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氏扯了扯嘴角,狐疑地转身,上了轿子嘴里还嘀咕道:“搞什么鬼!不见我......难不成这个月的信也不寄了?”
沉思间,轿子进了柳府大门。
彭氏下了轿,在丫鬟地搀扶下进了院子,随口问道:“对了,大小姐那边的婚期可是定了?”
丫鬟垂着脑袋,恭敬地回道:“禀夫人,还未定。”
彭氏面色一沉,“什么叫还未定?难道那死丫头还没有死心?想要反抗不成?”
丫鬟讨好地笑道:“夫人,这府里的事情还不是您说了算!之所以没定估计也是老爷敬着您,想着跟商量后再定,所以才没了声音,您不妨跟老爷说一声,这日子不就定了?”
彭氏最喜欢听这种奉承的话,得意地勾起嘴角,一扫刚刚的郁气,笑道:“你说得不错!是这么个理,不过还是要让那个死丫头早点出嫁,免得夜长梦多!哼!若不是因为这桩婚事,本夫人岂会留她的贱命!”
说起这事彭氏就窝火,她是继室,压根不知道柳成济跟别人定过儿女亲事,结果对方家道中落还拿着定亲信物上门,她就是想不认都不成,好在之前没有弄死柳芷兰,否则现在嫁过去的就是她的女儿了,现在彭氏只希望柳芷兰命长一些,至少也得活过出嫁,之后她是死是活就跟她没关系了。
丫鬟笑着附和,又迟疑着问道:“只是这大小姐的嫁妆夫人可要留个心眼了。”
彭氏脸色一变,深深看了丫鬟一眼,狞笑道:“你不说本夫人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既如此,就一起跟老爷提了,不过是嫁个破落户罢了,要什么嫁妆!”
彭氏见到柳成济之前已经想好怎么说,一进门就体贴温柔地给他奉茶捏肩,娇声道:“老爷,今日我去了陈府,才知道陈家的大女儿昨天竟然出嫁了,也不知道我那表姐夫怎么想的,竟然这般低调,连我们都瞒着。”
柳成济诧异地回头,对上彭氏狭长的杏眼,错愕道:“不是才定亲吗?这么快就嫁人了?没道理啊!这么大的事我都没收到风声!”
彭氏摇头,她自己还一头雾水呢,不过这不是重点,想到自己的算盘,彭氏赶紧把话头拉回来,“老爷,您看陈家的女儿都嫁了,咱们家兰儿的亲事是不是也该定下日子了?听说男方那边还要读书,家中又没有长辈,不若打铁趁热,赶着在年前把亲事给办了,这样未来姑爷也能安心念书不是?而且,身边多了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岂不是两全其美?”
提到柳芷兰的亲事,柳成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私心里是不想柳芷兰嫁过去的,只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既然当初指腹为婚,现在就不好反对,虽然彭氏鬼话连篇,不过有一点倒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男方那边连个长辈都没有,柳芷兰现在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嫁妆给她备厚一些就是了。
想到这里,柳成济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彭氏仔细留意着,当即说道:“我觉得腊月前就有几个好日子,不如就那个月挑个日子把兰儿嫁了?”
柳成济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倒也不是不行。”
彭氏大喜,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嫁妆,老爷交给我就好,我肯定给兰儿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柳成济这会儿却没顺着她的话应下来,而是沉吟道:“嫁妆就不用你操心了,她娘当时的陪嫁还在,官府那里也有备案,到时候都给兰儿当陪嫁就是,府中再出一些就成了。”
彭氏一僵,渐渐沉了脸色,不情不愿道:“老爷,姐姐带过来的东西就是府里的,怎么能全都给了兰儿,再说了兰儿下面还有妹妹,您若是给她这样的嫁妆,总不好厚此薄彼......”
彭氏还要说,柳成济已经出声打断,“这是兰儿母亲的意思,当年还有兰儿外祖一家作证,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留给她,不是给她也是要退回去的,难道你以为这些东西府里能昧下?”
“我......”彭氏自然是这么想的,只是对上柳成济晦暗不明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柳成济这才缓缓垂下眼敛,“那就这样吧,葭月(十一月)选个好日子,让男方那边上门迎亲。”
彭氏回了自个儿的院子立马砸了好些东西,想到那些嫁妆心就滴血,偏偏又做不得什么,只能把院子里的下人都磋磨一遍发泄。
没等她想好怎么占有那些嫁妆,京城那边的信就来了,因着这次欧阳氏没给她传话,彭氏只能暂且将那些事抛在一边,揣着信再次去了陈府。
这回管家没有拦她,而是将她请到了另一座陌生的小院。
彭氏心里有鬼,坐了半天都没等到人,有些惴惴不安,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过来了,彭氏起起身上前走了两步,见来人是欧阳氏身边的嬷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笑道:“嬷嬷,表姐呢?你看着怎么清瘦了许多?可是照顾表姐辛苦了!”
嬷嬷嗫嚅了半天,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伺候夫人是奴婢的本分,怎会辛苦!只是夫人身体抱恙,如今还是见不得人,只能让奴婢过来同柳夫人说一声了。”
“表姐的身体比较重要,我不会在意的。”说着彭氏靠近嬷嬷,顺势将信塞进嬷嬷怀里。
嬷嬷脸色大变,突然外面冲进来好些护卫,不由分说将彭氏拿下。
彭氏吓得花容失色,大呼小叫道:“放肆!你们做什么?我可是柳家夫人!”
为首的护卫沉声道:“柳夫人得罪了!”
说着,护卫将嬷嬷手里来不及藏到怀里的信夺了过去,彭氏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怔怔地看着嬷嬷,喃喃道:“你背叛了表姐......”
嬷嬷面若死灰,嘴唇哆嗦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含泪摇头,以示清白。
彭氏不是个蠢的,心下一转,便知道是欧阳氏那边出了状况,想到那些天闹得人心惶惶的陈府失窃案,脸色又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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