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情况,纪韶元也没冷落唐飞扬,左一句右一句和他简单聊聊,了解他的大致情况后,心稍微放下了。
“你先去读书吧,待会我检查。”
纪韶元打发走唐飞扬,然后跟着霸云碧月一块出去了。
香儿眼瞅着唐飞扬失神的样子,以为他心情失落,不禁笑了笑,“殿下是有事先忙了,待会就来看看小公子。”
“姑姑,我懂的。”
唐飞扬面色严肃,“表姐很忙,我还是个孩子,不能拖累她。”
再怎么说,纪韶元是皇帝的女儿,不是霍家的孩子,而且纪韶元已芳龄十七,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唐飞扬想缠着纪韶元,也得看看人家有没有时间配合。
香儿摸摸头,“一家人谈什么拖不拖累的?小公子是殿下的表弟,也是平京留下来的亲人了。殿下心里对小公子,自然不同。”
东平郡公的爵位日后是要留给唐飞扬继承的,不过在此之前,他不宜暴露霍家人的身份,以免纳兰皇后和纳兰丞相心狠手辣,拿他开刀。
特别是纪韶元这阵子忙活的事情,纳兰家的行动不出意外会越来越频繁。
唐飞扬抿了抿唇,“嗯。”
他不是小孩子了,懂得权衡利弊和轻重缓急。
表姐,到底是不一样的。
话说另一头,霸云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杨芸晴在夫家经历的种种,“杨大小姐温柔体贴,相貌不俗,一开始很得安勇将军君然的欢心,夫妻恩爱,之后杨大小姐怀孩子时,君然和他的母亲十分走近,疑似在外有了女人,此女还是昔日花魁映雪。映雪眉眼之间很像杨大小姐……杨大小姐知道后,心情抑郁,孩子掉了,君然也不闻不问,照样和映雪来往。君老夫人不喜杨大小姐抢走她侄女的位置,自是挑剔漠视,杨大小姐这几年在夫家过得很不如意。本来,杨大小姐觉得君然支持她就行了,结果映雪和君然公开进府,映雪还大腹便便的,这一看,把杨大小姐气病了,直接打点行李去了寿昌侯府,闹着要和离。”
想当初,杨芸晴的婚事差点被杨芸玲横插一杠,好在有惊无险,结果到头来,这门亲事依旧不如意。
纪韶元似笑非笑,上辈子杨芸晴在她出嫁后便传来病故的消息,说是抱恙已久,药石无医。丘氏当时为了寿昌侯府焦头烂额,一时半会忘记和君家讨回说法,然后放纵着君然重新再娶一个高门贵女进府,甚至死后杨芸晴被泼脏水不会生孩子,还善妒狠毒,打压君然的妾室。
杨芸晴死了,前世她连孩子都没有,直接撒手人寰,这辈子不知是不是她这个因素,杨芸晴怀孕了可孩子没了,而她和君然也走到了尽头。
“丘氏什么反应?是劝和不劝分,还是想要和君家算账?”
纪韶元语气淡漠。
本身寿昌侯府于她而言已然是过去式,不值一提,杨迁丘氏待她平平,她也犯不着热脸贴冷屁股,更不用说今时不同往日,只有他们讨好她的份,哪有她讨好他们的道理?
不过……杨芸茜这些人和杨迁丘氏不一样,对她也是真诚相待,从不欺骗。
除了性子古怪的杨芸怡,杨芸茜杨芸薇和早出嫁的杨芸情,都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
基于感情,纪韶元会看情况帮一把,若论利益,君然正好是纳兰丞相这一派的,早早和纪常赫绑在一起,暗地里也帮纳兰丞相做了好多见不得光的丑事。
分化瓦解纳兰家的势力,这是纪韶元的目标。
霸云摇头,“杨大小姐气呼呼跑回寿昌侯府后,侯夫人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吩咐人好好照顾姑奶奶。”
“姑奶奶?”纪韶元讽刺一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丘氏的心肠忒狠。”
或者应该说划清界限,这年头闹和离的人家总归面子上不太过得去,要点名声的权贵世家,怎可能同意家中女儿和离?
说句不好听的,在世家权贵眼里,别说女人了,即便是男人,也得为宗族的名声利益付出牺牲一切。
丘氏的确是合格的当家主母,并且深得杨迁信任,这些年寿昌侯府不说是炙手可热,却挑不出大错,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侯府勋贵。
丘氏的手腕挑不出毛病,就是无奈了,她的心也是很硬的。杨芸晴未出嫁前,那是丘氏的掌上明珠,千娇百宠,出嫁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杨芸晴也不再是侯府千金,而是君将军夫人一切得为寿昌侯府考虑。
是以,杨芸晴要和离,丘氏并未反应。丘氏不至于丧心病狂牺牲女儿成全侯府,但也谈不上慈母心肠。
碧月一脸嫌弃,“以前侯夫人摆着一副公道公平的姿态,等大小姐真正有困难时,却拒之门外,两面人。”
芳华院的十四年生活,碧月对杨迁丘氏不是没有怨念的,毕竟纪韶元是侯府小姐,为什么他们这般漠然视之?纪韶元受委屈,也不撑腰做主,这样的侯爷夫人,又怎么好心肠了?
现在不同了,她与纪韶元身份变了,看待侯府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充满着各种情绪,多了点冷静。
纪韶元笑了笑,“大小姐想要和君然和离,君然同不同意再说,那个老夫人肯定乐见其成,她想要自己的侄女当将军夫人,享受荣华富贵。”
都说负心人的背后离不开一对棒打鸳鸯的父母,君然如此,齐婴亦然。
当然,有没有棒打鸳鸯地父母在,也不妨碍他们的内核就是纯正的不折不扣的凉薄负心胚子。
霸云道:“殿下想插手?”
君然和纳兰丞相那是铁杆的太子派,虽然纳兰丞相有意墙头草两边倒,但说实话,目前来说还是纪常赫的优势更大。
拔走君然这个掌握兵权还是了解西南的武将,毋庸置疑纳兰丞相得肉疼一阵子了。
纪韶元微微一笑,“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本公主对纳兰家神往已久,就是不知那底子厚不厚。”
语罢,毫不留情地折下一枝花,冷哼一声,“西南那边是纳兰家钱财交易的大本营,那块地方可真的是藏污纳垢,君然当过西南地区的总管,人脉兵权是有的,狠狠地撬开他,封奕想去西南就方便了。”
西南北境相隔甚远,西南的货物运输也是北境的必需品,萧越作为统帅北境的大元帅,自有他的一套方法治理威慑北境,北境军队的吃喝拉撒、当地百姓的饮食起居、北境的繁荣昌盛等等,离不开萧越的一番苦心。
西南的货物运输,每次或多或少要被纳兰家的人扣留一些。
萧越要动手,可苦于名不正言不顺,又无人脉,君然在西南地区名声显赫,贸然行动,反而失去人心。
君然和杨芸晴的和离风波,说起来给了萧越发作君然的借口,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方方面面完美无缺的人少之又少,君然这么多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毛病已被人掌控,就等时机爆发了。
霸云拱手,“殿下高明。”
君然拔了,助了萧越一臂之力,而且隆泰帝也不放心西南治理落入纳兰党羽手里,重新派人,势在必行。
被纪韶元热烈议论的杨芸晴此时此刻正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出嫁七年以来,明明依旧青春韶华,不知何时她的眼里多了老妪的沧桑与衰老,面色也大不如前。
难怪君然宁愿宠爱着年轻貌美的映雪,也不肯踏入她的寝房里,杨芸晴苦笑一声。
明明她未出嫁前,也是可爱明媚的小姑娘啊,为什么呢?怎么就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
杨芸茜走进来时,恰好瞅见杨芸晴一副若有所思游神天外的样子。
杨芸茜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像倒豆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数落君然,“大姐事到如今你还为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神,别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没得?不都是那个死家伙带着小妾刺激你吗?”
说到孩子,杨芸晴不无难过地摸了摸肚子,眼里溢着泪水,“我的孩子……大夫说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痛哭失声,悲痛欲绝。
杨芸茜不知这一茬,只知道杨芸晴的孩子被刺激流产了,眼下得知真相,差点恨不得剁死君然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恶狠狠地骂道,“当初是怎么答应我们侯府的?说要待大姐好一辈子,绝无二心,然后还没有到三年,立马找了个小妾刺激大姐,还把孩子刺激流产了,好好好,君然,我杨芸茜和你不共戴天。”
失子之仇,已然令杨芸晴难过得说不出话了。
杨芸茜接着又道,“那个映雪长得那么像大姐,合着搁那演痴情人的戏码,正儿八经的好妻子他不去疼惜,对着一个冒牌货,倒是柔情似水,呕!果然是狗男人,靠不住!”
君然娶寿昌侯府大小姐杨芸晴别人眼里算高攀了,谁让君然虽然前程似锦,但不如杨迁的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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