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的几块糖,只能算是小恩小惠。
但却能让他俘获店里职员的不少好感,再加上他人长的帅气,说话又好听,谁都喜欢跟他聊上几句。
没一会的功夫,几个老娘们就以楚恒为中心聚在了一块,叽叽喳喳说着家长里短的趣事。
几个来买粮食的大姨见这场面,顿时被搔到了痒处,粮食也不买了,挎着篮子加入了临时茶话会。
楚恒跟着聊了一会,实在是应付不来大姨们的车速,只能灰溜溜跑回办公室。
进屋他就见到连主任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一个劲的在那打着饱嗝,他有点吃顶住了,想吐又舍不得。
“刚买点糖,您拿点回去给孙子吃。”楚恒好笑的抓了十几块糖放到老头面前,问道:“用不用去医院给您弄点山楂丸?”
“瞎胡闹。”
连主任不客气的把糖搂过去,翻着眼皮道:“消化慢点正好,晚上饭就不用吃了,省下一顿给我孙子多吃点。”
“您至于这样么?”
楚恒一阵无语:“您家里好几个职工,差这点吃食?”
“我家是职工多,可架不住人也多啊,家家都好几个孩子,月月我都得贴补点,实在是捉衿见肘。”
连主任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往后靠了靠,对他说道:“问你个事。”
“您说。”楚恒拿出烟给他一根,好奇看过去。
“你二叔没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啥的?”连老头问道。
“他一天忙的要死,哪有空管我。再说了,我现在还年轻,不着急找媳妇。”楚恒笑着摆摆手。
“年轻个屁,我像你这么大都俩孩子了。”连主任傲然的斜睨着他,随即大手一挥,直接大包大揽的道:“你二叔不管我管,这样吧,回头我让我家老婆子给你踅摸一个,她在棉纺厂有熟人,保准给你介绍个不比小倪差的。”
“您可歇着吧,我不用,真不用。”楚恒哭笑不得,这老头老太怎么都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呢?
“就这么定了。”
连老头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笑眯眯的道:“我也过来人,别看你现在千不愿意万不愿意的,等真见着人的时候,比谁都猴急,恨不得当天晚上就钻被窝。”
“你爱咋地咋地吧。”楚恒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去理老头,拿起算盘跟账本,准备拢拢账,一会去库里盘下货。
当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想起,连老头也就不再说话,也开始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爷俩在光影下认真工作的样子,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味道。
可惜,这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罗阳破坏的一干二净。
这小子也不敲门,横冲直撞的推门而入,没骨头似的杵在门口,笑嘻嘻的道:“主任,我明天想请个假,家里有点事。”
罗阳在原单位散漫惯了,经常泡病假出去胡混,这刚上两天班他就有点坐不住,打算明个叫上狐朋狗友去山里打猎。
连主任抬头看向他,问都没问原因,很干脆的就同意了:“行,回来再补假条。”
“谢谢您嘞。”他顿时喜笑颜开,瞧了眼旁边玩算盘的楚恒,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晃晃悠悠的走上前:“哥们这是算啥呢?”
说着他就把手伸过去,在算盘是抹了一把,瞬间就把算珠给弄乱了。
楚恒皱眉抬起头,缓缓起身。
高大壮硕的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鸡仔似的罗阳,目光森寒冷冽。
别说他现在有靠山,根本就不惧这二世祖,就是他没有靠山,今天这事他也忍不了!
算了半晌的帐,兔崽子一把就给糊搂了,白特么费功夫。
罗阳见他动怒,却是一点不惧,嬉皮笑脸的道:“嘿,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不禁逗呢。”
“我特么跟你丫很熟么?”楚恒这回可不惯着他,抡起巴掌就照着他脸盘子抽了上去。
“啪!”
罗阳顿时被打的一个趔趄,眼里都冒出了星星,脑瓜子嗡嗡乱响,挨打的脸颊行还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他晃了晃脑袋,也是火冒三丈,虽然跟对方有着体型上的劣势,却一点不怂,跳着脚冲了上去:“我弄死你丫挺的!”
楚恒的身体原主是退伍军人,可是有功夫在身的,继承了这身体一切的他自然也是身手不凡。
就见他微微一错身,轻易的就避开了罗阳疯狗似的扑击,旋即闪电般探出手抓住罗阳的手臂,将之扭到其身后,然后攥起拳头在他的腰子上锤了一下。
“哎呦!”
罗阳惨呼倒地,疼的一脑门子冷汗,半晌都直不起身来,这回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打不过人家了,龇牙咧嘴的朝一边热闹的连主任告状:“主任,您看见没有,这孙子打人!”
连主任刚吃了人家饭,再加上就要退休了,对仕途已经无欲无求,哪能帮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又不瞎,因为什么挨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赶紧回去上班去,以后少来我这。”
“您……您……”
告状不成反被训的罗阳被气得满脸通红,他挣扎着站起身,怨毒的瞪了冷冷看着他的楚恒一眼,踉踉跄跄的出了办公室。
“你小子,下手够黑的,刚那一下要是给打实了,他这辈子就得当绝户。”连主任皱眉对楚恒道。
“我有轻重。”楚恒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接着盘账。
“小心点吧,那小崽子不是啥好饼,我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的。”连主任提醒了他一下,给自己点了根烟,起身往外走,准备去消消食。
岁数大了消化不好,他到现在都还涨肚呢。
罗阳这时候也没心思上班了,出了办公室就直接离开了粮店,准备找他爹去告状。
他骑着自行车,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来到区粮食局,龇牙咧嘴跑进二楼一间办公室。
就见办公室里面,坐着一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一身正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阳老爹,粮食局副局长罗正荣。
“爸,您看看我这让人打的!”罗阳指着脸上的巴掌印,声音里都带着哭腔,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罗正荣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的,他凝眉看了一眼儿子脸上的伤势,见没什么大碍,便对他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罗阳不敢乱说,如实的将挨打的原因跟经过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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