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归来,家里人免不了欢聚一堂。

    听闻消息的左氏叔伯、兄弟姐妹,下午都到了祖宅,摆开家宴,给左凌泉接风洗尘。

    上官灵烨身上有伤,需要静养,见过左凌泉爹娘后,就以身体困乏为由,下去休息了。

    晚上的家宴,上官灵烨自然没出席,左凌泉爹娘对此也不意外——孤身上门的姑娘,脸皮薄害羞太正常了,又没有正式名分,出来面见族老都不好介绍的,并未让人去打扰。

    左凌泉去京城后,等同于当了‘赘婿’,成婚后也住在公主府,很难再住回家里;以后走了修行道,回来的机会就更加少了,心里说不想念是假的。

    席间左凌泉挨个问候亲眷,又把在外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至于修行道的事儿,并未细说。主要是那些玄乎的东西,家里人也不爱听,问得最多的就是‘和公主感情如何、准备什么时候让你娘抱孙子’云云,具体情况,常人应当都能想象出来。

    家宴结束,大雨未停,但天彻底黑了。

    左凌泉送各位叔伯离开后,本想去看看少妇奶奶,不过她应该在打坐养伤,不便打扰;左凌泉身上也有伤,就回到了自己院子。

    幼年居住的院落在东院,四排房子组成的院落,进门处是过厅,左右是丫鬟住的厢房,中间是正屋。

    左凌泉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自幼不太喜欢被人伺候,在能到处跑后,就没让大丫鬟抱着睡了,左右两间房常年都空着,此时也上了锁。

    院子里的小树,都被小时候糟蹋干净了,里面有几个木头人摆在墙边,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左凌泉进入住了十几年的院子,仅是扫了眼,第一印象就是——有点小,婉婉、静煣、姜怡住进来,冷竹就得和他睡通房了。

    小冷竹应该挺高兴。

    从屋檐下绕到正屋,门没上锁,应该是娘亲差人清扫过。左凌泉抬手推门,进入其中,正想追忆下童年,猛然发现,自己床上躺了个人。

    !!

    左凌泉思绪瞬间清醒,连忙退出屋子,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探头看了眼。

    睡房内干净整洁,黄花梨雕琢的镂空山水架子床内,铺好了大红被褥。

    红唇如火、娇艳如玉的美妇人,在绣着鸳鸯的红被褥旁安静平躺,双手叠在腰腹之上,山峰高高鼓起,淡蓝袄裙不带丝毫褶皱,白色裙摆自然落在修长双腿上,裙摆尽头露出一双羊脂玉般的晶莹脚丫,嫩到连脚底都不见丝毫瑕疵,宫鞋则整齐地放在床边。

    美人身侧的大红被褥上,又白又大的团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两只鸳鸯间,翅膀摊开,小爪爪朝天,歪头熟睡。

    作为一只鸟,和人学成这样的睡觉姿势,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听见开门声响,上官灵烨并未醒来,团子倒是翻起了身,和左凌泉对视一眼后,很自觉的往里面挪了挪,看模样是给左凌晨泉腾开位置。

    左凌泉面对团子的盛情邀约,有些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眼见上官灵烨竟然没惊醒,左凌泉担心其伤势,犹豫了下,还是走进了屋里,来到床铺跟前,想伸手查看一下上官灵烨的脉搏。

    只是上官灵烨怎么可能没醒,在认真调养经脉气府,不想睁眼罢了。

    发现左凌泉轻手轻脚走到跟前,还抬起手准备摸她,上官灵烨轻轻吸了口气,睁开冷艳美眸,平淡道:

    “做甚?”

    团子见状,“叽叽~”叫了两声,似是在回答“睡觉呀!”。

    左凌泉肯定不敢这么回答,发现少妇奶奶醒了,连忙收回了手,询问道:

    “娘娘伤势如何了?”

    “无伤大雅,过几天就好了。”

    上官灵烨并未起身,闭上双眸道:“你最近怎么又开始叫我娘娘了?”

    左凌泉在床榻旁坐下,含笑道:

    “叫前辈容易和上官前辈搞混,最后就随姜怡叫了。叫‘灵烨’恐怕有点冒犯。”

    上官灵烨不喜欢以皇太妃的身份自居,是因为想和俗世划清界限,看开了后,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反倒不在意了。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左伯母今天和我说你对女子不感兴趣,你喝了点酒,晚上就往我屋里跑,不觉得不合适?”

    左凌泉这就有点无辜了,左右看了看: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院子,我正好奇娘娘怎么睡这里来了。”

    “左伯母安排的……唉,估计是误会我们关系了,我就说怎么用大红的被褥。反正也不用睡觉,就这么着吧。”

    左凌泉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在旁边看着上官灵烨睡觉,当下也没再打扰,起身想去隔壁的屋子凑活一晚上。

    只是上官灵烨被吵醒,有点难以入定,见左凌泉要走,她睁开眼帘,坐起了身:

    “你喝完了酒,我可还没喝。欠我一顿酒,准备什么时候还?”

    左凌泉听见这话,自是回过身来:

    “静煣把去年埋的酒挖出来了,自己酿的,味道很不错,娘娘要不尝尝?”

    “汤姑娘埋的酒,你给我喝,不怕她说你?”

    “静煣酒量不大,埋了好几坛,本就是准备给大家品的,只要不喝完就行。”

    上官灵烨见此也没有多说,抬起玉足,挑起了地上的宫鞋,姿势优美而典雅,看起来很勾人。

    左凌泉瞧见此景,就想起婉婉每次修炼完勾鞋子的时候,心绪乱了几分。

    他移开目光,来到隔壁的书房,把窗户打开,又把棋榻上的棋盘收了起来。

    书房后窗外,是一片观赏用的长青竹,时常有人打理,环境很好,特别潇潇雨帘从窗外垂下,让书房多了几分水乡的雅致。

    上官灵烨捧着团子,来到棋榻一侧就坐,双腿弯曲,叠放在曼妙臀线之下,左手稍显慵懒地撑着小案,随意扫了眼,发现黑洞洞的有点暗,从玲珑阁里取出了一个烛台,和一座虎踞山川的倒流香。

    团子十分懂事,跳到小案上,张开鸟喙,喷出赤红的小火苗,点燃了烛台和熏香。屋子里随之明亮起来,倒流香从香台上落下,呈五彩之色,在底部的烟湖里聚而不散,看起来极为玄妙。

    团子完成打火鸡的职责后,就张开鸟喙,讨要打赏。

    左凌泉看着有点好笑,在对面坐下,摆开两个酒碗,把静煣酿的酒开了一坛,斟满酒碗,开口道:

    “俗世就是人情套比较多,不像修行道那般直来直去,娘娘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

    上官灵烨不怎么习惯,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拿起酒碗,凑到红唇边轻抿了一口:

    “以前常听说‘人情味’这个词,但在修行道基本上感觉不到,师长前辈们,即便对你好也不会说出来,全让你自食其力,我也觉得被人护着、偏袒着,是自己不够强的表现;不过现在看来,什么事都有长辈帮着操心,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修行求得是长生,路得自己走;俗世求得是安生,家族可以照顾一辈子,两者区别确实挺大。左凌泉点头道:

    “是啊,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当个宝宝呢。”

    “宝宝?”

    上官灵烨觉得这称呼好生奇怪,偏偏又能明白意思,她抿嘴笑了下:

    “你能当宝宝,为什么还要跑出去?我要是从小出生在这里,有你这样的娘亲宠着,就老实当宝宝了。”

    左凌泉叹了口气:“来了这世上,总得活出点人样。我生下来就应有尽有,然后就觉得日子一眼能望到头,过着很枯燥……”

    “所以你就折腾‘火铳’‘肥皂’‘蒸馏酒’?”

    ??

    左凌泉表情一僵,望向那双灯前美眸:

    “娘娘怎么知道?”

    上官灵烨眸中带着几分得意:

    “左伯母告诉我的呀。”

    “呃,怎么连这事儿都和你说了……说了多少?”

    “都说了,从出生到你嫁入京城。”上官灵烨斜依小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调侃道:“你是觉得当纨绔子弟没意思,才折腾那些奇技淫巧?”

    说起小时候的蠢事儿,左凌泉脸上有点挂不住:

    “差不多吧,折腾那些东西,是修行道走不通,准备换个方法证明自己与众不同。结果可好,被打击惨了,还好大丹比较闭塞,没出现天遁牌、水中月、仙家渡船,不然道心当场就得崩。”

    上官灵烨端着酒碗,含笑道:

    “数千年安居乐业的时间,常人能想到的东西,九宗的鬼才工匠早就摸索完了,没广为流传唯一的原因,就是有更好的替代品。

    “就比如渡船,掩月林的工匠,还折腾出来过烧水就能跑的铁船,和掩月林提议大量建造,来回运输物件,结果成本算下来,比仙家渡船还高,运力也赶不上。

    “至于你弄得那什么火铳,九宗建立之前就有,还被俗世王朝用来打过窃丹召来的妖兽;后来打完仗就给禁了,因为仙人用不上,凡人用来打仗伤亡又太大。前些日子好像又有宗门摸索出来,结果被凡人拿去把别人仙门炸了……”

    左凌泉安静聆听完后,又拿起酒碗抿了口,感叹道:

    “就是因为仙人太厉害,我才想要不遗余力往上爬,主要是为了安全感。就比如这次,窃丹出逃掀起的余波,影响整个南方,我若是不能爬到山巅,就只能干看着,把生死交于他人之手,那得多绝望。”

    上官灵烨对于这个说法,倒是很赞同,但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聊‘向道之心’这类老生常谈的话题。转而问道:

    “你当时才七八岁,哪里来的这些奇思妙想?”

    左凌泉前世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怎么投的胎、是不是孟婆汤掺水,更是记不得,对此只能摇头道:

    “可能是前世的事儿没忘干净,反正总是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啥大用。”

    上官灵烨对轮回之说并不了解,但知道应该有,她好奇道:

    “你还记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想想修行道有没有?”

    “我能想出来的东西,外面都有更好的,想不到的修行道也有,没有的……对了,外面好像比较保守,女子穿的衣服很华美,但是吧……嗯……”

    左凌泉不知该如何形容。

    上官灵烨心思聪慧,瞧见左凌泉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明白了意思——不够骚。

    “外面的贴身衣物,确实没大丹的花间鲤好看;听姜怡说,你还准备弄个什么半透明的袜子?这东西听起来华而不实,外面确实没有,是什么样的?”

    左凌泉闻声稍显尴尬,吊带丝袜之类的东西,他哪好意思和上官灵烨讲解,摇头道:

    “姜怡这都和你说了?我也就随便想想,还没开始弄。”

    上官灵烨挺喜欢花间鲤,但常见的裤子搭配起来,确实不好看,她开口道:

    “有想法就说,刚好闲着没事,我帮你参谋参谋,又没外人。”

    “……”

    左凌泉见少妇奶奶如此坚持,只能抬起手来,从窗外凝聚一团雨水,然后在小案上方,塑造成网袜的大概造型:

    “就是很贴身,纱网状的布料,很有弹性,可以紧贴皮肤那种,以我的修为,弄不了那般精细,不知道娘娘能不能明白意思。”

    上官灵烨看着凝聚的水袜,稍微思考了片刻后,轻轻拉起裙摆,在昏黄烛光下,露出晶莹如玉的赤足和小腿。

    左凌泉表情微呆,眼神意外,但让他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也不见上官灵烨有什么动作,穿在裙子下的薄裤,就开始自行变换,包裹住了雪腻脚丫,布料材质同样在改变,从编织细密的白布,逐渐变成了纱网,能隐隐瞧见肉色。

    “咳——”

    左凌泉瞧见此景,差点被酒水呛死,脸都憋红了,正襟危坐,也不好盯着乱看,但不看好像又有点欲盖弥彰。

    上官灵烨变化完后,后仰着身子,双手撑着背后的茶榻,两只脚儿抬起,在空中晃了晃,还弓了下脚趾,询问道:

    “就这样?”

    虽然侧面对着左凌泉,裙摆也停在膝盖处,没有滑到腿根,但这妖娆姿势,配上豪门贵妇的装扮,感觉能杀人。

    左凌泉定力极好,但也有个限度,察觉到酒劲儿有点上头,他眼神偏开了些,含笑道:

    “差不多就这样,颜色还可以弄成其他的,白色比较适合小丫头……”

    上官灵烨审美并不差,自己打量了下后,腿上的网袜自行变化,化为了五彩之色。

    团子在旁边望着,见状连忙摇头“叽叽~”两声,显然感觉这颜色太土了。

    上官灵烨发现色彩太艳不合适后,网袜的颜色又开始变化,化为了黑色。

    这次对味了!

    “……”

    左凌泉吸了口气,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觉得这位贵气逼人的大燕皇太妃,比婉婉都会玩儿。

    上官灵烨转动脚尖,仔细打量片刻后,满意点头:

    “不错,是挺勾人的,还是你们男人更懂女人。不过这东西和薄纱类似,什么都能瞧见,穿着御风而行,怕是不合适。”

    左凌泉连忙摇头道:“这玩意还是别穿着御风御剑了,在家里穿着看看就行。”

    上官灵烨偏过头来:“在家穿也不行,裙子下面和没穿区别不大,你这想法行不通。”

    左凌泉估计上官灵烨裙子下面全变成了网袜,从正面什么都能瞧见。他自是没胆子跑到正面去看,也不好再说底裤什么的,摇头道:

    “先这样吧,等以后想到了再说,娘娘有什么主意也可以自己设计,我终究是男子,聊这些不合适。”

    上官灵烨瞧出左凌泉神色不自然,她有些好笑:

    “我比你大八十岁,还是大燕的皇太妃,和你讨论下袜子的事情,你莫非还心生邪念了?”

    我这不心生邪念能叫男人?你这叫挑逗你知道吗?

    左凌泉承认自己招架不住,惹不起上官奶奶,只能叹了口气道:

    “娘娘说笑了,我哪里敢对娘娘生邪念,就是觉得娘娘这么穿挺好看罢了。若是穿着我都没感觉,那只能说明东西不好。”

    上官灵烨勾起嘴角:“你倒是挺奇怪的,赤脚你没啥感觉,套着袜子反倒是不敢看了。这能看到个什么吗?”

    说着还把脚儿转过来,用脚尖揉了下小案上的团子:

    “团子,你说是不是?”

    “叽?”

    两只套着黑色网袜的脚儿悬在小案上方,虽然裙摆遮掩,确实看不到裙下的风景,但脚尖再往前一点,估计就能挑左凌泉的下巴。

    这举止完全就是在犯罪,左凌泉血压都上来了,偏头望向窗外:

    “娘娘,咱们还是喝酒吧,您是大燕皇太妃,对我这般平易近人,算是逾矩了。”

    “按俗世规矩算,你三更半夜和我喝酒,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喝酒不就得放下身份,酒桌无大小,纯图个开心自在,这话还是你说的。”

    上官灵烨收起美足,藏在了裙下,换成了正经姿势,拿起酒碗晃了晃:

    “罢了,你老想歪,还是聊正事儿吧。九宗会盟完了,你准备做什么?”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气,拿起酒碗碰了碰,说起了修行事儿:

    “走了修行道,就得走到黑。以后主要还是练剑,把‘剑二分之一’整出来……”

    “二分之一?”

    “半剑就能破万法的意思。”

    “那叫‘剑半’不更合适些?”

    “都差不多,反正一定要练出来;除此之外,境界也得更上,年前还有几个月,等回临渊城后,看能不能去洞天福地之类的地方闭关,争取冲到半步幽篁,然后把得来的水精炼化了。”

    上官灵烨听到这里,神色认真了些:“炼化了水精,可就得找五神祇,你确定敢赌?”

    “我只求最强,不求长生,有什么不敢的,莽就完事了。不过水有了,五行之木去哪里找?”

    “五行之木的话,找不到青龙和玉瑶洲东方之主,就得去桃花潭找祖树;那棵树据说得过大机缘,和青龙有关,本命精华若是能分给你一点,应该也能用;不过本命精华可不是生生不息的分枝、种子,问祖树要这个,难度不必去找东方之主要小。木之后是火……”

    团子听到这里,连忙张开小翅膀,摆出‘胖凤凰展翼’的造型:

    “叽~!”

    上官灵烨望向团子,神色微动:

    “火说不定还真能找团子要,那就省事儿多了。火生土,去中洲剑皇城那边找中土麒麟,只要找到,最后的‘金’不用你发愁,老祖说不定会给你个惊喜,让你成为九洲最强剑修。”

    上官灵烨的想法虽然让人热血澎湃,但显然想得有点远;不知多少仙道枭雄,一辈子都没遇上其中一样,更不用说五样了。

    左凌泉琢磨了下,微微点头:

    “这些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到半步幽篁再说吧。娘娘以后准备做甚?继续坐镇缉妖司?”

    上官灵烨听见这话,勾起嘴角道:

    “本宫早就在那里呆够了,修行也没了冲劲儿,以后嘛,准备当个‘宝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种。”

    “嗯?”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上官灵烨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唇角:

    “小子,你别忘了,你第一次渡劫,答应还我一套五行本源。五行之水,我今天算你还了,剩下四样,你得找两份儿;我准备把五行本命全换了,陪你一起莽一把。当然,你要是言而无信,本宫也不介意,男人嘛,就是嘴上功夫厉害,真做起事儿来,没一个信得过。”

    “……”

    你这就不是毛过拔雁了,是准备让大雁自己学厨艺,把自己炖好给你端上桌!

    左凌泉张了张嘴,出尔反尔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只能道:

    “机缘就得看缘分,特别是这种大机缘,我也不敢保证百分百拿到,若是真有这运气,必然还给娘娘,若是实在找不到……”

    上官灵烨十分惬意,半躺在榻上,手儿撑着侧脸:

    “实在找不到,本宝宝就陪你一起散攻重修,对你够意思吧?”

    “……”

    左凌泉无话可说,微微颔首,端起酒碗:

    “够意思,来,走一个。”

    上官灵烨拿着就酒碗,和左凌泉碰了下,还优哉游哉的来了句:

    “早知道修行这么容易,以前就不该那么拼,师尊说我看不透,果然没错。如今我算是活明白了,躺着就能修仙,这才叫神仙日子……”

    左凌泉苦酒入喉心作痛,他望着曼妙动人的少妇奶奶,想了想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修行本该如此,方才是我看不透。娘娘的丝袜挺好看的,要不我再给娘娘参谋参谋?”

    上官灵烨晃荡着酒碗,瞄了左凌泉一眼:

    “你不想看的时候,给你看没事;你想看的时候,给你看就出事儿了。这可是修行的大道理,一般人我可不会告诉,你要记在心上才是。”

    “娘娘,不是说不聊修行吗?”

    “是你先岔开话题的,不想聊我回去睡觉?”

    “唉……能得娘娘点拨,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不想聊。要不娘娘讲讲,修行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儿?”

    “有趣的事儿多了……”

    上官灵烨斜靠在小案上,双眸迷离,似醉非醉,稍微回忆了下:

    “忘记多久之前,天帝城那边有个小工匠,瞎琢磨出来个‘自走驴’,号称无需灵气、不吃草料,就能让凡人轻松日行百里,当时消息传出来,九宗都被惊动了;因为这不符合常识,等同于凭空从无到有,和大道尽头的‘一’差不多。”

    左凌泉微微一惊,凑近几分,询问道:

    “结果呢?”

    “结果工匠拿出东西那天,无数道上仙师跑去观摩,红布掀开,发现是一个铁架子,下面放着两轮儿,用脚踩着就能走。自走驴虽然不吃草,但人踩着走,百里路程得消耗三个馒头;因为故弄玄虚骗人,被打得老惨了。”

    “呃……其实这真是个人才,对于工匠的奇思妙想,也不该管这么严格。”

    “可能吧,反正修行道不缺鬼才,有用迟早能再弄出来。不过没有的东西实在太多,桃花潭还有个仙家裁缝,弄了套法袍,能根据环境变化伪装那种,颇为玄妙;刚织出来,桃花潭的弟子穿着试验效果,与人切磋,被水法砸在身上,你猜怎么着?”

    “如何?”

    “根据环境变化,遇水直接变透明,当时好几千人望着……噗~……”

    眉眼弯弯,一笑倾城。

    “啧啧,这玩意确实没用。”

    “还有呢……”

    烛火清幽,推杯换盏。

    灯光和笑声传出窗口,又被淅淅沥沥的雨幕遮掩,一直持续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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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莽》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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