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宸却委婉的拒绝了她。
不是他没那本事。
而是没那个时间。
改变成粤剧,那还要不要改变成其他的,那么多的剧种,钱宸总不好厚此薄彼吧。
曾晓敏并不失望,而是神色如常的问:“钱大家,不知道后续还有没有新的剧目出现啊?”
第一次出了个《斑竹泪》。
第二次出了个《幸月宫》。
你要是说你只会这两个剧,谁又会相信呢。。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钱宸哈哈一笑,在其他戏剧人围上来之前赶紧逃跑。
他不可能说没有。
也不可能说一定有,不然会被这些人盯着“催更”。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至于那些闻风围过来的人,就算他们不认识钱宸——其实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钱大家的丰功伟绩——也至少认识单薇啊。
昆剧的人和钱宸走的最近。
盯着昆剧的人,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堵到钱宸。
大家对钱宸的目的,基本的都差不多。
希望钱宸能帮忙改新剧目。
或者,就算不帮着改,最起码眼熟一下也行。
钱宸逃跑后。
大家也不觉得他不礼貌。
这样一门心思为戏剧的年轻人,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没人忍心苛责他。
钱宸设立的戏剧奖学金,已经从昆曲,慢慢的向外辐射。
原本应该只是几百万的总金额。
分散下来的话,也没多少。
不过,戏剧协会正打算从近些年稍微宽裕一些的活动预算中,拨了一笔款子塞进来。
还有一些老艺术家,也捐了一些钱到这个被命名为“榆钱奖”的奖学金里面。
后续还会进一步向社会开放,吸纳戏曲爱好者的善款。
管理奖学金的是一些戏曲家,无偿管理,接受钱宸这边的监督。
钱宸的戏曲奖学金叫“榆钱奖”。
桃花颜色好如马,榆荚新开巧似钱。
其实,钱宸用这个做奖学金的名字,是取自原主父母的姓氏。
总比叫“长阳奖”更正经一些。
榆钱奖目前只针对学员, 和戏曲界高端的梅花奖不是同一个路数。
但这才更能体现钱宸的不为名利。
我去娱乐圈赚钱养戏曲!
就凭这一点,钱宸就算在戏曲晚会的舞台上拉屎, 都没有人会说他的不是。
化妆的时候, 有人进来采访。
他们被郑小婉挡了一会。
等钱宸妆化的差不多了才被放进去。
钱宸的唐明皇, 是老生,带假胡子的那种。
“钱大家今天排几场?”记者问, 他们是专门负责采访戏曲相关行业的。
也非常的专业。
“大概三场吧,今天三场,明天四场。”钱宸本不想接受什么采访。
奈何组委会再三劝说啊。
还说, 戏曲爱好者们,希望看到台下的钱大家。
这样也有助于榆钱奖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为了迷惑别人,钱宸给自己起了个艺名。
叫做钱六。
到时候晚会报幕的时候,就报这个名字。
《幸月宫》, 演唱者钱六。
其实他这样的起名,有些大不敬。
毕竟原主的祖先就叫钱镠。
不过,你也可以解读成是在追思祖先, 是在纪念祖先。
也没毛病。
实际上, 钱宸随手取的。
他也不觉得,这位生活在数千年前的吴越王真的还原主有什么血脉关系。
六,是纪念他出演的第一个正式角色。
六子。
钱六子有点不太好听。
钱六虽然随意了一些, 但至少听上去没什么毛病。
“听说钱大家您设立了一个奖学金……”记者也是有备而来的, 而且他可能也觉得, 问这样的问题,才能帮助钱大家宣传。
谷</span> “本分之事,实在不值一提, 不说也罢。”钱宸一直用了些戏腔在说话,就算是他妈看到这段采访,估计也认不出他来。
关于私生活, 钱宸一概敷衍。
最后,记者只能问一些专业性的问题, 钱宸这才老老实实的回答。
由于有内功在身。
他来到这边之后,睡觉睡的少。
拍戏的空闲时间,也从来都不撩骚剧组的小姑娘。
大部分时间,都是拿来学习知识。
戏曲知识也学了不少。
结合自己上辈子的学识, 回答起这些专业问题, 也能让人耳目一新。
都是干货。
记者满意的走了。
钱宸化完了妆, 登台排练。
下面坐了一排排, 从来没有谁排练的时候,有如此多的观众。
上次在梅兰芳大剧院。
与其说是排练新剧目,还不如说是个人演出。
来了很多人。
可还是有不少人没赶上。
这三天,前两天排练,后一天录制。
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钱宸也很给面子,先是唱了一折《斑竹泪》。
他唱的这一折是最难唱的那一折。
网上有一些视频。
其实不少地方都唱错了。
现在,他这个原唱者,为台下的戏剧人提供了最原始最正统的唱法。
唯一不和谐的是。
你一个唐明皇妆容的老生,你哭哭啼啼的,实在有碍观赏。
这一折结束,他才开始唱《幸月宫》。
唱完上午就结束了。
舞台就这么大,大家都要进行排练,不可能全部留给他。
哪怕台下众人都愿意也不行。
钱宸就带着妆,坐到台下,看其他剧种进行排练。
他在网上也经常听其他剧种。
现存的大部分剧种,都是在古剧种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昆曲不是最好听的。
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不管是在好听这一块,还是在好唱这一块,它都排不上号。
在大家的印象中,耳熟能详的戏曲有京剧、越剧、黄梅戏、豫剧等等,昆曲的受众群体反而不多,可是这种被人忽视的戏剧,却是华夏最古老的剧种之一。
但很多现代戏曲,其实都从它身上汲取过养分。
也正因为如此,它被誉为“百戏之祖”。
能担得起“百戏之祖”的称号,就可以想象这个剧种的古老了。
钱宸并不排斥昆曲随着时代进行改进。
哪怕他传承的是最古老的那种。
曲高而和寡。
没有人欣赏的艺术,只会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中午和一群大师吃了饭。
吃饭得摘掉胡子。
他的年轻,让大师们心惊,也欣喜。
下午排练最后一场。
也是钱宸到时候要录制的这一场。
他唱了两遍。
一种是用古法去唱,是原汁原味的大明昆曲。
另一种,他吸取了一些现代唱法。
这个倒不是钱宸听了几场戏,随手就能改出来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这个。
古法,现代,钱宸给戏剧从业者们提供了一个参考。
也可以说是研究素材。
他不会小瞧任何人,现场很多都是大师。
这样的素材,到了这些大师们手上,一定会开出更多的果实。
唱完之后,掌声不断。
钱大家不愧是钱大家啊,这自身的本事,果然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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