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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苍听到这突然心生一计,开口对盘西山道:“盘庄主,你通敌卖国及擅开金矿的罪名已坐实,交由包大人审判必是死路一条,还将祸及家人,可从面相及性格上瞧,你不似贪图富贵的人,更非卖国求荣之辈,当中定有小人蒙骗指使,只须你指出幕后黑手,我们爱惜你人才武功,定会向包大人求情,饶你一死。”

    “饶你妈的臭狗屎,老子没有通敌卖国,再胡说八道老子宰了你王八蛋!”盘西山气得毛发竖起,手脚乱颤,还喷了韦省一脖子口水。

    “有没有通敌卖国姑且不论,就盘庄主你犯下无数滔天罪行,一样要铡了狗头下来。”

    “放屁,放你妈的臭屁……老子犯过什么滔天罪行?”

    周苍笑了笑,把吴翼繁叫过来,“吴大人,你乃本县县尉,请当着朝中众位高官之脸,把盘庄主的罪行一一列出来,看看咱们禁军围剿盘龙山庄是否有理,是否得百姓支持。”

    吴翼繁没料到一边倒的形势会发展到当前局面,骑虎难下,可再度反水也不现实,当下应道:“是。”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纸,高声宣读起来:“**年**月,盘庄主杀死三位上山采药的乡民;**年**月,盘龙弟子奸*杀两名妇女,放火烧毁四间屋子;**年**月,后山金矿发生渗水事故,淹死矿工三十六名,暴尸于荒野;**年**月,盘庄主在八仙酒楼打死两名食,重伤三人,轻伤四人……”

    吴翼繁这一宣读可不得了,念了三十多条罪状还没到一半,京城来的近十位官儿,听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以上恶行,每一条可都是杀头的重罪哪。

    周苍扬了扬手,道:“盘庄主,还要不要听下去,县尉吴大人可有冤枉你?”

    盘西山怒道:“老子是绿林道上的人物,练武就是为杀人,这些算得了什么?”

    “当然不算什么,可官府为何一直纵容于你?还不是你身后的靠山可以只手遮天,今日禁军围剿,也非要置你于死地,只需把幕后带头老哥指证出来,为民除害,将来功大于过,必给庄主一条生路走。”

    周苍知道,不管盘西山如何反应,有些人必定开始急了。看你们这些官儿还来不来指责于我,还来拦阻我杀他否!

    盘西山看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官兵,逃出去可能性不大,只能寄望于丁谓,当下大笑道:“放屁,老子一介武夫,那认得什么朝中的官儿,周王八,有种的便上来斗一斗!”

    周苍轻蔑一笑,指着丁谓身边的丁娇道:“刚才那小姑娘叫庄主一声干爹,我可没听错罢?”

    盘西山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周苍又指着丁谓道:“刚才你称丁相什么来着?”

    大厅登时静下来,几千道目光齐聚盘西山身上。

    突然王诗冲不适时宜叫道:“我听到了,盘庄主叫丁大人为丁老哥,还自称西山!”

    厅中甚是安静,王诗冲这一叫喊,人人都听进了耳里,慢慢的将眼光移向丁谓。

    王诗冲不嫌事大,更不管父亲与丁谓的深厚交情,又大声叫道:“盘庄主的靠山是谁,呼之欲出。”

    “丁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一来就让咱们撒军,其中定有私交!”

    “放屁!”

    丁谓怒斥王诗冲,老脸神色变幻,他错就错在没调遣兵马过来,寡不敌众,只能任由对方指鹿为马。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老者突然腾身飞起,飘落在包围圈中,与盘西山面对面站着。

    龙铁锚喝道:“胆敢劫盘贼者,杀无赦!”

    “杀!杀!杀!”众官兵喊声震天。

    那老者愰若不闻,道:“老盘。”

    盘西山看清来人,大喜道:“原来是吴六侠,来得正好,你我联手,定把这群狗崽子杀得落花流水。”

    老者点点头。

    蓦然间寒光闪动,待光芒闪过,周苍发现,韦省胸前多了一把剑,一把只见剑柄不见剑身的剑。

    惊呼声这才响起,谁也看不清这柄剑到底怎么刺入韦省胸膛,先前也没谁注意到老者身上带剑,仿佛凭空变出来的。

    老者转身走回丁谓身后,众官兵惊骇下都不自觉让开一条道。

    周苍心中剧震,怔在当地,这被盘西山称作吴六侠的老者,武功之高已达匪夷所思地步,高得令他没有生出一丝为韦省报仇的念头,更别提去拦截。

    他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居然令得丁谓杀人灭口,他没想过扳倒丁谓,如此一来与丁谓的鸿沟,总算是抹平了。

    再看韦省与盘西山,两人被长剑贯体而过,穿在一起,尽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身上莫名其妙便多了一柄剑。

    其实,以盘西山的武功应能躲开这一剑,糟就糟在他太信任丁谓,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丁老哥会杀他。

    “哐啷”一声,盘西山手一松,软剑落地,接着摇摇晃晃退后几步,鲜血自他左胸喷涌而出,洒了一地。

    “你……你……好狠……”盘西山拼尽全力抬手想指向丁谓,终不能如愿,力竭而倒。

    丁娇眼见盘西山倒下,叫一声:“干爹。”抬脚便奔,丁谓一把抓着她手,“莫去。”丁娇狠狠一甩手挣脱,跑过去扑在盘西山尸体上痛哭:“干爹,干爹!你别丢下娇儿啊!留下我一人怎么办?”盘西山双眼睁得圆圆,如很多他死去的弟子一般,无法瞑目。

    事情发生得太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怔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都知丁谓杀人灭口,却无一人敢吱声。

    盘西山倒下了,韦省却仍直挺挺站着,双眼比先前更迷茫了,如罩一层烟雾。周苍无比诧异,朝他叫了声,“韦兄弟,你……你感觉怎样?”

    韦省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剑,摇摇头:“感觉很糟。”

    “痛吗?”

    “痛。”

    “有多痛?”

    “很痛。”

    这回连周苍也开始迷糊了,韦省这是怎么了,他死了还是没死?死人怎么会讲话?

    李大夫走过来低声道:“公子,这一剑应是避开了他心脏与肺叶,就如刚才周少夫人刺你的那一剑。”

    周苍有些恍然,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吩咐李大夫带韦省下去治疗。

    忽然之间,厅门处有人尖声唱诺:“这里人好齐,挺热闹啊!”

    众人转头,只见四人走将进厅,京城来的一班官僚,都认得为首那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周苍暗暗叫苦,今日不太吉利,只恨出门没看黄历,转头就想找地方躲藏。

    “周公子,怎地见了老夫就要躲?”

    周苍无奈,只好拱了摸手,“小侄拜见卢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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