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容原本清脆如玉的声音此时早就变得沙哑,像是呼啸的寒风卷过破碎的窗户,哗啦啦撕扯着要掉不掉的窗纸,发出凄厉的哀嚎。
她炮仗似的一番话说完后立刻指向了宁萱。
“还有你,宁萱,你不也是想要杀了姜云姒,搞垮沈临州,好为国师铺路吗?你根本就不知道姜云姒带着护心镜,你就是想要杀了她!你一再撇清自己,把屎盆子往本公主头上扣,不就是怕恭王受到牵连吗?”
“可要是恭王问心无愧,你又在怕什么?”
这一个“问心无愧”可真是把宁萱吓了个半死。
“太子哥哥……”
她最后转头看向宁怀昌。
“为什么她们如此害我,而你却不管不顾?”
为什么呢?
宁怀昌攥紧了拳头,因为一旦让姜婉若卷入这件事,必然会连他一块儿卷进去。
再加上先前姜云姒和徐子君就作证说太子府与恭王府勾结……若是自己也深陷其中,那就不得不坐实了这子虚乌有的事。
所以哪怕宁怀昌明知道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在往宁芳容身上泼脏水,都想把她按进泥淖,让她承担一切。
宁怀昌也不能……站在她那一边。
这是关于他这个太子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的大事,他绝不允许……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芳容,别闹了……”
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语破碎不堪,宁怀昌却不敢表现出哪怕一点的异样。
他顶着皇帝投来的怀疑的目光,压力大得几乎喘不过气,“如今所有证据,所有人都指认了你……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好好向父皇认个错,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妹妹。”
随着他吐出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宁芳容的一颗心也跌落至谷底,她绝望地哭了起来。但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咬紧牙关没有泄露关于宁怀昌也参与了这件事的半个字。
好戏到了这时,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宁怀昌趁机对皇帝请罪道:“芳容她年岁尚小,行事鲁莽无知,但她此乃初犯,还有回头的机会,还请父皇恕罪,给芳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挂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儿臣也有错,若是儿臣早知此事,兴许……就能劝住芳容。”
“殿下当然有错。”
开口的竟是沈临州。
宁怀昌恼恨他突然搞事,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有管好芳容,本太子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但……”
“殿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太子府与恭王府私下往来,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你胡说!”宁怀昌一下子就急了,“本太子与恭王府绝无往来,你,你竟也想污蔑本太子吗?”
沈临州平静道:“先前猎场事宜是由殿下你负责的,如今却有杀手混入其中,且是由公主暗中安排。那么试问殿下,公主又是如何把人安排进去的?莫非是公主偷看了殿下的地形图,还是殿下明知此事却假装不知?”
糟了!
宁怀昌像是遭到了晴天霹雳。
千算万算,他甚至牺牲了宁芳容,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难道殿下想说此时的负责人是三殿下,故而与太子殿下无关?”沈临州勾了勾唇,轻蔑的冷笑转瞬即逝,“那便是把在场所有人当傻子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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