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所说,是素心宗的绝密,连苏月儿、嬉莲儿与姒彩儿都未曾得闻,均是大感兴致,心如心意也是听的膛目结舌。
萧业其实不完全相信,苏小小的倾向性非常强,不过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同时对素心宗与花间派的恩怨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
这两派,怕是百万年前,就纠缠不清了,冥冥中有一条因果线,将两派对立起来。
苏小小看了看天色,便道:“时候不早了,用膳罢。”
“是!”
心如心意乖巧的施了一礼,匆匆而去。
“萧郎,过来一趟!”
这时,家里传来太平公主的声音。
萧业暗暗叫苦,看了眼苏月儿,果然,面现不善之色!
“公主找我,必有要事,我先去看看!”
萧业匆匆丢下句话,身形一闪,就去了隔壁。
“你来了?”
太平公主面色平静,出乎意料,竟然身着一袭道袍,头上挽了个道髻,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萧业不由心里一疼。
显然,太平公主也听说了传言,他本能的认为,道袍是为自己而穿。
“进来罢!”
太平公主转身进屋。
萧业也跟了进去,正见屋中,摆着一席酒菜,有小葱豆腐、清炒青菜、凉拌黄瓜、炖素鸡,一大碗百合莲子羹,全为素食。
看来宴无好宴啊!
“坐下来陪我吃点罢!”
太平公主往席间一指,就跪坐下来。
萧业坐在了对面。
“吃罢!”
太平公主拿起一只小碗,给萧业舀了碗百合莲子羹,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端起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萧业只得端起碗喝羹。
这可是食之无味啊,萧业如坐针毡,偏偏太平公主一言不发,只是吃着,气氛越来越不正常。
“菜是本宫亲手做的,不好吃么?”
太平公主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看向萧业。
萧业挟起一根青菜,嚼了下,勉强赞道:“味道还不错。”
“哦?好吃就多吃点,最好吃光!”
太平公主似笑非笑。
萧业知道太平公主心里憋着火,只得一样样的品尝。
每一盘菜,都不放油盐,凉拌黄瓜还好些,本身黄瓜可以生吃,青菜就有股菜腥味了,而豆腐与素鸡,豆腥味扑鼻。
萧业第一次发现,原来做菜不放调料是辣么的难吃。
可是难吃也得吃。
太平公主放下筷子,瞪大眼睛看着萧业。
突然萧业有种感觉,这难道不是强势的妻子做了一桌难吃的菜,惩罚犯了错的老公?
虽说是惩罚,但前世萧业没有过这种待遇,与前妻的感情淡的很,更多是搭伙过日子,懒的费耗时间精力再去重新了解一个陌生人,才会选择复婚。
今生娶妻张玉,张玉是传统的以夫为纲,惩罚老公这种事别说做,想都想不到,巧娘则如贴心的小棉袄,也不舍得这样对待自己。
苏月儿其实是外柔内刚,内心极有主见,但是又很懂得男女间相处的分寸,总体上是顺着自己的。
只有刚烈的小姑妈才会惩罚自己啊!
不过别说,这种感觉有家的味道,还真不错。
“嘿嘿!”
萧业吃着吃着,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居然嘿嘿笑了起来。
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砰!”
太平公主大怒击案!
这简直是反了天,本宫费尽心思做了一桌难吃的菜惩罚你,你居然能吃笑?
“公主!”
萧业愕然抬头。
太平公主是真被气着了,脸面泛出阵阵潮红,怒道:“说吧,你为什么笑?”
萧业道:“公主做的菜很好吃。”
“哼!”
太平公主哼道:“菜里没放盐,也没放油,这样能好吃?萧大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见长了啊!”
萧业索性放下碗,站起来道:“公主想说什么,直说吧。”
太平公主盈盈站起,一步步走向萧业,直至二人间的距离已不足尺许,才止住步伐,一字一字的问道:“你到底是萧业还是李业?”
萧业神色不变道:“太后不是都有定论了么,公主为何还怀疑?”
“本宫要你自己说!”
太平公主咄咄逼人的催促。
萧业索性耍赖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公主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太平公主冷声道:“要本宫相信你,你得证明一件事!”
萧业问道:“何事?”
“要了我!”
太平公主直视萧业。
萧业浑身剧震,这是诱惑自己犯罪啊,小姑妈,你不要这样极端好不好?
“是不敢?还是你心里有鬼?”
太平公主冷笑。
萧业无奈道:“公主,现在不合适吧?”
“你和我,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谁说不合适,有人爱看就让她看,本宫一介女流都不在乎,难道萧郎还怕让人看?要了我,我就相信你是萧业不是李业,从此之后本宫只属于你一人!”
太平公主逼近了些,虽着道袍,姿容却不减于盛装,那淡雅的幽香,也带有一股逼人的味道。
“这……”
萧业是真的手足手措了,他早知道情关难过,却没想到,小姑妈会如此的咄咄逼人,也是被自己伤的太深了。
哎!
正叹了口气的时候,太平公主突然猛扣住自己的后脑壳,吻了上来!
嗡!
萧业头脑一懵,牙关大开!
可紧接着,舌尖传来剧痛,被太平公主推开!
萧业伸手一抹,满手鲜血!
太平公主现出了解气之色,狠狠瞪了萧业一眼,飞身遁走。
‘罢了,罢了,自己是男人,没必要计较!’
萧业摇了摇头,正待回返,太平公主又折返回来。
“拿着!”
太平公主扔出个储物袋,便再次离去。
萧业打开一看,是五百份地元丹和一百五十份天元丹的材料。
顶级大派,不愧财大气粗!
萧业把储物袋揣入怀里,回了自己家。
“是公主咬的吧,好狠的心呢!”
嬉莲儿见着萧业嘴角的血迹,责怪的拿出手帕来擦。
姒彩儿也憋着笑道:“萧郎在那边吃饱了吧?”
“好了,你们少说两句!”
苏月儿不满的瞪了眼,她知道,萧业这时最需要理解,而不是喋喋不休。
嬉莲儿与姒彩儿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撇了撇嘴。
……
不觉中,三日过去。
右肃政台把案件移交了,轻松下来。
左肃政台的周兴却是头大,他审问九娘,到底有哪些人中了情蛊,九娘却前言不搭后语,前面报出的名字,后面又说记不清了,名单一改再改,明显是在玩弄周兴。
偏偏周兴不舍得对九娘动刑,或者就算周兴想动,底下的御史也会阻挡,几乎全被九娘迷倒,个个怜香惜玉,虽连毛都没沾着一根,却甘之如饴。
张易之也在时刻关注着九娘的动态,暗中调兵遣将。
这日,突有一个腊丸从院外扔了进来,正落在张易之的脚下。
张易之顿时心头一凛,在他灵觉中,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快速离去,根本锁定不住,这分明是一尊元婴高手。
‘究竟是谁?’
张易之眉头皱了皱,捡起腊丸,捏破外壳,将纸条展开,只有寥寥数句。
素心宗苏小小、姒昭君与嬉阿妃齐至!
张易之顿时额头渗出冷汗。
在事前的计划中,花间派预计三大高手,会留一尊镇守三门,以花间派在洛阳的力量,完全有能力对付其中的两人,若布置的好,或许能击杀之,但三尊齐至,完全不同。
这三人都是元婴巅峰,半步阳神的存在,若非道门压制,怕是早已成就阳神,战斗力远超寻常元婴。
张易之思忖片刻,匆匆离去,左绕右转,留意着是否有人盯梢,花了好一阵子工夫,才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香粉铺子,直接步入后堂。
一名掌柜装扮的胖乎乎中年人负手而立,望向悬于墙面的一副寒梅傲雪图,久久不语。
张易之不敢打扰,垂手恭立。
“这是老夫新作的画,你看如何?”
中年人突然问道。
这名中年人,是山门里有名的画痴,曾向顾恺之学过工笔画,融道于画,元婴巅峰,修为了得,名叫牛长根。
名字乍看很土,实则寓意长庚的根,意向高远。
张易之仔细看去,越看越是骇然,拱手一礼:“弟子恭喜师叔仙法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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