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口中的大鱼并非“兰斯洛亲王”,也不是韦赛克斯王“艾克伯特”。
而是维京王“伊瓦尔·奥沙利文”!
自从去年秋天,他攻占圣山拿到了阿斯加德传送门,他就知道他和伊瓦尔之间必有一战。
因为阿斯加德传送门只有一个。
而这东西是维京人最重要的战略资源。
没有之一!
如何除掉伊瓦尔,这个问题洛基思考了很久。最终...他得出的结论还是要依靠英格兰人之手。
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比“驱赶一个敌人去攻击你的另一个敌人”还要舒服!
当他把国主和王爷当成人质抓回望海堡垒以后,他知道,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段为期14天的漫长等待中,他并没有开启谈判,也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英格兰7国的所有贵族...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是在等待伊瓦尔率先出军!
望海堡垒中存有大量人质的情况下,联军不敢做出污染水源,或者强行攻城之类的破坏性举动。洛基可以依靠城中储存的粮食生存很久。
城外的英格兰联军也可以依靠7国强大的贸易能力持续从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兰西公国购买军粮,持续为军队送上补给。
但是乘坐长船,此时不知将船队隐藏在那一处海湾中的剑齿雇佣兵...他们随身携带的补给却是相当有限。
而海上运粮...这种事情也根本不现实。
奥沙利文一直在等待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他想要等到洛基与英格兰人开战,自己再以援兵的身份冲入战场收割。
这想法的确不错,但是此时洛基已经彻底看穿了他的计划。
他和英格兰联军在望海堡垒内外大眼瞪小眼,进入漫长的消耗中。
现在,海岸上的伊瓦尔共有两种选择:
1,粮食吃完,立刻掉头,返回征服者堡垒。
以洛基对于伊瓦尔的了解,这个决定他大概率不会做。
先不考虑此时的北海是否安全。如果他回归,无论洛基或者英格兰联军,哪一方打赢这场战斗,他都将永远告别了阿斯加德传送门。
而传送门钥匙是他损失不起的。
2,进攻。
如果他想要进攻。那他的速度一定要快。
轻薄的维京长船采用的是类似独木舟的设计。这种船只并没有足够宽阔的仓促空间,当全员上船后,能够留给粮食的空间极为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维京海盗擅长的是就地掠夺,解决粮食问题。
然而此时的英格兰群岛却是初春。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后,家家都没有余粮。少量的粮食被征集到望海堡垒中准备在海面上打击维京海军,剩下的也都播种到了田地里。
即便就地劫掠,他们的所得将相当有限。
伊瓦尔的部队想要生存,他必须要进攻城市,打开领主的粮仓。
洛基等的,就是伊瓦尔率先发起攻击的机会。
正如开战前他对于战局的预判:三方混战中,最后加入战场的一方最为有利。
此时他坚守在望海堡垒中,手中握有一群英格兰国主和贵族作为人质。只要他想耗,他可以和英格兰联军耗到天荒地老。
但是伊瓦尔不行。
他没有粮食,也无法发动大规模劫掠。
他根本耗不起。
而只要伊瓦尔率先进攻英格兰联军的部队,英格兰联军和伊瓦尔率先开战,洛基就变成了“黄雀在后”的黄雀。
这一场战争的主动权将极大的倾斜到他的手中。
“老爷子,我说过...”
“我是侵略者,但我不是你的敌人!”
“既然我们以后将会是邻居,我就一定要肃清所有潜在的威胁,而现在我制造出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能让我们的两大强敌互相先来一波消耗。”
“逐虎吞狼——”
“——这才是聪明人打赢一场战争的方法!”
尤利西斯望向他,目光炯炯。
“恩...”
“人常说,来自时空乱流的人脑子里都会有一些不溶于这个时代的想法。
他们每一个都想是夜空中爆炸的烟花一样,只为自己的族群带来一瞬的繁华,当时立刻就泯灭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倒是你这个人...竟然让我感到有些恐怖了!”
尤利西斯·埃兰活了70多岁,人世间绝大多数的政治游戏在他的眼中通透无比。能够做到像洛基这种堪称“滴水不漏”的人。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人以一个侵略者的身份入侵这片大陆,然而做出的却是一副向他这个国主俯首称臣的姿态。
偏偏,他拿出了足够让自己为之侧目的筹码。
无论是作战能力还是政治能力,他都要比自己的弟弟“兰斯洛亲王”强上百倍。
这种能打硬仗的将才,的确是麦西亚王国所急需的。
然而“战争”两个字无论怎么美化,遭受困难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
对于百姓,这位维京军阀也有了交代。
占领望海堡垒后,他开门放出了城中所有的居民。
随后的选择就落到了人民的手中。
如果人民选择继续听从兰斯洛亲王的征招,反过来对抗这位“仁慈的维京领主”...
他们可就怨不得自己要将性命送在这片土地上了。
借着这一重理由,洛基将另一个隐患“剑齿”奥沙利文引到了这片大陆上,如果能就此除掉维京王。
上对领主,下对百姓,这位入侵者都做到了有所保留,有所交代。
堪称一石三鸟。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之人....)
(莫非,他真的是英灵殿中的那位神灵?)
埃兰摸了摸胡子,颇为怜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最后缓缓说道
“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没人能猜到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如果战局最终难以避免的向崩坏发展,我只希望你能够让我的女儿获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洛基望向白衣少女。
自从进入城堡后,伊丽莎白每天治病救人,表现出了远超于这个年纪的淡定。
这让洛基颇为担忧。
要知道,这少女才17岁而已。
她终日穿行在凶残的维京海盗中,毫不顾忌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砍杀她的族人。
她究竟哪来的这般淡定?
人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总是心怀畏惧。这个问题的答案,洛基还不得而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三人双手合十,进行过一番圣主教徒的餐前祈祷后,埃兰掰开法棍面包。
刚刚将面包放入洛基的盘中。
天边忽然响起一声沉重的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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