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位长老站起,语重心长地说:“阮芸姑娘,你言重了!”

    “不管你怎么想,刘俞长老都是你的长辈,你不可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太失礼于他,这对你、对金阳观的声誉,都是不好的,还请阮芸姑娘三思!”

    阮芸一揖,感谢道:“多谢这位长老的提醒,晚辈失礼了!”

    又向刘俞长老一揖,阮芸没有道歉,只是看着他。

    刘俞长老双眼一眯,扫视众人,勉强一揖,说道:“不和你这个小辈计较。”

    阮芸向魏元一揖,说道:“魏元阁主,晚辈一向敬重你,敬重你们玄灵阁,只是你当众打伤我石琅师兄,这对我师兄,还是对我们金阳观而言,都是名誉上的重伤。”

    “我希望你说两句公道话,让我们两家好好相处,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魏元阁主一脸为难,双眉紧蹙,一时没有回应。

    ……

    杨丰站起来说道:“我看魏元前辈无需表示!”

    “相反,应该是你们金阳观,要给魏元前辈和玄灵阁的列位长老道歉。”

    阮芸双眼一眯,看向杨丰,取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姓梁的小子,怎么这会儿,你又姓杨了,你到底是梁家的子孙,还是杨家的子孙呀?”

    “一个连自己的姓都可以改掉的人,一个因为惧怕我们金阳观,而藏头露尾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嘴?”

    “你打伤我们金阳观的人,我们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装起局外人,你算什么东西?”

    杨丰冷笑道:“如果我作为一个受害者,都被你说成这样,那么你们金阳观的恶人,岂不更加不堪?”

    “我是打跑了你们金阳观的石氏兄弟,那是因为他们两个要抢我的马,我打跑强盗,有什么不对?”

    “我打跑你们金阳观的石峥,也是因为他在街道上欺压百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我有什么不对?”

    “你们金阳观管教弟子无方,放纵他们在九炎城为非作歹,我看你们金阳观不但要给魏元前辈和玄灵阁道歉。”

    “还要给我,以及所有九炎城的英雄豪杰,乃至街坊百姓道歉!”

    “甚至要严肃调查,你们金阳观到底有多少弟子,做了多少坏事,这些事要逐一收集,最后论罪处罚!”

    这番话一出,魏元阁主和玄灵阁的长老们,脸上都是露出笑容,目光充满佩服的神色。

    临桌的人们也是频频点头,表示同意。

    邹芸、沈从、邹萍和李莕,这个时候都围了过来,听到这番惊人之语,目光都聚焦到这个白衣少年的身上,感觉他格外光彩夺目。

    阮芸哼了一声,说道:“你小子是什么人,到九炎城才几天,就信口胡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石氏兄弟抢你的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石峥师兄欺压街坊,你就是空口无凭,妖言惑众!”

    杨丰冷笑一声,说道:“证明当然有,石氏兄弟抢我马的时候,就在九炎城的东门,当时众目睽睽,至少有几千人目睹,这样的事,我还敢乱说?”

    “石峥欺压街坊,当时与两名九炎城的护卫打斗,还差点把一个护卫杀死,还叫嚣不断,邪恶气焰格外高涨,这也是众目睽睽之事。”

    “我相信,如果列位英雄愿意站出来说两句,你们金阳观的斑斑劣迹,还不止这些。”

    “怎么样,要不要征询一下列位的成名英雄,问问他们都听到了哪些金阳观的不正之事,不雅之事,甚至是不耻之事!”

    听到“不耻”两个字,众人都是一笑,一片哄然。

    阮芸脸颊一红,感到羞赧,一时不好再出言相讥。

    毕竟阮芸是一个姑娘家,如果太厚颜,有损姑娘家的声誉,尽管她并不心服,头脑里的应对之辞也没有穷尽。

    ……

    这个时候,大护法阮昊从阮芸的身后走出,高大的身形让人有压迫感,与魏元阁主的不差多少。

    大护法阮昊看向杨丰,说道:“你刚刚说,你打败了我们金阳观的石氏兄弟和石峥,对不对?”

    杨丰应道:“正是!”

    大护法阮昊一笑,说道:“我不信!”

    “如果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说明你刚才所讲的,全是假的!”

    杨丰说道:“你可以让石氏兄弟与我较量,只要我打赢了,我的话就是真的!”

    旁边的人们起哄道:“对,打一场!千言万语,不如打一场!”

    大护法阮昊举手制止,令身边的人们停止喧嚣,说道:“既然你自称打赢了我们金阳观的真传弟子,那自然不能再以真传弟子与你较量。”

    “我身为金阳观的大护法,实力比他们略胜一筹,仅仅一筹之别,小兄弟应该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没有作声,全部一脸凝然,盯着白衣少年杨丰。

    魏元阁主眉头一蹙,看向梁贵一眼。

    梁贵一怔,马上出来作揖道:“大护法好,我是这位杨丰公子的梁四叔,是他的长辈。”

    “我知道他无意间得罪了贵派,还请大护法看在他尚且年幼,又是初到九炎城的份上,放他一马!”

    “我身为他的长辈,日后只当谆谆教诲,告诉他这九炎城的事,不当之处,还请大护法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大护法阮昊一脸不屑,昂首道:

    “这件事关系着我金阳观的荣辱,如果我金阳观的真传弟子,都败在一个少年的手上,我们金阳观还怎么立足于九炎城,岂不变成笑话。”

    “我可以宽恕这个小子的任何事,可是不能辱及我们金阳观,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大人大量,否则就是辱及师门,愧对师父,乃至列位祖师!”

    “滋事体大,我阮昊只是金阳观的一个普通弟子,不能代替祖师和师父,乃至于师门,轻恕这个辱没我们金阳观的人。”

    魏元阁主说:“阮护法,你也是身居高位,威望日隆,以你一个金阳观大护法的身份,就真的不愿意给一个初涉世事的小子一个机会?”

    “这里全是九炎城成名已久的大英雄,当着他们的面,你也要以强凌弱,以大欺小?”

    “如果你赢了,你的这种行为,就能赢得在场英雄们的称赞,传扬出去,就能为你们金阳观增加光彩?”

    “我看……不尽然吧!”

    大护法阮昊说:“这个小子自称在几千人面前,击败了我们金阳观的两名真传弟子。”

    “现在这里,只有寥寥近百人,论围观人数之众,远不及之前。”

    “我在这里打赢他,尚不足以挽回我金阳观的颜面,难道这样不利的条件,诸位成名英雄,还不能理解吗?”

    “难道诸位大英雄,真的要看我金阳观的笑话吗?”

    这句话一出,众人俱默然,不敢再多说一句劝解的话。

    看到大家都沉默了,大护法走到一边,向杨丰说道:“小兄弟,请吧!”

    “我阮昊也是金阳观的真传弟子,今天就向你讨教高招,还望小兄弟能够像打败石氏兄弟那样打败我,可不要手下留情!”

    邹云、沈从、邹萍和李莕的脸上都是一笑,他们已经认定,这个白衣少年,今天一定会重伤在金阳观的大护法手上,甚至会死在他的手里。

    魏元和玄灵阁的长老们,则是一脸凝然,暗自担忧。

    梁贵一脸窘迫,知道杨丰此战,非败不可,他虽然有超凡的武艺,可是和成名已久的金阳观大护法相比,那还是略逊一筹。

    尽管梁贵也不曾看到过大护法阮昊的武功,可是他从传闻听来,在心里也能想像这位大护法阮昊的厉害。

    金阳观在九炎城是老户,立足几百年,长盛不衰,可以想象,它一定有非常高深的武诀,甚至是神诀,否则不会威镇九炎城这么多年。

    今天大护法阮昊,说不定就会使出金阳观的神秘武诀,让在场的所有英雄,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梁贵走到杨丰的身边,低声道:“杨丰公子,此战当心!”

    “不过,还请你在开战之前,声明一下,你与我们梁府没有任何关系,免得你落败之时,他们金阳观迁怒于我们梁府呀!”

    杨丰一揖,说道:“梁贵老爷请放心,我马上就去说,当着在场的所有英雄,高声说。”

    梁贵一笑,满意地点点头,赞同道:“好,这样好!”

    刘俞长老也上前,高声道:“小兄弟,请你勿怪,还劳烦你在开战之前,也向大家说明一下,你与我们玄灵阁也没有关系。”

    杨丰一揖,应道:“当然!”

    听到这些话,在场的英雄们,有些露出讥笑之色,有些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些一脸鄙视之貌,有些则是轻佻浮夸的动作和姿势,他们全部都等着看杨丰的笑话。

    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会有什么样的死法。

    这整个邹府,里面没有一个人看好杨丰,更不觉得这一场战斗,杨丰会有什么悬念。

    他的结果唯有一死!

    玄灵阁阁主魏元上前,抓着杨丰的肩膀,叮嘱道:“小兄弟,万一不敌,你就往我的身边逃走,我会帮你拦住金阳观的人。”

    杨丰没有作声,只是停了一下,假装没有听到,他不想在这里表示出,他与玄灵阁还有任何关系。

    见到杨丰没有应答,魏元无奈松开那只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后退几步,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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