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煜转身看向三人,开口道:“本有些话不是侄儿该说的,只是那些奴仆确实是过分失责。”

    卫延煜将看到奴仆们如何失职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知三人。

    景君墨强忍着怒气,怒斥道:“刁奴。”

    景君墨看向景容与卫氏,“爹娘,这些刁奴我们景府容不下他们。嫣儿年幼不懂事,他们居然也由着嫣儿胡闹。”

    景容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宽慰道:“你放心,此事交与你娘,她会处理好的。”

    景君墨这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卫氏想到卫画芷也受了惊吓,也不知道嬷嬷哄好没。看向儿子开口道:“芷儿一个人在隔壁房间,你去陪陪她可好?”

    “是,儿子这就去陪她。”景君墨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去了隔壁房间。

    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景容与卫氏随后问起慕氏的情况,卫延煜一一回答。

    几人又聊了一会,卫延煜也不好久留,便准备离去,“姑姑,姑父,侄儿先行回去。明日嫣儿醒了,侄儿再来探望。”

    景容与卫氏起身,“多谢世子,臣送送世子。”

    “不必了,姑父陪陪姑姑与嫣儿,侄儿自个回去便好。”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景嫣,才转身离去。

    守在门口的刘海力见卫延煜这么快出来,微微诧异。

    今日见卫延煜舍身救景嫣,来的时候又是满脸担忧,他还以为卫延煜要在里面待很久。低声问道:“主子,我们这就走了吗?”

    卫延煜冷冷地撇了一眼刘海力,低斥一声,“多嘴。”

    刘海力对上其锐利森冷的眼眸,恭敬垂首,“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

    卫延煜不再理会刘海力,慢慢地走在前面。

    他何曾不想多留,可是他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倏地卫延煜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

    没有理由,他寻一个便是····

    卫延煜离开后,景容与卫氏聊起闲话,“世子是个好的,当时在马蹄下那么惊险,他一个五岁孩童能奋不顾身地救嫣儿。且他从事发到离去,只字不提当时情况。”

    即便说起,也不过是轻描淡写,仿佛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也没有乘机拉拢他们安定候府站队,要知道安定候府如今还是中立,不参与任何党羽之争。

    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破脑袋都争着拉拢景容站队。

    往日里景容听信了卫延煜桀骜不驯的传言,眼下多少有些羞愧。

    卫氏微微蹙眉,温声道:“好是好,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别人救了你女儿你还觉得他怪?”一个孩童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了人,哪里就怪了?

    卫氏沉思半晌,“我怎么觉得世子看嫣儿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就像是,看他自个的私有物一般,那目光很具占有性。”

    景容低笑一声,不以为然,“夫人想多了,他们都还只是孩童,哪里会懂这些。”

    景容伸手轻刮了卫氏的鼻头,笑道:“你呀,莫要多想了。”

    卫氏脸颊泛红,羞涩垂首回道:“但愿吧”。

    但愿是她多想了。

    *****

    暮色渐浓,天色逐渐灰暗,百鸟归林,卫烨睿穿过抄手回廊,还能听到两旁暮鸦的啼叫声。

    一炷香前,他刚从慕氏的宫殿离开,皇后便派人来寻他去琉璃宫。

    不一会儿,卫烨睿来到皇后居住的琉璃宫。随着宫人进入正殿,只见殿内仅有皇后一人坐于上首。

    卫烨睿撩开衣袍行了个大礼,恭敬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看了好一会卫烨睿,才开口道:“万福?本宫哪里是有福之人?”

    皇后缓缓地走到儿子面前,冷哼一声,嘲讽道:“那么高的马背上摔下来,没给她摔死?”

    “母后”卫烨睿眉头紧促,满脸不虞。

    皇后提高嗓音厉声道:“本宫说错了吗?她到底哪里好,竟让你这般鬼迷心窍地迷上她,你莫要忘了她现在是有夫之妇。”

    “母后····”卫烨睿厉声打断皇后的话。

    “当着众人的面,你一路追随慕氏的马,当众搂着她不放,你究竟在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她儿子是连人伦都罔顾了么?

    “母后,儿臣那是在救人。”

    皇后嗤笑一声,质问道:“那深更半夜在行宫幽会,也是在救人?你是看本宫的后位坐得太稳了,想要拉本宫下来是吧?”

    “母后”卫烨睿震惊地抬首,哑声问道:“母后是如何知道的?”

    那一晚,他分明已经很谨慎了。

    “本宫如何得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玩火。”语气微微一顿,皇后语重心长道:“睿儿,你要记住她已是太子妃,不再是往日的慕滢了。”

    卫烨睿垂首,立在两侧的拳头紧握。半晌,哑声道:“可她过得并不好,若是当年·····她嫁的人是儿臣,她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若是当年他肯在崇文帝赐婚太子与慕氏时去争,若是当他当年没有听从皇后的安排娶了李家女,那他们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饱受相思之苦。

    皇后低叹一声,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当年慕氏也算入得了皇后青眼,首辅嫡女的身份也与卫烨睿相配。

    可惜,慕首辅在朝中却是保皇党,无论如何也绝不会站在任何一个皇子的队伍中。因此,皇后只能放弃慕氏。

    正巧当时的崇文帝要为太子选妻,她为断了儿子的心思,便大力推荐慕氏为太子妃人选。

    结果崇文帝真的选中慕氏为太子妃,她则另择了娘家人嫁给卫烨睿,以此来巩固母族势力。

    当年慕氏迷得卫烨睿非她不娶,如今却还缠着他不放。这般想着,皇后的心里更加怨恨起慕氏来。

    卫烨睿抬起头,哑声喊了一声“母后”。

    皇后心思一转,低声道:“睿儿你记住,无论她过得好与不好。只要她还是太子妃的一天,你都不能去肖想她。”

    皇后靠近卫烨睿跟前,抬手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凑近他耳旁,低沉道:“除非,她不再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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