,才慢悠悠地放下酒坛。双眸紧盯着卫氏,喉咙一紧,哑声问道:“母后,儿臣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李氏微怔,“你喝多了吧?胡说八道说些什么,你不是本宫生的是谁生的?”

    “呵”卫烨睿嗤笑道:“那母后怎的就见不得儿臣好呢?”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夺走他的所爱?

    “母后明知儿臣与滢儿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却非要拆散我们将她推给太子。”

    “为了巩固李家的势力,逼着儿子娶那李家女。”

    “睿儿,母后何时将她推给太子,那是你父皇···”

    李氏的话还未说完,卫烨睿扯高嗓音道:“母后还想诓儿臣么?儿臣方才在殿外什么都听见了。”

    “你”李氏呼吸一滞,神色慌张。

    “儿臣竟不知母后何时这般痛恨滢儿,她究竟是怎么招你惹你了?竟然成了母后的眼中钉,对她下如此毒手?”

    “母后”卫烨睿悲切地喊了一声,双眸通红地看向李氏,颤抖着嗓音问道:“母后可曾有想过儿臣?”

    “你一边鼓动儿臣对付太子抢回滢儿,给了儿臣希望。却又在儿臣下定决心夺回滢儿时,毁了儿臣的希望。”

    卫烨睿泣声质问李氏:“母后可曾想过你夺走滢儿的性命,便是夺走儿臣的性命。”

    “啪”——李氏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卫烨睿的脸上,怒斥道:“放肆,本宫看你是中了那女人的降头,竟然敢污蔑本宫。”

    “反了你,竟然给本宫胡乱扣帽子。”被亲生儿子乱扣罪名,李氏气得浑身哆嗦。

    李氏厉声质问道:“慕氏猝死,与本宫何干?”

    “猝死?”卫烨睿讽刺道:“母后当真好手段,‘七日魂’前朝秘毒都给寻来了还在亲生儿子面前装傻充愣。”

    “母后费尽心思寻来这慢性毒药,借以雪儿之手,日日给滢儿下毒。”

    “雪儿可是母后当年给儿臣的暗卫,母后不会忘了吧?”

    李氏入宫多年久登高位,手上沾染的血腥不少,对于’七日魂‘这种毒自然是有所耳闻。

    李氏刹那间冷意骤起,阴沉问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太子上报慕氏的死因分明是猝死,怎的又冒出是中毒身亡,还是雪儿下的毒?

    “自是儿臣埋在东宫暗桩递出来的消息。”东宫传出来的消息怎会有假?

    李氏沉思半晌,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人陷害了。

    无论是指使雪儿下毒,还是前朝秘毒,以及她下毒的动机,这一切安在她身上都合情合理。

    若不是她自个没做过,她都要怀疑是各自毒害的慕氏。

    李氏眼眸微眯泛着幽幽冷光,“慕氏不是本宫杀的,即便她与你纠缠不清,本宫还不至于对当朝太子妃动手。”

    “本宫若要想除掉她,何必留着这么明显的证据给你?本宫只要借刀杀人即可。”

    以她的手段想要不留痕迹地除掉慕氏法子多的是,只要她将慕氏与她儿子纠缠不清的事透露给卫烨霖。卫烨霖自会处置慕氏,她还不至于蠢到要自个动手再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母后不就是觉得滢儿与儿臣纠缠不清,才除掉她的么?”

    卫烨睿回怼道:“眼下死无对证,母后怎么说都行。”

    “你”李氏颤着手指向卫烨睿,浑身气得发抖。她知道她儿子这是认定了自己是杀人凶手。

    李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心思微转,冷声道:“她已为人妻为人母与你纠缠不清,你觉得除了母后,还有谁最想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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