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村长冷静了不少,就是有些气不过,翻了好几个白眼给温有山,“你真想清楚了要买那个坡地?”
温有山拼命地点头,“确定确定,十分确定!”
村长琢磨了一下,沉思道:“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别到时候后悔就行,咱们村的情况你也知道,田没多少,山却是不缺,再加上你家附近就没个平坦的地儿,那个坡地也不值几个钱,一亩就收你四百文,你想要多少?”
温有山眼睛一亮,四百文比他预期的还要少一百文,这么一看,还真可以多买一些。
等温有山从村长这儿离开,手里已经多了一份地契,只等过几天跟村长去镇上找里长盖章,再去县衙换成红契,坡地妥妥就是温家的了,谁都拿不走。
村长送走了温有山,一个劲儿地叹息,他婆娘瞧着不对劲,小声问道:“咋啦,有山的事让你为难了?”
村长抬头瞥了她一眼,皱眉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这小子也不知道犯什么浑,硬要买他家附近那些坡地,还一下子买了十亩,那可是四两银子,够买一亩田了,都怪那个臭小子忽悠我,不然我怎么会让他花这么多冤枉钱!”
村长懊恼得直跺脚,早知道那家伙手里有四两银子,他肯定直接让他买田了,现在地契都拟好了,钱也收了,他也不好再追过去劝了。
村长婆娘闻言也是一脸懵逼,“你说这人看起来也不像冤大头啊,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冤大头温有山这会儿正兴奋地跟陈宁雅显摆他战绩,一想到村长的表情他就乐了,“娘子,你是不知道村长刚才那痛心疾首的模样,我都不敢在他家多待了,就怕下一秒村长反悔不把地卖给我了。”
陈宁雅记得那个厚道仁义的老头,可以想象他当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也跟着捂着嘴笑了,“以后有机会再多孝敬一下村长,现在就先别吱声,省得传出去咱们家又要给外人增加话柄。”
温有山微微颔首,这事不用陈宁雅交代他都知道该怎么办。
得了地契,温有山也有了开山辟地的底气,当天就把孙来福、黄二狗、张明义、陶德仁四人喊过来帮忙。
孙来福和黄二狗陈宁雅是熟悉的,张明义和陶德仁倒是只见过几面,还是去年建房子的时候他们过来才有的印象,这四人都不是大嘴巴,请他们帮忙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坡地移栽树木本来就不是易事,更别说还得从山里找树苗,四人连着在山里转悠了一个月才移栽了二十几棵,这样还算是多的。
陈宁雅瞧了一眼,觉得不够,于是乎,温家放出话,开始向村民收树,一棵给五文钱,一时间,浮山村的汉子妇人只要是能走的全都上山了,只要看到温家要的树就挖走,都不带犹豫了,一个月下来,那十亩坡地已经种了一大半。
村长过来看了两次,见温家没把山坡给毁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过问。
热闹的挖树潮一直持续到秋收,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粮食上面,温元良和温元宏放秋收假也从县城回来了,这次兄弟俩可以在家中待上半个月,温有山很不客气地给他们扔了农具,把两个小子拎到田里干活。
还别说,读了大半年书的孩子显然懂事了不少,一看就跟村里的皮小子不同,就是干活也认真了许多。
尤其是温元良,变化大得孙来福都不敢认了,趁着干活地空闲随口扯道:“元良,你这是去县城改造了呀,变得叔都快认不出来了。”
温元良抬起头,展颜一笑,彬彬有礼地回道:“没,就是学了些道理。”
孙来福听得一头雾水,当个学徒还得学道理,这师傅教得还挺多!改明儿他是不是也去打听打听,送他家小子去学个啥的,看人家这孩子变得多好,看着就是有出息的。
温家这边三人笑笑没在说话,手上干活的速度快了不少,统共就那么些田,三四天就收完了。
粮食弄到家里,温有山直接把善后工作交给两个儿子,自己马不停蹄地又进山了。
孙来福观察了两日,见温家地里只有两个孩子,实在看不过去,偶尔过来帮几下,两个孩子才勉强把农活做完。
温有山得知此事,还特地给孙家送了一只野鸡。
这么一忙活,孩子们的假期也就剩下四五天而已,温有山并不想让他们在家看书,而是琢磨着和陈宁雅一起,带他们去海边赶海,到时候还能帮忙背点东西,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闲着,得让他们知道人生疾苦。
温元良还好一些,这些活他都做过,可温元宏不一样,以前他在家顶多就是帮着照顾弟弟妹妹烧个火什么的,连劈柴都没做过,这回又是下地又是赶海的,可把他折腾惨了,圆润的下巴变尖了,白皙红润的脸蛋变黑了。
十五天的假期一过,大家在学堂一碰面,都被温元宏的样子吓了一跳,就连孙先生都隐晦地询问他们这几天是不是要饭去了。
温元宏憋屈得不行,在大家关爱的眼神底下,咬着牙发奋图强,他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再也不过这种惨兮兮的日子了。
温有山压根不知道孩子被他这么一折腾,人生目标都升华了。
这边得了银钱的温有山美滋滋地回到浮山村,一进门就把钱袋子交给陈宁雅,殷切地问道:“娘子,你给我数数,咱们今年攒了多少钱。”
陈宁雅笑骂了两句,还真进屋给他算账去了,好一会儿才扭身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将包袱往他面前一放,“这就是咱们今年攒的,之前那些钱我另外收着了,扣除一些杂七杂八的花费,还有买坡地用的那四两银子,这边算算还有五十六两十八吊钱,大部分是从青楼那边赚的,另外一部分是卖瑶柱得的,还有就是何府那边。”
黄鳝鳗鱼季那会儿,温有山跟何府连续做了两个月的生意,估计跑了十几趟,得了二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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