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道二门大派的秘典记载中,只有黄帝与初代人皇是金色功德,黄帝顺利飞升,初代人皇遇上外域入侵,带领九州生灵浴血奋战。
这本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但蹊跷的是,初代人皇的功德居然由金褪回了红,对此没人能理解,也讳莫如深。
之后岁月静好,百万年间波澜不兴,再也没有金色功德出现,最高只是到红色,而今日,萧业的功德镶上了金边。
虽然只是金边,不是纯金,可是任何事物,由0到1,是最难的,1到10,只是个积累的过程,可以说,萧业踏出的关键的第一步。
洪厄面沉如水,喧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想不到这小子竟得了天道的青睐,以其作为,本不该受此厚待。”
萧业的功德原是中红,后与李承睿交手,消耗了一些,按洪厄的估计,顶死是赤红,不可能带金。
道生道:“凭萧施主的作为,足以担待金色功德,若非他挺身而出,以十名阳神献祭,除苏小小或引颈就戮,南荒三位阳神岂肯束手就死,这三人皆为斩情离世境界,其中老狐狸已经无限接近业火红莲,岂是易与?
若要围杀,我方最少要搭上四到五个阳神,生擒献祭更难。
再从阴山宗投敌来看,外域已经一改百万年前的作风,采用了分化拉拢之法,而南荒之主毒龙老祖,论修为,不逊于佛门三大寺与道门一道三宫的顶尖阳神,其性情受毒功影响,暴戾狂躁,三名臂助被杀,就算摄于佛道二门势大,不敢报复,难道不会投降外域?
因此萧施主挺身而出,实是化解了我九州修行界的一场浩劫,天道明辨是非,赐予金色功德并不为过。”
洪厄闷哼一声,没有反驳。
事实上也反驳不了,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能不能照着道理做是另一回事。
他敌视萧业,固然与萧业和雷音寺后辈之间的诸多冲突有关,但最重要的,还是他曾暗算了大阁领。
萧业也是梅花内卫的一份子啊。
如果将来萧业坐大,成为世间顶尖的存在,必会为大阁领报仇,届时佛门为了整体利益,指不定会以大局为重,牺牲自己。
九州修行界的历史太长了,不乏有小人物卧薪尝胆,成长为顶尖大能,报复雪恨的记载,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没有过硬的痛脚,他没法直接抹杀萧业,毕竟萧业不是孤魂野鬼,身后有着一大群人,如对萧业不教而诛,只能是始作俑者,岂无后乎?
不过扼制是可以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将萧业边缘化,不会再让萧业参与重大行动,剥夺获得天道赏赐的机会。
……
道门!
看着萧业浑身金光闪闪,道门一众大能们沉默不语。
太快了!
谁都没想到萧业会成长这么快,别说对上清宫构成了直接的挑战,即便是楼观道,都颇为心惊,这样的萧业,还能掌控住么?
云中子给青衣老道传音:“师兄,此子不扼制不行啊,李隆基虽有天命,却未成年,办不得事,出不得宫,而萧业可凭借天姿与疑似孝敬皇帝之子的身份扩张羽翼,本以为女皇能扼制他,但从如今来看,女皇亦奈何不得。
若是没有今次之事,上清宫尚可于暗里扶植李隆基,只要顺利继位,就等于坐上了人皇的半只椅子,再有道门倾力辅佐,天位可定。
但大劫只剩八至十年,不得不承认,萧业此子,确是难缠,也得了部分天命,或能于李隆基成年之前于乱世崛起,毕竟天命不等人,届时李隆基将再无半点机会。”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青衣老道传音问道。
云中子道:“师弟暂时有两策。
其一,不能再予萧业立功的机会,既然一时杀不得他,就将他投闲置散,以免再获功德,想必女皇、佛门也会同意。
其二,据说花间派有将张易之献给女皇作为炉鼎之意,现正全力助他恢复丹田,我了解了下,花间派手法粗糙,十有八九成不了,请师兄赐一颗凝元丹,师弟我亲自去找他,换取他劝说女皇立李家人为太子,想必他不会拒绝。”
青衣老道心中一动。
凝元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丹药,专用于恢复道基,张易得了凝元丹,有九成把握修复丹田,而且还能补足元气,可以保证不会被女皇吸成人干。
相信张易之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更何况搭上了道门,可以在佛道二门间反复横跳,不是傻子都知道如何选择。
“可!”
青衣老道点了点头,却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此役最大的影响在哪里?”
“不是萧业力挽狂澜,名声大躁么?”
云中子讶道。
青衣老道幽幽道:“佛道二门,召集九州,本欲一战震摄宵小,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沦为笑料,人心也会离散,怕是下回再有召集,别家贫道不敢说,南荒必阴奉阳违。”
云中子沉默了,浩浩荡荡,兴师动众,差点被区区阴山宗拖着同归于尽,别说是老道,这样的结果,连他都觉得丢脸。
可是阴山宗弟子已经死绝,道统亦不存,小世界也被坚壁清野,搜刮一空,连根毛都捞不着,想报复没有报复对象,胸口憋着郁气无从抒发。
而且更要命的是,阴山宗开了个坏头,佛道二门如果不讲道理,逼的紧,可以效法阴山宗,拉着世界同归于尽!
“走罢,先回宫里休整几日,再召道门同道,共议得失,有功奖,有过,亦须惩。”
青衣老道摇了摇头,飞身离去,一众上清宫弟子凌空拨起,跟在身后。
楼观道、太清宫、三清观等一众道门宗派,也各自离去。
吐蕃王室来了三十余人,虽未有折损,但每个人都心情沉重,尤其时不时就有古怪的目光看向央吉。
“央吉?”
央宗试着唤道。
“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请你不要开口,为侄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央吉惨笑着。
央宗现出了讪讪之色。
是的,萧业的表现惊艳了他,他又打起了萧业的主意,吐蕃人不在乎红丸,大唐也未必个个在乎,只要央吉能进到萧业心里,未必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只是央吉识破了他。
“那……你如何打算?”
央宗问道。
央吉转头四顾,美眸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前路在哪,自己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却成了笑料,偏偏还背负着王室的重担,她累了,想放下一切,再也不理俗世。
突然央吉看到那烂陀寺的僧众正要离开,顿时心头豁然开朗,忙挥手唤道:“大师们,等等,小女子欲拜入门下,愿从洒水扫地的小沙弥做起!”
“哦?”
众僧顿住脚步,打量过去。
央吉飞身上前,拜倒在地。
“央吉,回来!”
有吐蕃金丹厉喝。
“罢了罢了,由得她罢!”
央宗神情萧瑟,摆了摆手。
道生问道:“你是吐蕃长公主,甘愿放下世间一切?”
“是!”
央吉认真道:“红尘诸般皆为空,唯有佛性驻心头,小女子已看破红尘,乞求随法师们修行。”
“何为佛性?”
道生问道。
央吉道:“心性本静,不假外求,无念无相,即心是佛!”
随着话音落下,央吉浑身气势翻滚,分明是要晋阶金丹。
“此处不宜结丹,随贫僧去罢!‘
道生挥出大袖,卷住央吉,飘然而去。
“哎~~”
嬉莲儿收回目光,叹了口气道:“这对于央吉,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啊!”
苏月儿点了点头:“她为了吐蕃王室,不得不与张易之联姻,却一无所得,心里凄苦,今日顿悟,也是一饮一啄,水到渠成,那烂陀寺倒是真佛门呢,不仅收了央吉,还不顾门户之见,与萧郎亲善,比之雷音寺,要好多了。”
“恐怕未必!”
萧业沉声道:“苏大家可知琅琊诸葛氏?诸葛亮、诸葛瑾与诸葛诞,分仕蜀吴魏,这正是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雷音寺是激进派,那烂陀寺是温和派,两派行事相逆,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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