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山一听,当即乐了,“送孩子去学堂是好事,咱们这里就是因为培养孩子的意识不够,所以走出去的读书人也少,若是大家都读书,想来以后咱们这里也能多出几个大官,就算不能当官,肚子里有点墨水总是好的。”
孙来福兴奋地将老儿子和大孙子推到温有山面前,“哥,你看看我家这两个是不是念书的料?我琢磨着过年也送他们去读书,就送到元宏他老丈人那边,因为元良他们三兄弟全都成了举人秀才,胡先生的学堂都快被挤爆了,偏偏人数又限制在那里,我就算想多花点钱都没辙。”
瞧孙来福眼巴巴的样子,温有山只觉得好笑,“行了,你撅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孩子读书的事情我帮你问问,看在我的面子上亲家应该不会推辞,如果真的不行,那估计就是真没办法了,你也别怪我。”
“不怪不怪!”孙来福拼命摇头,只要温有山帮忙开口个,成不成他都认了。
孙家其他人听了也很高兴,看两个懵懂的孩童仿佛在看将来的秀才举人似的,眼神热切得很。
李氏却是一个劲儿盯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温元静瞧,握着陈宁雅的手喃喃道:“好呀,好呀,你这几个孩子生得都好,养得也好,静丫头如今也十二了,翻了年就十三了,如今你们家是真的改换门楣了,可想好了给这丫头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他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旁的不关心,最喜欢唠嗑的就是小辈的终身大事。
温元静本来是一直当着壁柱的,莫名其妙被点名后,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陈宁雅看了她一眼,莞尔道:“不着急,她大哥二哥过了年就要参加春闱,若是中了,她将来定要说一门当户对的人家,估摸着十有八九要往京城那边嫁的。”
倒不是陈宁雅心心念念着京城的一切,相反,她是极不情愿回去的,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管她再怎么逃避,迟早有一天都要去面对,再加上三个孩子都走了仕途,连大女婿也是,将来定是要在京城汇合的,总不能所有的孩子都在京城,却把温元静一个人留在棣州。
李氏一听,嘴巴张了张,最后只剩一声无声的长叹,呵呵笑道:“京城好啊,你这几个孩子各个人中龙凤,咱们这种小地方是关不住的,这么说你们以后都要搬去京城?”
陈宁雅没有回答,下意识地看向温有山。
温有山憨厚地笑了笑,安抚道:“婶子不用难过,我们的根还在浮山村,即使去京城最后也是要回到这里的,再说了,我们家的产业还在这儿呢!”
温有山这么一说,李氏又高兴了,止不住地点头,“对对对,根在这里,跑不掉的!只是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见你们几眼?”
这话说得屋子里的人心里都不好受,孙来福蹙眉道:“娘,您浑说什么呢!咱们家现在一切都好,也不用你操劳,娘子还给你买了一个婆子,您只管好好享福,长命百岁!”
温有山也跟着说道:“是这么个理,婶子,宽宽心,乐呵呵地,定能长命百岁,将来您还要看我们家几个小子做官呢!”
倒不是因为温有山对几个儿子有信心才这么说的,而是大齐只要是举人就能当官,当年胡文志也是举人的身份谋了一个县令的差事,只是因为地方偏远,再加上性格问题,最后才辞官返乡,温元良和温元宏现在已经可以跟朝廷谋官了,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至于温元兴,他拜了华道人为先生,今后的出路都不用他操心。
李氏被哄得笑不拢嘴,陈宁雅看天色不早了才出声告辞。
一家子回了半山腰上的宅子,卓千语一进卧房便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我现在怎么觉得去了哪儿都不如咱们这老宅好?”
温元良就喜欢她这随遇而安的性子,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逗弄道:“这么喜欢,不若我们一直住这里好了。”
卓千语竟是煞有介事地点头,尔后才惆怅地唉声叹气,“等我们老了再回来了!现在你奔前程要紧,这次回京城,我也要做两手准备,若是你春闱过了,看看你的名次,可以名正言顺入翰林院最好,若是不行,就求我爹想办法,看能不能走个后门,反正最好还是进翰林院,将来才能入内阁。
所以这回带出门的银票不能少,要是你真进了翰林院,我也要在京城买个宅子,京城那边寸土寸金,像温时初那样的宅子没个三四千两是下不来的,若是像咱们府城别院那种大宅子,估计要一万多两才能拿得下来。
还有,人情世故,走动打点,诸如此类的,花销可不少。”
说起银钱的事情,卓千语不由得惆怅了起来,之前还觉得他们夫妻俩很富裕的,怎么感觉去了京城就不够看了呢?
温元良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卓千语瞪他,忙认错,“娘子,我觉得你就是庸人自扰,自古寒门学子赴京赶考的不在少数,人家可没我们这样的家底,若是咱们这条件你都觉得不够,那人家可怎么办?再说了,当初爹娘给咱们的东西可不少,每年都有产出,若是不行就卖一些,这边卖,那边买,都一样。”
“不一样!这不下蛋的公鸡跟生蛋的母鸡能比吗?”卓千语气鼓鼓地反驳。
温元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接地气的话,惊愕地喷了一嘴地茶水,反应过来竟是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连堂屋里的温有山和陈宁雅都被惊动了。
“这两孩子在干什么呢!”陈宁雅看向丁婆子,示意她去问一声。
没一会儿温元良和卓千语跟着丁婆子一起过来了。
卓千语一进门就告温元良的状。
温元良很是无辜地摸了摸鼻子,看他娘不赞同的表情,讪笑地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本来那些事情就不急于一时,再说了,若是银钱不够,也有不够的过法,有我在,总不会让她吃苦的,偏偏娘子心思重,还真愁起来了。”
陈宁雅啐了一句,“莫不是要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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