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观后续反应,曲闰东不爱梁菲菲。

    纪韶元不认为曲闰东这种花心种子会有什么所谓的痴情时刻,他痴情也只是一瞬间、一刹那,而非永恒。

    连纪韶元都可以随意抛弃的男人,你说他痴情,谁信啊?

    纪韶元的话并没有使杨芸玲停止说话,她振振有词地说道:“曲闰东当时对我说,皇后不满意元儿,觉得她是狐媚子,想要我休了她,然后再叫她死了,我没同意,皇后娘娘和丞相大人那儿很生气。我跟他说,皇后想要那个贱人去死,你照办就是,干嘛磨磨唧唧寻找借口?他再也不说话,之后寻了一个孤女,叫她假扮他的宠妾刺激杨韶元,杨韶元气不过,被软禁了。曲闰东并没有直接处死杨韶元。”

    絮絮叨叨的一大堆,纪韶元听出了关键词——曲闰东不愿她死。

    呵,那又如何?前世的她确实死在了曲闰东手中,难不成,她还要感激她赐死吗?

    越想越恨的纪韶元索性直截了当地打断杨芸玲,“杨芸玲,你与曲闰东究竟咋看对眼的?”

    曲闰东这个高傲脾性,居然肯与杨芸玲有商有量。你说这里面没有古怪,纪韶元铁定不信了。

    “……那个小妾害死你之后,曲闰东怒不可遏,把她杀了。我也被他掐脖子,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芸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的模样。

    前世,纪韶元因与宠妾起了冲突,又被曲家冤枉红杏出墙,一直被关进柴房里,饥一顿饱一顿,压根就是惨兮兮的状况。

    临死之前,她见到杨芸玲与宠妾二人窃窃私语说不会被贵人主子迁怒,她将会是曲家二少夫人。

    曲闰东在哪呢?呵,他说他是仇人之女,娶她只是为了靠近寿昌侯府,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人居然会想办法叫她不死,开什么玩笑?

    纪韶元越听越想笑,冷冷道:“哦?按你这么说,曲闰东真的是大恩人了,真是荒谬!”

    曲家参奏了寿昌侯府一本,导致全府上下被问罪。杨芸玲跟曲家合谋算计害死她,其罪当诛。

    即便纪韶元并非杨家血脉,可曲闰东的所作所为,无亚于是白眼狼,过河拆桥。

    从未有一刻,纪韶元是那么痛恨曲闰东与杨芸玲。

    当时叫曲闰东痛痛快快上路,还真是便宜他了,她应该好好折磨他一番,然后送他上路的。

    杨芸玲可能是陷入疯疯癫癫的状态了,完全听不懂纪韶元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些话:“曲闰东想杀我为你报仇,我让他和皇后娘娘虚与委蛇,方便将来替你报仇雪恨,曲闰东默认了。后面……”

    之后的话她没说。

    纪韶元挑了挑眉,这一世废后兵败如山倒,前世她没有回到皇宫,终究也不会改变太多太多的事情。

    隆泰帝提防废后家族久矣,方方面面做了充足的准备,废后对她发难,相信明眼人一查就查出来了。

    她与母亲,还是团聚了。

    纪韶元心里一紧,她都未曾知道昭德皇后的存在,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如果这一世她不好好珍惜,随意糟蹋人生,她如何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或许,她能重生,是托了母亲的福。

    “行了,杨芸玲,狗改不了吃屎,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已然是失望透顶了。”

    纪韶元想就此来个了断,“待会吃完饭,你的使命便完成了。本公主和你,彻底一笔勾销。”

    杨芸玲前世害死了她,这辈子仍旧如此。她说的话不能全信,纪韶元不愿再花功夫在她身上了,一个死人,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大门敞开,纪韶元缓缓走了出来,只留默然无语的杨芸玲待在房中。

    从天牢出来后,纪韶元一路上情绪低落。

    碧月紫嫣对视了一眼,还是碧月率先开口,“殿下,杨芸玲说了什么,你不必在意。谁都知道,杨芸玲狗嘴吐不出象牙,以前老是欺负殿下,如今殿下风光了,她又眼红,开始骂人了。她这种人一贯如此,殿下何必为她费神?”

    阴差阳错下,身边侍女误以为纪韶元是因为杨芸玲的话而难过。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也不对。

    纪韶元一阵哭笑不得,“杨芸玲也不值得我为她费心。她不过是一仗势欺人的可怜虫罢了。”

    但凡纪韶元前世强大一点,预估杨芸玲和曲闰东下手时还会投鼠忌器。

    也是,当初的她天真懵懂,只顾着过着自己的小生活,哪有心思体会到人心险恶?

    杨芸玲和曲闰东对她下手,她恨透了,到头来杨芸玲又说曲闰东待她有情,预备叫她假死逃跑。

    她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紫嫣深以为然,“那是,杨芸玲死不足惜,这一回,殿下应该可以泄泄气了。”

    “嗯。”

    纪韶元闭目养神。有些事她还是搞不太懂,不过慢慢查,总归会浮出水面的。

    车子一路驶回襄黎公主府。

    纪韶元甫一入房,心血来潮之下,准备打开福慧长公主赠给她的木盒。

    木盒外表古朴大气,纪韶元仔细看了看图案,绘画的是木棉花。

    传闻,昭德皇后酷爱木棉花。

    纪韶元爱怜地摸了摸木盒,有母亲庇佑,她会越来越好的。

    木盒的盖顶纪韶元将其撬开,打算见一见里面的东西。

    不料,一阵光芒迅速笼罩了纪韶元的身体,纪韶元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外屋守着的人浑然不知。

    陷入一片温暖的海洋中,纪韶元循着光线渐渐走了过去。

    那白点尽头,原来是一熟悉的建筑——寿昌侯府。

    纪韶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会来寿昌侯府?

    这个院落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她未出嫁前住的芳华院,一如既往的僻静清幽。不知是多久没有人过来了,此院长满了杂草,灰尘大,连人也没有。

    纪韶元左右打量了一会儿,惊疑不定,接着又见场景转变,移到了寿昌侯府的大门。

    朱漆大门正式被贴上了封条,也是,寿昌侯府落难,全家入狱,寿昌侯府抄家,咋会有什么体面世家的风采?

    纪韶元一惊,看来她来的是前世的寿昌侯府。

    寿昌侯府的落难,她被关进柴房后,就断断续续听丫鬟婆子讨论过一嘴,完全不知后续。

    如今见到寿昌侯府上面贴的封条,纪韶元揉了揉眉心,突感头疼烦躁。

    隆泰帝不满意杨迁寻不回纳兰一族的证据,彻底失宠,后面曲家的上奏,不过是配合纳兰家的动作一块落井下石。

    “这里就是寿昌侯府?看不出来啊。”

    正当纪韶元游神天外时,远处一步伐整齐、身着制服的士兵迅速围在了寿昌侯府的大门两侧。

    一个官兵指了指寿昌侯府的门匾,神色间隐有怀疑。

    牌匾落了灰,昔日明亮洁净的门口已是堆积如山的垃圾聚集,金黄色漆雕篆的“寿昌侯府”几个大字竟是掉漆,难怪有人不相信此地是寿昌侯府。

    另一高大的男子拍了拍官兵的肩膀,“这就是了。杨迁入狱,陛下口谕,搜查寿昌侯府,里面已经没人了,我们还得办事,赶快吧。”

    “是。”

    官兵上前将封条撕掉,毫不气地踹开大门。

    一阵响声过后,这群战士进了侯府,开始自己的任务。

    纪韶元跟了过去,见他们居然入了芳华院,莫名的心里一颤。

    “陛下说,这里是小公主住的地方,要卑职等好好搜搜,小公主的一些遗物需交由陛下。”

    高大男子心情沉重地说道。

    陛下发现小公主时,小公主已被废后所害,父女天人永隔,见也未见一面。

    陛下痛不欲生,决定搜寻小公主的遗物,以做哀思。

    小公主?

    新来的黑脸壮汉对此毫不知情,询问高大男子,“公主们不是住在皇宫吗?侯府哪里有公主啊?”

    是啊,一般人都认为公主都在宫里呢。

    高大男子神色冷峻,“此事和你无关,此乃陛下的家事。陛下自会昭告天下,到时你一切皆知晓。”

    小公主的身世暂时不宜透露半分,高大男子守口如瓶,猛汉悻悻然,只好奉命搜寻了。

    由于寿昌侯府久无人来,寻找时废了一些功夫。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多官兵捧着小公主生前遗留下来的衣物首饰,甚至连纪韶元都忘记的笔墨纸稿一一交由高大男子审阅。

    男子大力点头,“很好,果然如陛下所料,小公主的东西留在侯府的一定不少。”

    即便小公主出嫁了,留在娘家的东西也未必很少。

    纪韶元看着热闹,结果场景一转,变成了天牢。

    此时的天牢深处,关押了一华服女子。华服女子惊恐地乱叫,“我不是故意的,是皇后、不,废后威胁臣妇的,臣妇……”

    “陛下口谕,兵部尚书赵骜渎职受贿,着罢官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女眷为奴,不能脱离奴籍。男丁斩首示众,赵恳凌迟处死。次子赵恳妻子杨芸玲谋害帝裔,目无公主,着赐石刑。”

    赵德全的声音无情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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