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她这是在哪儿?
一大堆的情绪一下子涌入心头,肉体上和心里上的痛感同时涌上心头。
这是,医院么?
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想要坐起,正在此时,一道充满磁性和魅力的男声缓缓流入她的耳朵。
“白小姐,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跟我回家吧…
既然你对我不满,我也不能强求,你身子养好,我们就去民政局。”
声音有些低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男人穿着干净却破旧的白衬衫,和洗得有些发白的西装裤。
可他身材高大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矜贵,仿佛他本就该是这般尊贵的人。
金丝边的框架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漆黑如墨的瞳眸有很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伤透,又像是几分难以觉察的隐痛。
白小唐呆愣一瞬,面前的人对她来说恍如隔世。
他是顾灼,是她上辈子对顾洺爱而不得后而伤害的男人。
她避开顾灼热切的目光,对于他,自己的情绪是复杂的。
“我这是,在哪儿?”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从白卿羽和顾洺的订婚宴上跌跌撞撞地出来后,就被一辆疾驰的黑色跑车给撞上了天堂。
“呵,白小姐不知道吗?”
男人的目光过于讽刺和戏谑,似乎是愤怒于她的玩弄和装傻。
白小唐沉默,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怕里面的深情溢出,把她的龌龊卑鄙照得一览无余。
“我累了,你出去吧。”
男人放下一个不锈钢饭盒,一言不发地离开的病房,背影有一些寥落。
白小唐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看了医院床柜上面的旧式台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一九八九年。
这是她做梦也不想回到的那一年,是她噩梦的开始。
这一年,她十八岁,刚好到了八零年代的法定结婚年龄。
她的人生从白卿羽的千金归来而截然不同。
在白卿羽没有回来之前,她开开心心的当了十八年的白家大小姐,有着属于自己的父母兄长和幸福的人生。
她回来后,白小唐从云端跌落了。
很老套的抱错的戏码。
真千金归来后,她被扫地出门。
相处了十八年的父母兄长一下子成了别人的,换谁都接受不了。
对于扶养她长大的白爸白妈,她是感激的。
可是也对于他们在得知自己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后,急于把自己赶出家门而寒心。
甚至开始怀疑,这场抱错,本就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敏感自卑又渴望亲情,在白卿羽若有若无的挑拨之下,她撇去和白家的最后一丝情分。
连昔日里山盟海誓的未婚夫顾洺,也干脆利落的转向白卿羽献殷勤。
她一气之下就找上了顾洺的大哥,顾灼。
与顾洺的顺遂人生不同,顾灼是大家族里的人人喊打的没母亲教养的孩子,是不被顾家看好的继承人。
他一直爱着自己,因此自己找到他时,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自己伤了他的心,负了他的情。
双手捧起他留下的不锈钢食盒,打开盖子,里面的饭菜还很温热,都是她最爱吃的。
结婚之后,她吃的每顿饭都是顾灼亲手做的…
有些咸涩的液体滑落碗中,这一世,她知道谁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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