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没有梨花,也没有海棠花,他确实找不到可以用来暗示的了。只好在第一次用桃花和他自己的白毛代替。只可惜,无论怎么做,他们俩都觉得是他在讨他们开心,遂根本不在意这个事情。想着暗示没成功,他也不纠结了。他都帮了忙了,冷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治,这事儿就算翻了篇儿,他不管了。没看懂暗示,就没看懂吧~到最后倒了霉,也只能怪你自己了~之后,就一直都当个乖狐狸了。直到那天,白芙和白润跟我们提出要他的时候,他还有点儿紧张。他知道这事儿是白芙和白润商量好的,他们也准备离开了,这才趁此机会提出来的。遂他远远看见白芙进了主殿正门,他就从主殿的侧门进入,窜上房梁,跑到正厅,躲在副横梁后偷听谈话,他说他那么做是害怕我们会让他跟这对脓包姐弟俩走,他才不要。对于这事儿,他一直都心里玄玄的,才会偷听。当白芙和白润提出来之后,我竟然沉默,他有点儿气。倒是幸好滢曦出来把这事儿给挡了,可他觉得滢曦的理由也不是很靠谱。没见过狐狸还能拿来制药的~他感觉,滢曦这话,顶多就骗骗脑子不好用的这俩。倒是希望他们真的灭了要他的心思。跟着这俩,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来得好~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就最多一成。但只要有些微的时间差,也能给他创造一点点可以用来想办法让我们留住他的余地。可他没想到,这姐弟俩是完全地被滢曦给牵着走,还居然骂起我来了。他一瞬之间就觉得,这姐弟俩绝对是草包,左右也无事,就顺便出来看看我的笑话~于是,就出现了他在房梁上看我笑话的事~我那时,其实还暗暗给了他一个‘当真放肆!’的眼神,但他却对我吐了吐舌头~当真调皮得很~如此这般,他原本是想着等着那姐弟俩走了以后,再找我闹腾的,可没想到居然被滢曦给扔走了~他那时很生气~他觉得肯定是我们误会他了,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于是,他也赌气了,索性去了太白山,就在那边好好呆着,才不要回来呢!可哪里知道,去了那里,是三天两头的病,他都要痛苦死了~就是因为我们,他才那么痛苦的,他更讨厌我们了。就是乜修的医术,也拿他这种情况没有办法~眼瞧着这样下去不行,乜修就打算把他送回来。但他不愿意,就跟乜修两个闹别扭~他这么一闹别扭,乜修立刻发觉事情有点古怪,老感觉我们所言的遣小银回去探亲和白芙白润对小银有兴趣希望小银过去避避风头一事是个很表面的理由,小银这么抗拒回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横亘在其中才对。他就问小银,为什么这么抗拒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在那边过得好好的吗?还有这探亲一事如此突然,连给他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是否存在着一些古怪?其实,在走之前,他就能发一些简单的音节了,但还是为难得很。到了那边,又三天两头的病着,更是耗费他的精力,他发音变得更困难了。乜修问他,那时的他没有办法说话,想要告诉乜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丝毫办法都没有。就只能是很着急的在那里打转转,又没法讲话,只能呜呜呜的叫唤。想着他这么叫,乜修也不会明白,可乜修又问到了关键的地方,他想告诉乜修原因,这样乜修知道了,就不会送他回来了~他也不想回来~不想见到我们。为了让乜修明白,他就想了个乜修应该会懂的办法执行。他跑去药房,叼了四味药。分别是远志、王不留行、鳖甲、莲子心。他把这些药材在桌子上一字排开,冲着乜修,指了指远志,跺了一下脚,再指了指王不留行,又跺了一下脚。接着用尾巴把这两味药扫下桌子,再把他之前挑的弯曲度最大的鳖甲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最后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把莲子心放在鳖甲上,正放在膻中穴的位置。”

    自己按照主人的描述,在心底里想象着小银此番作为的模样,对于小银的举动有了推测:“...这是说他很苦心的意思吗?”

    但自己并不是很确定。

    主人点了点头,有点孺子可教的意思:“不错,还能猜到四分之一。”

    自己期望了解全部的意思:“那他是...”

    主人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假山的翠绿点点,轻轻叹了口气:“他想告诉乜修的就是,他被冤枉了,他很生气,那个时候的他觉得心里很憋闷,他心里很苦,又口不能言,有苦说不出。他这般告诉乜修,当然更重要的是希望乜修明白之后就不会让他离开了。但最终,乜修还是送了他回来。毕竟,留在这边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即使是白芙和白润的事,也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并不能影响什么。再说,我们后来也收到消息,冷桐被秘密处死,白芙去了天山。如此,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小银的话。得到消息的时候,其实带给我更大的感觉是一种震惊,一种后怕。震惊于小银的聪明,后怕于自己对他的轻慢和不信任。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旁敲侧击地问乜修小银不搭理我们是为什么这个事儿,会得到那么一个答案了。”

    听罢主人的讲述,自己也有些叹息:“...难怪是远志和王不留行了。”

    主人的眼神变得渺远,拿起茶杯,又看向茶汤,叹息悠长:“他这般暗示,还真的只能是同道中人才能明白了。”

    自己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小银的处置方式,也不算是完全的合适:“如此说来,白芙和白润并不理解他的意思,也怪不得人家。”

    主人看向自己,对自己这个观点有些难言的讶异:“你看到他这么反常的样子,不会觉得奇怪吗?”

    被主人这么一问,自己察觉到好像自己的想法又有些偏颇了,声音放得很低:“...会有一点。”

    然而,主人并未放过自己,继续追问了下去:“有了这种想法,你会不会问上一句,怎么了?”

    自己想了想主人的话,感觉好像是自己理解得有些偏差:“...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问上一句。可是,在那般情况下,小银应该不会回答。如果回答了,他便是罪人了。”

    也许主人也不是非要追问的,而是通过追问来让自己明白某些事情。主人晃了晃茶杯,慢饮一口,放下茶杯,却不松开,看向自己,眸色深沉:“这就如同天界和人界之间的事,很多很多的暗潮汹涌都是在这般情形下传递的。”

    主人深沉的眼神一下子撞进自己的眼中,加上那低沉的嗓音,惹得自己疑惑伴着惊讶:“...?!”

    主人微微偏转目光,语气忽转轻松:“你知道人界的避讳吗?”

    自己有点不解:“避讳?”

    主人随即给了参考:“说个简单的,比如皇帝姓黄,国号为宁。那么在其他的地方,要使用这两个字,就需要选择别的字来代替,但通常情况下不会选择同音的字,而会选择其他的可以表达相同意思的字来代替。又或者藏头诗。好些文人墨,遇到喜欢的人,想要跟别人传递这么一个讯息,往往也不会很直接地跑去告诉别人,我很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这算是属于这些文人喜爱的雅趣之一。他们往往会写上一首诗,诗句的头一个字,从上到下连起来便是爱慕对方,询问对方是否同意的意思,但在整个诗中,又是写的其他东西,用以回避这么直接的问询。还或者看对了眼儿的,会送予对方绣着比翼鸟的荷包。友人之间离别之时,送予对方一条折柳,表示挽留之意。”

    人界的人会这般做,自己倒是有些了解。

    甚至于自己都还会点儿这些。

    但自己能够会这些,也是受了那小狐狸的影响。

    谁叫这小狐狸惯会用些典故或是隐喻的话拿人打趣?

    若是不想被他的利舌给讨伐,便要知晓他的俏皮话儿从何而来,如此才能顺利且精准地反击。

    尤其这家伙儿还是个几乎满腹诗书,但又不死读书的。

    对付起来可难了。

    只看他是否有存心讨伐你的必要了。

    否则,在嘴炮上,定然是吃亏得很的。

    只可惜,自己不仅仅是个嘴笨的,还是个脑子并没有那么聪明的。

    确实在他那里十分的吃亏。

    只是,似乎他对自己在此一途上,却并没有什么斗嘴的心思。

    如此,自己倒也不算太惨。

    主人提及此事,他应该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他们人所玩的这些,其实在天界便是早已被玩烂了的手段吗?”

    “也不完全算是~”主人嘴角微勾,带了点狡黠,“人界有人界的趣味,天界有天界的特别。”

    自己感觉主人还有话外之音:“若是如此,那...”

    主人的眼神一瞬变得凉淡:“这也是诛仙台十分热闹的原因。”

    自己的心头也平添了一丝冰凉:“...是因为...”

    主人看向自己,眼神中不仅仅有复杂,还带着几丝深沉:“天界从来不平静,不仅仅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宵小要推翻尊上,还有一些其余的,为了权力的争斗,相互抱团取暖的,相互倾轧的,搞事情的,数不胜数。总之是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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