苯教十来人中,气氛沉闷之极,谁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萧业的伤受的不正常,却偏偏无话可说,毕竟是真的受伤了,在场那么多金丹真人,诈伤根本瞒不过去,反会被认为别有居心。
其实萧业也想过与容中扎西你来我往,斗个数十招再受伤,借伤遁回江都,只是动手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暴露,索性一招受创。
虽然看起来不真实,但他仅仅护住心脉,受的伤是真的,谁还能拿他受伤说事?
眼见即将入秋,距离紫姑的两年之期没几个月了,他必须要回江都,回老家养伤是最好的借口,纵然太后与朝廷也不能不近人情。
本来萧业对于诈伤遁走只有五成不到的把握,关键是嬉莲儿一个人未必护住得身受重伤的自己,不过太平公主的出现显然是个变数,更妙的是,太平公主还结成了元炁清丹,实力足够强劲。
他相信,太平公主必会护送自己回去。
同时他也清楚,佛道两门对自己起了怀疑,可是无所谓,只要凝结了紫极贵丹,修为大涨,佛道两门再想揉捏自己也不容易。
“萧大人身受重创,本宫立刻带他回江都,若有人敢阻拦,莫怪本宫与你不死不休!”
太平公主冷眼一扫。
“哼,此事还未作罢,他若伤重不治,算他走运,若是没死,我教早晚还要与他说道说道。”
一名苯教金丹强哼一声,声音中满是不甘心。
“阿弥陀佛~~”
一名佛门金丹喧着佛号道:“殿下,此去江都,路途遥远,不如先去大昭寺暂住,我们佛门也不愿萧施主有所意外。”
嬉莲儿道:“公子未昏迷之时,说要回江都,请紫姑娘娘为他续命,就不劳佛门了。”
“诶,萧施主伤势严重,经不得颠簸啊!”
那佛门金丹还假惺惺的劝说。
谁都能看出,萧业与太平公主关系不一般,把萧业扣在手里,指不定就能从太平公主处弄些灰色丹丸。
强抢没人敢,却禁不住小动作,佛门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只要将萧业诓进大昭寺,何时出来,怎么出来,全看佛门心情了。
其实念力丹如果只针对精神力倒也罢了,太平公主不介意分些出去,破财消灾,可这是增长心念的丹药,一旦真相被外界得知,会给萧业惹来无尽麻烦。
“滚!”
太平公主顿时面色一变,厉喝:“本宫说过,谁敢拦我,我就杀谁,和尚莫要多事,萧大人如颠簸而死,那是他自己倒霉,怨不得旁人,我们走!”
说着,抱住萧业,遁向远处。
嬉莲儿也跟着消失。
佛门诸人相互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有出手。
“师叔,就这样放那小子走了?”
尹君文忍不住道。
君昌操淡淡道:“有公主护着他,不放他走,难道与公主翻脸?你莫要忘了,公主受太后宠爱,道门刚与太后有所缓和,暂时还不宜得罪。”
上清宫,一名叫做碧蓝子的金丹也道:“我宫阳神老祖有言,萧业另有所用,关乎大局,对于他的秘密,只能暗探,不可明来,诸位,此次探不到,还有下次,且由他回江都养伤便是。”
有关初代人皇转世的秘密,仅限于道门阳神层次及少部分位高权重的元婴知晓,还到不了金丹这一层次,素心宗能打探到,并以之与太后做交易,实是归功于多年编织的情报网,并有专门人手对零琐的情报做归纳分析,才得出了这一结论。
而萧业的真实身份是前太子李宏之子,身负为王前驱的重任,仅限于上清宫内部极少数核心人物知晓,连素心宗都没打探出来。
萧业走了,佛道二门并没有走,在等他们的元婴过来,围剿蔡先生,苯教立刻寻个由头开溜,万一有哪个元婴看自己不顺眼,挥手灭之,都没地方喊冤。
苍山宗与吐蕃也知搜寻蔡恒远之事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也纷纷离去。
因萧业身受重伤,太平公主不敢飞行太久,见身后无人追来,便与嬉莲儿降下遁光,落在一处山谷中。
“咳咳~~”
萧业幽幽醒转,咳着血沫子。
嬉莲儿拿出手帕,替萧业擦了擦,责怪道:“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至于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吧?”
萧业苦笑道:“装伤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其实我没什么大碍,调养一阵子就好了。”
太平公主不解道:“你为何一定要回江都?回洛阳难道母后还能不体恤你?”
“想家了呗。”
萧业勉强笑了笑。
太平公主知道此言不尽不实,倒没多问,只是轻哼了声:“你先回口气,过一会儿我们就走,此处距岗仁齐波山不远,算不得安全。”
“嗯!”
萧业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暗自调息。
……
小阴间!
将近半个月过去,史进炼化黑影一次次的失败,甚至有好几次差点送了命。
蔡先生渐生不耐,萧业炼化黑影的手段他已经摸索清楚了,先用文气一裹,再以官气化洪炉炼化,却是缺了共振这最关键的一环。
直到又一次把史进从黑影手里救出,蔡先生道:“看来还是你的文气太低,等冬闱过后,我再带你过来试试。”
史进仿佛做了错事般,吭头不吱声,他很想在蔡先生面前表现自己,却是一事无成。
蔡先生摆摆手道:“不着急,先送你回洛阳,今次议和之事,你就和太后说是佛门大昭寺不愿唐藩议和,勾结苯教暗袭于你,幸得被我所救,除血灵丹与念力丹,再把小阴间之事如实告诉太后。”
史进猛抬起头道:“先生,明明是道门要破坏议和,为何栽赃给佛门?还有那贱种害我,就这样放过他?”
蔡先生幽幽道:“究竟是谁要破坏和议,何必探究真相,太后对佛门隐有不满,故向道门靠近,但是太后的根在佛门,只有佛门才会支持太后称帝,而道门始终心系李家,故而太后只会借机继续打压佛门,把佛门打服了,见好再收,这就是欲用之,先贬之的道理。
你向太后进言是佛门破坏议和,只会遂了太后的心意,至于那小子,暂时你动不了他。”
“为何?”
史进不解道。
“呵呵~~”
蔡先生阴森森笑道:“那小子也不简单呐,见你进了宫,受太后宠爱,他如法炮制,通过千金公主送了个叫冯小宝的泼皮给太后,据说深得太后欢心,你若在太后面前进馋,冯小宝必会为他说话。”
“轰!”
虽然曾得过萧业提示,但从蔡先生嘴里证实,史进的妒火仍是不可抑制的熊熊燃烧起来,心痛至难以呼吸!
这倒不是他对太后有多爱,而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蔡先生看着史进,失望的摇摇头道:“你这样子,回到洛阳也讨不了好,你可莫要小瞧那冯小宝是泼皮出身,这样的人,没有底限,没有廉耻,如论起阴谋诡计,你未必斗得过他,对于男人来说,家里不和,始终令人不快,女人也是如此,而且你要明白,你接近太后是为了什么?”
史进瞬间冷清下来,深吸了口气道:“先生,我明白了,我不会和冯小宝争风吃醋,而是与他一起服侍太后,并挑拨冯小宝与那贱种的关系,等他没了用处,再一脚将他踢开!”
“嗯~~孺子可教也!”
蔡先生满意的捋着胡须道:“你专心服侍太后,并为冬闱做准备,萧业之事由我来,勾搭有夫之妇,哪有那么容易?”
史进眼前一亮道:“先生的意思……是从附马薛绍处着手,让他去太后那里闹?”
“不错!”
蔡先生点头道:“薛家虽然现在不怎么样,但也是大有来头的,其先祖薛兰曾是衮州名士,因反对曹操被杀,子薛永遂投了刘备入蜀,至季汉亡,薛氏已有族人部曲近万,被司马氏迁往河东汾阴定居,不久后,八王乱政,薛家凭汾阴弹丸之地,不仕刘石苻者数十年,直至北魏一统北方,才降了北魏,至北周,累世受重,隋朝时已是跃居关中大姓之一。
单论出身,薛绍并不下于兰陵萧氏,这等人物被戴了绿帽子,岂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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