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迪不免有些吃惊,看着宁盟年的打扮并不是什么贫寒人家,口音像是南方人,带走雪儿,这样的关系并非一般的关系,而今他不可以有任何的闪失,既然雪儿已经“死了”。用这样的方式掩饰着她的存在,是他和方炯峙之间的秘密,即使方炯峙,他也不会轻易透露雪儿的去处,更何况这样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匆匆离开,方炯峙很想知道此时的方炯峙,为什么在一个月后又要替雪儿大敛葬一次。

    “风兮兮,雨兮兮,芬芳落叶春已归,翘首相望南归雁,清水河畔鸳鸯浴,怎奈岸边只一人!花兮兮,叶兮兮,孤雁南飞伤寂苦,遥望佳人相依偎,山岚深处双飞燕,却只愿得一人心!”雪儿默念着这样的一首诗词,感受春天带给她的美意,可是却还是忍不住有丝忧伤。

    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感伤,对万物他怀有的虽是种美好,可是对人,他却总要显现的那么的忧怨,如同现在自己一样,怎么都无法快乐起来,看着这些会莫名神伤,想起自己将来还要走下去的路,雪儿有种说不明白的担忧感,她要怎么走下去?接着腿好了以后,去往哪里?真的这样在这里待一辈子吗?

    远山是一片很是美丽的景色,红片的野花开遍了整个山腰,过去那边就是南方吗?那里又是怎样的景色?

    “雪儿!”看着很是伤感的雪儿,匡不匀走了过去安慰道“很快你的腿就能好起来了,养好伤,我们就离开这里!”

    “匡叔叔,我很想知道,过去那片山,那片有花的海洋那边是什么地方?南方吗?”

    “雪儿,那边是大漠,满是沙土的荒漠,过去那边就是遥不可及的沙漠地带。”

    “沙漠!荒芜的沙漠,一片黄土飞沙的世界,那里也一定很美。”

    “是,那边有很美的景色,你想去吗?”是柯文迪,让所有人倍感意外惊喜忽然出现的柯文迪。

    猛然转过头,仰视着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柯文迪,雪儿忽然感觉有种说不清楚的充实感,有他在似乎不那么沉闷了,而变得有些快乐了!

    久违的那抹微笑,让柯文迪有丝温暖的感觉,雪儿似乎胖了,可是依然那么美艳迷人,尤其是她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有种光彩,很奇异的那种彩色光环围绕着她。

    柯文迪下马,用力拍打着马屁股,驱赶着它离得远远的,看来柯文迪,今天准备留下的,居然连马都驱赶走了。

    匡不匀很是意外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柯大少爷,很是明白的准备收拾他带来的一些食材,独留他和雪儿相处,是他最迫切想做的事。

    “腿怎么样?好些没有?”坐过去,靠着雪儿坐在她前面的草地上,柯文迪看着雪儿还固定着的腿。“已经不疼了对吧?”

    “是,已经不疼了,你呢?还好吗?”雪儿看着并不愿意正视她的柯文迪,笑问道,一脸的天真“龙少爷说,你最近打了好多胜仗,以后就太平了对不对?”

    “这不是女孩子要管的事,管好你自己的腿就好了!”柯文迪起身,捡来一块石片,斜飞出去,顿时静水湖出现好几个水瓢。“就如这湖水,不要激起涟漪,其实它平静的时候更好看。”

    “对,我不该问及这些事情,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柯文迪看着很是认真的雪儿,放下手里另一块石头,“你要问什么?”

    “我问,你害怕吗?在那么多死人的地方,你有害怕过吗?”雪儿漠视的冷冷相看,让柯文迪好一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柯文迪最后很是坚决说道。

    “我害怕,我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更加害怕听不到那边山坡马蹄的声音,或许,你从来也没在意谁会为你真的担心过,可是有一次,我听到徐妈喊你的名字,才知道,她做噩梦了,关爱你的人,从来不会说停止吧!可是梦里确在呼喊,不要!”

    柯文迪第一次为这样的话语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他从来不会在意谁的感受,可是从小到大,徐妈一直照看着他,对他视如己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哪一天看不到她会很难过。雪儿的眼神是冷漠的,可是他却看得热热的,她害怕听不到马蹄的声音,这样的劝慰,让柯文迪第一次有了温暖全心的感觉,原来他有人关爱着,这就是一种,看不到却不能言语的关爱。

    那天雪儿很快乐,柯文迪第一次带她去钓鱼,而且还颇有收获,他们第一次那么温馨的在一起过。跟柯文迪在一起,雪儿感受到了不会被饿死的可能,因为他有许多的求生异能,什么东西在他的手里都能弄来当作吃的,他说行军打仗靠的就是这样的能力,要是他一个人在这里活着的话一定会活得很好,他说。雪儿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会为他变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克制不住在意的表情。甚至莫名的被他所染而极度兴奋起来,她的开心写满着迷和被迷惑。

    雪儿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开心的笑容,让柯文迪变得痴楞着迷,雪儿说话的时候,那样的口无遮拦不顾辈分的和他调剀戏谑谈说,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搞怪举动,柯文迪一再的被诱惑而变得愣愣发呆,那一天也是柯文迪最不愿意离开的一天。

    吃饭的时候,看着桌上的美味鲜鱼,雪儿吃的很是的香甜,可是她却从不替自己夹菜,即使徐妈匡不匀都有做,可唯有她显现的很是疏离回避,更加古怪的是,雪儿时不时对自己有丝冷漠的表情,让自己再度变得炽热,她在回绝自己什么?和自己在一起有种和他一样的心境吗?彼此都在害怕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要太在意对方才是彼此最终的选择。

    晚饭柯文迪没吃,不知道又为了什么,不高兴的准备离开,雪儿只是开玩笑的刮了下他的鼻子,他就马上翻脸,很快的就变了态度,所有人被笼罩的冷空气而变得紧张,雪儿也不明愿意的变得沉默,很奇怪这样的一个怪人,鼻子都碰不得,而且他的鼻子比一般人真的要挺很多,也不会损失什么?碰一下他就那么容易生气。

    很是不解吹了口气,雪儿看着已经上马的柯文迪,气呼呼的转动着她的轮椅,到一边河堤栏杆旁,竹屋就离这栏杆不远,可是离河水很近,柯文迪不免停止了向前,看着背对着的雪儿,柯文迪还是有种被伤的感觉。

    “潇雪,听着,我的鼻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你别因为跟我混熟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不伦长幼的随意碰我的鼻子。”

    “哦?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啊?你的鼻子很重要对不对?可是我怎么发觉你的鼻子一直是歪的,不算笔直我才帮你修正一下,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有,我跟你其实一点都不熟,算是见了几次面而已,如果我总惹你不开心,以后你就不必来了,免得看了,你又生气,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喂!你说什么?”柯文迪跳下马,第一次他感觉这丫头又在挑衅自己。

    徐妈和匡不匀立马过去阻住柯文迪,他们在一起很容易就火山爆发,尤其是雪儿,从来就没学过要忍让他一下,而且每句话听起来都是伤人的。

    “雪儿,你就忍让一下吗?柯少爷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柯文迪上前拉了下雪儿的衣袖劝说道,他很不希望雪儿为这样的小事跟柯文迪吵。

    “忍让?”雪儿一脸的不饶“为什么?他的脾气本来就怪,为什么还要一味纵容他怪下去呢?还有,如果你想走,就趁早离开,免得又多死一条狼,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你每次生气就从来不去感受下别人的心情?”

    “萧雪,你因为你是谁,我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听着,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鼻子,任何人都不许!没有理由,也不是因为我喜欢发脾气,知道吗?还有,我不喜欢去感受别人的心情,也不在乎别人顾暇我的心情,我走,你多保重。”勒马而去,柯文迪很是气愤离开,留下雪儿很是不解的无奈眼神看着他远去。

    又一次让他生气离开,雪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只是碰了下鼻子,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不能沟通的怪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离开了,再这样的黑夜里,雪儿却会真的担忧的无法入睡,很奇怪,鼻子都不可以碰的人,自己有什么理由为他不能入眠呢?

    “在我的世界里,雪儿已经死了,我知道她还活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可是为了保全她,可以让她活得更开心,更快乐,我要在家人面前当她真的死了,就算那一次她真的跌落悬崖死掉了吧!现在是你给了她重生,那么就给她找一个她喜欢的,在意的,也喜欢她的男人好好把她嫁了吧!柯文迪,我求你的只有这些,我要大葬她,是想让家人履行一份责任,同时这样的让他们替她戴孝,只想惩戒他们对雪儿曾经的伤害,也告慰雪儿曾经受伤过的心灵,替我好好照顾她,拜脱了。”

    柯文迪停下马,在夜空浩瀚的星空下,看着一片野菊花的草地里,想着方炯峙在雪儿重新安葬的“坟前,”跟自己说的话,是自己让雪儿“死了”,死过一次的人还奢望什么?雪儿知道他为了利用自己,给了她一处坟墓,用死来欺骗她的感情,还这样卑鄙的一再利用着她,她还会喜欢自己吗?还会这样的和自己快乐的一起玩乐吗?柯文迪的心抽痛在一起。

    今天他几次被雪儿迷醉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那么的讨厌女人,他的快乐是雪儿给予的,不经意就会流露那份快乐,柯文迪努力的隐藏着,看着雪儿无比开心的和自己嬉闹玩耍,他从没有的快乐竟现而出,从没有的笑容总在不经意的时候偷偷显现出来,和雪儿在一起他是那么的快乐,忘却一切的快乐着。这样的柯文迪能超脱自己不要被雪儿迷惑吗?

    他真的害怕身陷其中,再也不能自拔,不可以喜欢这个坏丫头!在她那样不经意流露对自己毫无戒备的用心那刻,她竟然有着娘曾经的爱抚,轻刮自己的鼻子开心笑着的那刻,柯文迪彻底怔住了,也为这个举动变得疯狂,更多是害怕再也出不来,所以他要生气,他要拒绝,拒绝雪儿用娘一样的温情对自己。他恨,曾经那么恨的人再度出现,还用了她一直喜欢用的举动,让柯文迪愤怒而悲恨交加,不得不痛切离开。他知道自己生气根本就没有理由,但是,他不允许任何人走进自己的心,尤其是女人。这样的拒绝,排斥,他希望不要被感触的走进雪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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