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梁皇又咳嗽两声,询问自己的大臣:“你觉得将来,是北夏干过大楚,还是大楚干过北夏?”
大臣道:“北夏大皇子虽非治国奇才,但也勤勤恳恳、按部就班,如此在政务上出不了多大错。
而大楚新君却是年少,若无前女君和皇夫谋划,他不一定能掌控全局。”
夜梁皇一阵恼怒:“哼,自家都快一锅粥了,你还有闲心管别家的冷饭热锅!”
大臣:“不是皇上让臣……” 夜梁皇:“朕是让你说,但你不知道带脑子关心一下自家的情况吗?”
大臣:“臣……知罪。”
真是君心难测啊。
夜梁皇又吩咐,照使臣礼节送份贺礼到北夏去,最后道:“两虎相争,谁凶狠谁就赢,而不是看谁年长年幼。”
北夏新君继位时,大楚这边苏羡还是送了一份贺礼,派遣使臣前往祝贺。
北夏新君记念旧情,毕竟以前在北夏行宫他身陷囹圄时,是楚君一家多有担待,否则他那时便断了前程,又岂会有今时今日。
因此新君继位以后,不顾部分朝臣反对,有意与大楚这边增进两国邦交情谊而额外签订了系列国约。
随同两国国约送到苏羡手上的,还有他爷爷的一封信。
彼时信使就在殿上候着,苏羡拆开信来,目光扫过,飞快地浏览了一遍。
信使是北夏皇的心腹,恭敬道:“吾太上皇吩咐,请贵国陛下看完信后予以答复,由奴才代为传达,太上皇信上所言,贵国陛下是应还是不应?”
苏羡不紧不慢地叠好信,道:“将来事难断言。
朕可以应,但仅限于对朕无所妨害的范畴。”
信使便将他的答复传回给北夏太上皇。
太上皇闻言,也在意料之中,道:“那小子敷衍我是吧,跟他老子一样,狡猾得很。”
老公公在旁道:“可小楚君的答复,也是给了一颗定心丸呢。”
太上皇冷哼道:“什么定心丸,他这意思是,还得以后看表现。”
转眼间苏羡登基已两年。
这两年的时间里,苏小言慢慢长大,他也逐渐成为让大楚臣民都十分拥戴的一位最年轻的国君。
苏羡虽然忙碌,但与边关的通信未曾断过。
霍嬛并没有在信上隐瞒自己的情况,村里的村民们都习着上山采药,好一阵子她采药都没再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只是后来有一次上山时,她爹在山里出了点状况,伤了脚,需得养上一阵子。
霍嬛同以往一样,与他说起她看过的书,村子里的事,字里行间都是昂扬向上的朝气与活力。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候。
对霍嬛而言,她只是将她的生活与那一只只小小的信封分割开了而已。
生活里一地鸡毛,但却永远不会被她写进信里。
父亲伤了脚后下不了地干不了重活了,她得养家,得想办法给弟弟交学费,还得日日受着母亲的怨怼。
父亲也不如往日那般开朗,而是整日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郁气。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
生活里再怎么乌烟瘴气,但当她提起笔的时候,仍是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
她仍是充满了勇气,信里永远都是分享着让人快乐的事。
不过到下半年的时候,苏羡好一阵子没有收到霍嬛的来信。
霍嬛娘知道霍嬛一直在跟苏羡通信,因为那送信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这里来。
最开始的时候霍嬛娘并没有阻止,后来也提醒过她,少浪费些时间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再后来,霍爹出事以后,霍嬛娘将全部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不准她再往外写信。
霍嬛只有背着她娘偷偷地写。
送信的人不再来她家门前,每每都是她走出村子,到路口把信件交给送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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