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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中午的时候,赵静书记说这番话还有点咄咄逼人,那么,现在,同样一句话,却让金泽滔听出了她的诚意。【小说文学网】

    金泽滔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端端地态度转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却不知道,就因为他刚才口若悬河,舌如生花的汇报,却让赵静临时起了惜才的心思。

    赵静书记不辞辛苦,愿意继续倾听关于西桥的情况汇报,金泽滔正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说,他说:“第九个问题,九是大数,这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但我们西桥县存在,很多县市,如海仓县都遇到类似的难题,就是人大代表选举问题。”

    柯南良副书记开始还对金泽滔所说不以为然,认为这是金县长借机向领导摆问题,提要求,有挟私求利之嫌,但随着问题的深入,他也渐渐收起轻色。

    到西桥一个多月,他走访了大部分乡镇,还走村入户深入调查研究,对西桥,虽然时间不长,但他自认为对西桥已经十分了解。

    他从西州平调到西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一次苦旅,既有政治上的诉求,也有磨砺才干自我放逐的要求。

    和金泽滔相处一个多月来,大家都忙忙碌碌,实际接触并不多,谈不上印象有多深刻,但今天,却让柯南良副书记看到了不一样的金县长。

    他洋洋洒洒近二个小时,冗长但不枯燥,甚至可以说是引人入胜的口头汇报。就让柯南良甘拜下风。

    要知道。赵静书记来接待室之前。他还无聊到打瞌睡,也就是说,金县长对这些情况,早就烂熟于胸,汇报内容全是他临场发挥。

    金泽滔说:“西桥所属部分乡镇为原南门区管辖,因为村民争地争水等纠纷,与毗邻的西桥镇村民向来不和,在一些乡镇人大代表选举中。抵触情绪很严重,今天下午参加干部大会前,我还正在洞头镇做村民工作。”

    说到这里,赵静书记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说:“你和我说说,村民纠纷,怎么跟人大代表选举扯上关系了,这都已经上升到政治高度。”

    金泽滔想到赵静书记可能还没接触过农村和农民工作,理解起来有些费劲,他说:“打个比方吧。甲乙两户人家,毗邻而居。平时常有口角,某一天,甲户被告知,乙家是他亲兄弟,同属一个父亲管,甲户不高兴了,要知道,原来两户人家一吵架,这个父亲就偏帮乙家,这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还不被乙家和名义上的父亲欺负死啊,所以,死活不愿认这个父亲。”

    说到这里,金泽滔都忍不住笑了:“现在洞头镇就是甲户人家,他们死活不认我这个西桥大家长,我头疼的很,县里有十个代表名额放在洞头镇人代会选举,我担心选举会出现意外。”

    赵静微微一笑,这个比喻倒也生动,让她很快明白村民的纠纷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却看到接待室大门突然打开,市委办娄主任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看了一眼金泽滔,硬着头皮说:“赵书记,西桥的洞头镇人代会选举出问题了,县里找金县长都快找疯了,到现在镇人大代表都还集中在会议室没有散去,最后电话都找到我这里。”

    金泽滔刚说到洞头镇人大代表选举情况堪忧,言犹在耳,那边就出了问题。

    听到代表选举果然出了问题,金泽滔反而心里不慌了。

    柯南良副书记却紧张起来,他的代表名额就挂在洞头镇选举。

    他在富康村驻点调研过一段时间,村民代表比他想象得好说话,但没想到,洞头镇情况,还是比他想象得复杂。

    娄主任看赵静书记还没有表示,有些着急说:“赵书记,如果这个选举结果成了事实,那么,西桥县的人代会都不能如期举行,直接影响到西桥立县的进程。”

    赵静书记刚刚还对金泽滔生起的一丝惜才心思,却被突如其来的坏消息破坏殆尽,朝着金泽滔开口就喝斥说:“既然下午召开洞头镇人代会,你就要时刻关注选举情况,做好万全准备,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你是怎么当领导的?”

    赵静书记的突然作色,让金泽滔脸色顿时难堪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变色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对自己一副勖勉有加模样,这一转眼间就怫然作色。

    金泽滔表无表情,说:“赵书记,刚才我在这里等候时就被告知,等待约谈时间不能打开传呼和手机,更不能打电话,说是要让我们清心静耳,好好思考一下问题。”

    金泽滔确实没什么好气,规定关闭传呼和手机的是你,现在责怪没有及时关注洞头镇选举情况的又是你,理都跑你家去了?

    赵静书记脸色立时涨红,转身就走,临走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启朱唇,对金泽滔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刚才还忿忿然,正准备离开的金泽滔却霍地抬头,只看到赵静书记的背影。

    赵静书记跟他说的是波兰语,她说:“多年前我就在驻波兰使馆做译员,我听说你的波兰语说得不错,基层官员仅仅能说波兰语,还是不够的。”

    金泽滔脱口而出:“原来,你是他妈?”

    赵静书记脚步一凝,迅速加快步伐,很快消失在过道尽头。

    知道他能说波兰语的,只有出现在当晚唐人俱乐部的寥寥几个,其中就有假绅士贾勇。

    听屠国平介绍的片言只语,金泽滔了解到,贾勇从小在波兰长大,波兰语说得很地道,生活习惯和个人喜好也带有东欧风格。

    想到这里,金泽滔忍不住苦笑,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难怪赵静书记对自己横竖眉毛直瞪眼,原来自己动了她的宝贝儿子。

    也难怪赵静书记一直说,她是通过认识金泽滔认识了永州,把人家儿子都吓出尿来了,能不对你印象深刻吗?

    要是落个什么后遗症,留个什么心里阴影,当妈的,能跟你有好脸色才怪呢。

    不管赵静书记是否因为贾勇的事情对自己抱有成见,就她刚才仅仅因为镇人大选举出了问题,不问己过,反劈头盖脸先训人一顿的心性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小人以己之过为人之过,每怨天尤人,不反躬责己,大约说的就是这类喜怒无常,翻脸无情的女人。

    出了市委大院,金泽滔才发觉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他和柯南良两人都各有心思,也没有想到先去哪填饱肚子,直接驱车回洞头,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从永州到洞头镇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也没有因为入夜车辆减少而缩短,反而因为道路施更费时间。

    赶到洞头镇政府大院时,大门堵着公安干警,院子里或坐或蹲或站,挤满了人,常务副县长谢凌、公安局长吕宏伟和人大副主任赵东进焦急地在门口来回走动。

    邱海山刚把车子停下,不知谁喊了一句:“金县长来了!”

    然后哗啦啦一大群人围了上来,这些人大多是县镇两级领导干部,也有少部分的镇人大代表。

    谢凌的嘴唇都起了泡,吕宏伟和赵东进两人面色也好不到哪去。

    乡镇人代会选举失败不但但是工作的失职,导致的后果是无法如期召开县人代会,西桥不能如期成为合法的政府,从这点上来说,更是重大的政治灾难。

    金泽滔从下了车伊始,就一直面带笑容,丝毫不以为洞头镇的选举失败会是一起多大的事,他的镇定也让谢凌等人凌乱的心神稍定。

    有了主心骨,刚才还乱糟糟议论纷纷的干部群众就顿时安静下来。

    金泽滔倒不是强作镇定,他一路上更担心赵静书记恼羞成怒后,会不会对说好的借款翻脸不认账,金泽滔心里着实没底,这种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也难怪,在唐人俱乐部时,屠国平对贾勇的背景讳莫如深,赵静能以一个国企地方公司的总经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地级市委书记,其背景让人望而生畏。

    金泽海和众人一一握手问好后,就直接进了大院,他没有详细听取谢凌等人的汇报,这个时候,更需要先安抚群情鼎沸的镇人大代表。

    金泽滔在洞头镇还是相当有人望,不住有村民站起来和他招呼,只要有过一面之缘,金泽滔通常都能叫出名字,所以,他在村民中的人缘,向来比别人强。

    从大门进去,更多的村民抱团聚在一起,大院中间的小花坛上,蹲满了人,其中就有三路湾村几个代表。

    看到金泽滔进了大院,老支书站了起来,满面羞愧,想迎上前去,觉得没有完成金县长临走前交托的任务,无脸见人,犹犹豫豫又蹲了回去。

    金泽滔率先迎向了他,说:“老支书,各位乡亲,实在抱歉,因为选举出了岔子,这么晚了,还把你们都留了下来。”

    说罢,他回头问谢凌:“晚饭怎么安排?”

    洞头镇长卢海飞接话说:“镇食堂早安排了饭菜,就是代表们闹情绪,不肯进食堂。”(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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