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坐实了我已然无心他们的那些争斗,心灰意冷,什么都不管了,又能让一些墙头草安心。你的暗卫身法轻快,那小厮又是个普通人,手起刀落得那般快,想必他连血腥气都未闻到,一切又都安静下来了。不过,在这些装作医士前来,实则试探虚实,顺带给那些刺和杀手踩点的医士中,倒是有一个颇为特别的。他当时那个模样,看着倒像是真正看病的。只是感觉上挺木讷和死板。但他开的药却又确实很好。我仔细研究过他开的药方,确实可以中和药性。但我当时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样下,也不能确定对方开具这般药方,究竟是出于真正治病救人的本意,还是出于东宫或者那厮那边希望我能继续效力的意思。当时,我去了那厮那边,取得了那厮的信任之后,那厮可给我寻了不少的好东西。那般狗腿的模样,看着还真够恶心的。无论对于东宫来说,还是对于那厮来说,我既有大用处,又是个大威胁。只是看他们之间的博弈如何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服用他开的药。并且,我还让我的影卫去查过他的底。幸好只是个游医而已。如此,便可确定他那药方确实是出自于治病救人的本意。将药性逼出一半之后,我便开始喝药调理。他这药开的的确不错,情况和缓很多,现在还尚存一分药力。服用他的药已有一月,确实妙手回春。只是现在那一分药力,确实是浸透在经脉深处的,我当时修行的心法对此的化解有一定的阻碍。此事只能慢慢来了。那个医士的药很好,还可继续服用。其实,当时见他的时候,就直觉他比较正直,遂那天我让我的影卫跟了他一条街的时间。只见他出了我那方小院的门之后,还一脸觉得此病麻烦的样子。当时,那附近有不少那些个烦人的苍蝇在盯着。我想,他的底,不仅仅我查了,东宫和那厮也肯定查过。他那般一脸为难的模样,想必这些个烦人的苍蝇将消息回传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也应该十分的精彩。其实,现在暂且不回去,也是为了我爹和你好。我爹一直都是你的人。当初,东宫势力太大,这才不得已使了些手段向东宫投诚,既稳固我爹的地位,又让我进入东宫,成为入幕之宾。既然是投诚,说白了就是送人头。当时,不仅仅剪除了那厮的一些得力干将,也剪除了你不少的党羽。不过,那些对你而言,都是无用之人,在朝堂上也影响不到什么,存在不过是多个人而已,不存在也不过是房间稍微空一些而已。只是,那个时候,东宫的忌惮还是比较重,所以还有两位比较靠近你的心腹被剪除了。为此,我当时还有些不安。但父亲他却显得十分淡定。后来,我询问他,此事是否是出格之举。他告诉我,那两人最终会成为你的祸患。这是一箭双雕之举。没想到,他们果然是吃里扒外的东西。父亲他确实比我目光如炬,识人精准。现在你可对外招抚处于隔岸观火的我爹,如此一切顺理成章。再言,好些个老几位都在看我爹如何行事。只要现在这人心浮动的时候,我爹站在你那边,对于稳固上下都是有好处的。更何况,这般模样,还能体现你海纳百川的胸怀。那些质疑你的墙头草,也会敬佩你的。至于我,却有些麻烦。毕竟,我周旋于东宫和那厮之间,还和你爹那边以及那老匹夫那里有往来。这般复杂的关系,使我的身份太过多重。我究竟是谁的人,恐怕也没谁说得清。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贸然回去,对你肯定不好。如此,还不如你寻我爹,到时一起演一出戏。就说,我被效忠那厮的残党暗杀,这些疯子竟如此丧心病狂,将欲加之罪强冠于我头上,竟将黑手伸向相国之子。如此,还可趁此进行一次珍珠筛。既使得上下归一,又能够转移视线。待得一切落定,我爹也从相国的位置上下来,你便可以想办法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以新国师的地位回去。否则,我爹是相国,我却是国师。此番也是个麻烦。那医士叮嘱我,在调养期间,不可费心。若真是回去了,怕是不想费心,也得费心了。我之所言,句句属实,你尽可去查。若是有半点差错,我以死谢罪。”

    末了,还带了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那掷地有声的话,很难让人相信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所出。

    只是说,他这话,倒确实是比较符合他那所谓的国师身份,且也是颇为强悍的了。在千番关系下,还能游刃有余不说,即使面对身体的异样,面对各种各样的刺杀,都能稳如泰山。或许连自己这般活了几百年的生灵,都得对他存上几分不知名的敬重。

    然而,伴随着他这般平淡语调所出的话,自己也同样感到心惊肉跳。真的不知此人的心性究竟被历练成了什么样儿。分明是那般风云变幻,分明是那般险象迭生,却拿给他说得跟在念那十分无趣的话本儿一般。

    自己真的没想到,这般一个人,竟有此番非同凡响的经历不说,还将他的一切都掩藏得那般好。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很显然的,自己做了一次他的棋子。

    不过,医者仁心,只要自己开出的药方对他确实是有作用的,自己也并不为此感到气愤。

    那人也应当是静静地在听那病人讲述曾经,即使是那么长的一段话,也没有半分不耐。

    听罢,那人竟有些气哼哼的:“哼~差错?你敢吗?”

    并且,还带着五分威胁之意。

    只是,这也许在那病人眼里看来是十分习以为常之事,并未有什么起伏:“比武之前我敢,现在自然不敢。”

    但就是这般平淡的语气,却蓦地让那人的音调提高了三个度:“你还敢抱有这种心思?!”

    那话说着,似乎有着又气又恼之意。

    仿佛是在说:你竟敢有这种心思?!怕是太想去那刑部审讯室七日游了!

    但那病人许是真的曾经抱有这样的心思,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显得那人还有那么些许无理取闹的意思:“我是否会抱有这样的心思,其实你心知肚明。否则,你也不会一上来就用杀招。”

    原本的绵里藏针,到了末了竟带上了几分戏谑和凌冽的味道。

    那人可受不了这般倒打一耙,立时就反问道:“你这是在怨我违背切磋的宗旨?”

    对那人的了解,那病人应当是很深了,满不在乎道:“你遵循过吗?”

    这话听来,似乎是那人一直以来都将规则践踏于脚下一般。但似乎,那人也应该有这般能力。

    那人却觉得,即使是不遵守规则,也是因为没有必要而已,并非他是个不遵守规则的人:“对你,需要吗?”

    但这话在那病人的眼里,许是还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那病人轻笑了一声:“呵~你也不过是在试探而已。”

    语气中,还含着半分嘲讽和鄙视。

    但对于这话,那人却没有像方才似的还怒极反笑,而是带了几分难得的温柔和疼惜:“我们的武功同出一脉,虽然都可将一切内力隐藏,但一阴一阳,确实可让我看出你是否会诓骗我。你这人,惯会用些手段诓骗人。”说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立时就冷了下来,还带了些暗讽,“否则,怎么会那般轻易地就将那厮最爱的女人勾引?凭你这张清冷的脸?怕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吧?”

    然而,此番可打击不到那病人。

    那病人仍旧是对这般无理取闹,应对得游刃有余:“哦?你如此英武,也确实很得威远将军之女的青睐。”

    那人听出这是那病人的回击,虽说这回击确实够劲,但他也不想对方对于此事有太多跑偏的脑补,甚至有几分解释和为自身开脱的味道:“稳定人心之策而已。”

    但那病人似乎并不信此人的一面之词:“哦?竟是如此吗?”

    那人有些无奈了:“若非如此,又做何解?”

    那病人似乎就喜欢那人被噎到这般田地,有了那么几分恨不得将尾巴翘上天去的高傲:“不做何解。”接着,轻笑一声,音调散漫,“只道是,朝三又暮四,叫做负心郎~”

    那般顺口而来的话,又加上轻慢的态度,或许是压垮那人最后温柔的稻草。

    这话儿,若是在自己听来,倒是挺有那么些意思。就像是话本儿中,那些调侃的话儿。甚至于他那语气拿捏的十分娇俏,竟让自己这般清冷的性情都会因为这话儿出现在此情此景中,嘴角微勾。也或许还有点,与他一样的,觉得那人被噎住了,而产生的些许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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