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阴妙玄经》是阴阳宗的镇山之宝,洋洋洒洒近千字,史进老老实实的默写了出来。
萧业拿手上仔细看,以才气默诵,却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一些关键的地方似是接不上去,不符合逻辑。
其实逼迫别人默写经文的风险还是挺大的,就如欧阳锋逼迫郭靖默写《九阴真经》,稍微动些手脚就能让你精神错乱,走火入魔。
尤其是要真正死一次才能出中阴身的中阴妙玄经,更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
史进低着头,眼里尽是怨毒之色。
经文篡改了少许,只要萧业照着练,大概率会在出中阴身的一刹那真正死去。
他只希望萧业看到经文,不那么快的杀死自己,拖到天亮,蔡先生必会得知,到时,就是那贱种的死期。
“你他娘的不老实啊,给老子写的假经文吧?”
萧业却是一脚踹在史进的下巴上!
虽然没用丝毫力气,可是侮辱人啊,史进的内心屈辱无比,腆着脸道:“我敢保证写给你的经文字字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呵~~”
萧业呵的一笑:“就凭你这太后开恩走后门得来的进士,也配和本官玩文字游戏?你口口声声字字属实,没错,每一个字确实属实,但是连在一起的句子未必属实了,你这话也只能蒙别人。”
“这……”
史进神色一滞,心想此人怎如此难缠。
确实,他在发誓时耍了心眼,一般人很难觉察,但是萧业第一时间就看了出来,让他浑身生出一种无力感。
“果然被我说中了,本来看在你乖乖献上中阴妙玄经的份上,打算放你条活路,但你既然不珍惜,就怨不得对你搜魂了。”
萧业冷冷一笑。
史进面色大变,刚要哀求,萧业却又自言自语:“糟了,我不会搜魂,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白首方悔读书迟啊。”
史进长吁了口气,刚刚他被吓个半死。
萧业眉心微拧,有些挣扎迟疑,才气直指心灵,也可以用来搜魂,但他不懂方法,从来没有搜过魂,而得到中阴妙玄经的仅此一次,不得不慎重。
“别以为本官治不了你!”
萧业向史进阴阴一笑,掏出块令牌,划了几划。
随即唤道:“附马爷,进来下。”
“大人?”
薛绍步入后堂。
萧业道:“我问,你记!”
薛绍摊开卷宗坐下。
“是谁指使你偷窃宝材?”
萧业厉声道。
“没人指使!”
史进硬气道。
“真以为本官不敢给你用刑?”
萧业踏步上前,抓住史进的关节,毫不犹豫的施展分筋错骨手!
分筋错骨手又名沾衣十八跌,出于武当紫宵派玄贞神剑门,是真正有真传的古老流派,以擒拿为主,搭手即跌。
就见萧业的手,从史进的一处处关节抓过,史进顿时发出了如野兽般的嘶吼声,汗流不止,倒地抽搐。
分筋错骨手虽出自于名门正派,但在明朝时期,于锦衣卫和东厂系统中广为流传,正是因为它不仅是擒拿手法,还是一种酷刑。
史进整个人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发自筋骨的剧痛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武侠小说常形容中了分筋错骨手,体内如无数蚂蚁在流窜。
可史进的感觉哪里是蚂蚁啊,而是数不尽的毒蝎,蜈蚣在啃噬他的身体。
并且萧业还微微运用了才气,影响到他的心灵,放大对痛苦的感受。
“我说,我说!”
史进嘶吼。
“早这样不就得了?”
萧业又在史进的关节一一抓过,恢复原状。
史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竭力掩饰着眼里的怨毒,虚弱道:“是……是蔡先生。”
“他如何授意你的,你总共偷窃了几次,拿了多少块宝材……”
萧业又问。
史进老实了,依次回答。
萧业拿来卷宗,签了名,给史进画了押,才示意薛绍退避。
薛绍也被吓傻了,史进受刑,他居然感同身受,忙不迭的退走。
不片刻,姒彩儿翩翩而至,那绝美的容颜,竟让史进忘了自己刚刚受了酷刑,看的移不开眼了。
萧业暗暗摇头。
“萧郎,你找妾来做什么?”
姒彩儿也厌恶的瞪了眼史进,便道。
萧业问道:“姒大家,你会搜魂吧?”
“这……”
姒彩儿的表情极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会与不会还有什么讲究?”
萧业讶道。
姒彩儿吞吞吐吐道:“搜魂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法门,被搜魂者生不如死,萧郎一定要搜史进的魂?难道就不能严刑逼供?”
萧业看着姒彩儿,渐渐明白了,素心宗铁定有搜魂的手段,大概是担心把阴毒的一面展现出来,破坏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姒彩儿才犹豫不决。
这完全没有必要。
鹿鸣宴上,花了三十来万两买姒彩儿红丸的黄老板就是被姒彩儿害死的,还落个家族破败的下场,从哪个角度来看,姒彩儿都够得上蛇蝎美人的标准,自己也从未在过意。
“呵呵~~”
萧业呵呵一笑,指着桌面道:“我让史进默写中阴妙玄经,他竟敢愚弄我,故意弄些错的,所以才把姒大家请来搜他的魂,两相对照,事后姒大家可抄录一份走,想必素心宗对中阴妙玄经也会很感兴趣。”
“哦?”
姒彩儿美眸亮了起来,这何止是感兴趣,根本是求之不得。
中阴妙玄经对于道门,可用以修出中阴身,但对于素心宗,还不止于此,毕竟素心宗修炼七情六欲,而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人的情绪再强烈,又哪里比得上生死转换的大惧大喜?
如果自己把中阴玄妙经献上去,说不定地位能超过苏月儿!
“那……妾就勉强试一试吧,不过妾事先说好了,萧郎可不许对妾有什么看法噢。”
姒彩儿欣喜的抱住萧业,轻轻亲了一小口,随即眸光骤然变得阴冷,向史进走去。
“别,别!”
史进倒退着,凄厉嘶吼。
……
楼观道。
尹文操端坐殿里,倾听着尹君文汇报此行的经过,虽然尹君文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可他的眼里,却是失望之色渐浓。
在尹君文说完,以期待的目光看来之后,尹文操叹了口气道:“你呀,被那小子算计啦!”
尹君文不解道:“师尊,弟子仔细琢磨过了,史进被抓进了右肃政台,必会供出蔡恒远是幕后指使人,那蔡恒远除了遁逃,别无他法,这不正是我道门抓他的良机?
至于那些宝材,都一一记录在案,弟子可不信那小子敢于贪墨。”
尹文操摆摆手道:“些许宝材不值一提,蔡恒远狡诈异常,纵使能逼出洛阳,也不是那么好抓,但你想过没有,史进的中阴身是如何修出的,难道不是得了中阴妙玄经的真传?你是入了宝山却空手而归啊!”
“噢!”
尹君文懊恼的猛一拍后脑勺,恨恨道:“弟子失策了,竟被这小子当面耍了花枪!”
尹文操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现在你我兵分两路,为师亲自主持抓捕蔡恒远一事,你则想办法,把史进带回山门。”
“是!弟子明白!”
尹君文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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