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午柯文迪本想小睡一会就离开回去一趟,可是实在困极,柯文迪睡得很香,几天的劳累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是也在他刚刚躺下没多久,睡得正死的时候匡不匀很是惊慌的叫醒了他,他采药正好回来,说是看到方炯峙带着人正搜寻过来,再晚一点离开木屋就跑不了啦。

    柯文迪赶紧准备,就在匡不匀背上雪儿准备及时离开时,他们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冲出去是不可能了,柯文迪急切转动着脑子,“去草垛后面的茅厕,出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我来应对!”柯文迪说完看了眼已经来不及收走的那些草药。

    就在匡不匀和雪儿刚刚在茅厕藏好,那些人就冲进来了,从茅厕的一小窟窿眼里,雪儿清晰的可以看到木屋外面的一切,柯文迪刚坐在竹椅上,那些人就围了上来,领头的带着那些军阀兵,得意盈然的审视着若无其事的柯文迪。

    仔细打量着柯文迪的打扮,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剪辫子了,唯有他没剪发,头顶中央高高扎着个马尾,不男不女的很是怪异,尤其是他的穿着,一身雪白长布衫配一貂绒外长坎肩,腰间还系着一根很不一般的腰带,似有着古风打扮的柯文迪风流倜傥,冷峻孤傲,剑客一般让领头的着实饶有兴趣的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正对着他问道“干嘛的?穿成这样?为什么在这里?”

    柯文迪拿起长剑,冷冷回道“剑客,行走江湖的。”

    领头的没有应答,只是扫视着木屋四周的环境,及那些还来不及带走的草药。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人,就从他的眼神,对自己的不屑于藐视,还有他特有的一种内在气质,感觉他不是一般贵族公子哥。

    蹲下身,他捻了一小撮草药细闻了下,再看向前面不远处倒掉的碎药渣,冷哼了下走到柯文迪跟前“这里谁病了?还有人吗?”看着这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木屋,自然没有多的人了,领头的带有几分怀疑,更不用说是已经怀疑了,他闻过那草药就心里有数了。

    “我妹妹!”对答如流,而且不慌不乱。

    “什么病?你一个走江湖的还有什么妹妹?”

    “怎么?不可以认一个吗?她腿骨折了。”

    “你说什么?那人呢?”

    “下山了,她娘带她下山养伤去了。”

    “呵呵呵,下山养伤?那这些草药怎么解释?”

    “走的匆忙忘记带了,她爹明日自会来取,怎么?不可以吗?”

    领头的一瞬没有了应答的了,好家伙,还真能装,不过他忽然想到前几日的那天晚上,那匹白马“行走江湖,自然要有一匹好马?“请问贵豪客的马呢?说,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经过莫夫涯?”

    “哼!”很是不屑的漠然一笑,柯文迪站起身,高过那人一头的他,极度厌恶的看着他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一匹马?怎么?那天晚上你在莫夫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

    “我?”一阵慌乱,他一时还真的无语应对“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不然我抓你去警署,去了那里,你总该交代了吧?”

    “好啊!抓啊!我还正想去那里会会我的方大局长,把我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

    “哼,好啊!”领头的一时冷汗连连,今天他算碰到不好对付的人了,方局长,不正是现在的方炯峙吗?有他爹的打点,目前梦竹的所有警司暂时由他管束的。可是此人对现在梦竹的时局如此的了解,看来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自从方世德得到冯子睿的信任之后,却在他背后暗伤陷害一并夺走了冯子睿大半的地盘,将他们赶往梦竹一北最荒芜的地方,去往英国姨妈那里仅有半年的柯文迪算是躲过一劫,可是冯子睿却永远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今日的柯文迪一直隐身行走江湖,实质上在联络他以前的旧部准备着东山再起。

    自然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以前的翩翩少年柯大少爷,已变成为了今天的俊逸潇潇的魁梧男儿,再说长相也稍有所改变,和他不曾见过面的人,怎能轻易认出他?这也是他坦露不惧的原因。

    仗着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枪,他们和柯文迪打了起来,雪儿紧紧捏着发辫,此刻异样的紧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十几个人?而且他们手里个个都有枪。匡不匀看穿雪儿的心事,握过她的手对她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们趁混乱赶快离开,雪儿,放心,柯少爷会应付得来的。”

    还是不能放心,雪儿坚持留下,关键的时候,她会站出来的,匡不匀无奈,也只有心急看着柯文迪独手对付他们,正如匡不匀所言,柯文迪功夫一流的好,不到几下,那些士兵个个便被他给制的服服帖帖,而且手里的枪也被统统缴械过来,雪儿一脸的惊喜,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么一瞬功夫,没等他们掏枪对准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先发制人的将他们给制服了,好了得的身手,怪不得,他一副毫不惧怕的模样。

    雪儿只看到柯文迪有着惊人的速度,他飞跃的功夫堪称一流,“蹬蹬”几下那些人便被他用脚统统扫到在地,那个领头的更惨,一剑挥去差点要了他的命,但是却削去了他一小缕的发丝,他算是没有被吓尿,但是整个人已经快没知觉了,爬起来带着他们的人就飞溜出去了,那些枪也没敢再要了。

    “哦,原来他就是这样行走江湖的!”真有着深不可测的深厚功夫,他的每一招可看称神速,招招制人死命,尤其是削去那人头发那瞬,雪儿还真难得看到那么惊心动魄的精彩场面,怪不得那些人都连滚带爬的慌慌离开了。那刻他们一定伤的不轻,投去很是赞赏羡慕的眼神,雪儿算是知道那晚为什么他们没有被摔死的原因,如果真的没有他,那么高的悬崖,连车带人重重摔下来准会没命的。

    刚好一切结束,雪儿和匡不匀可以放下心来,可以离开茅厕时,方炯峙带着人再次闯了进来,和匡不匀异样紧张,这刻他们大气不敢出的躲在茅厕里,闻着难闻的臭味,可是却没有呼吸的胆量。

    和方炯峙初次见面,对视那刻,柯文迪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紧促慌乱神情,因为什么,他不知道,总之对他,没有太多敌意,可是却有种说不出的酸酸不适的醋意,人长得很标志,样貌温静而不一般的帅气,这就是雪儿现在的夫君吗?却在新婚之夜弄丢自己新娘的夫君?一个精锐而酷帅的男人。

    “雪儿在这里对不对?”很直接的问话,方炯峙的眼神可以看穿柯文迪的心事,甚至没让他有任何逃窜说谎的机会。

    命人一边搜素,方炯峙始终看着竹床上支起的吊架,骨折的人必须用到这个支架,如同有着心灵感应一般,他觉得雪儿就在这里,轻抚着雪儿睡过的被褥,还有丝温热,看来真的并没走远,或者就藏在这木屋的附近,扫视着这里的一切,方炯峙看向一旁的草垛。同时看了眼那些草药和被倒掉的药渣,有些哽咽,甚至很是的激动,方炯峙眼里渗着眼泪。

    疾步阻挡在方炯峙的面前,柯文迪呼吸紧促的紧逼站在方炯峙面前。

    对面看去,雪儿看到方炯峙的脸,和成亲那天恍若两人,他已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俊逸的傲气,整个人似乎少了很多的精神气,尤其是他的眼神,不再有着闪光的动人色彩,多的是冷峻跋扈,还有超冷的漠然,和柯文迪一样冷酷至极。从来在意发型的方炯峙,今天的头发凌乱不堪,几天没有梳理的样子,胡渣也清晰可见,一夜之间方炯峙老了好几岁一般,那样的没有力气的懒懒表情,可想连日的搜寻担忧不安,无能睡眠的憔悴模样,让人看了还真有几分疼惜。

    忍不住想哭,雪儿最后留恋的看了眼方炯峙,决定趁现在必须离开,“对不起方炯峙,我们在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请你放手,放雪儿走吧!”心里默说着,一行泪水悄然流下,这是她最后一次为方炯峙流泪,最后一次。

    “让开!”很轻声,但是异样冷漠的口气。

    “哼,你因为可以找到她吗?”柯文迪再次阻住前行一步的方炯峙。

    抬眸和柯文迪紧紧相对着,方炯峙稍作思绪了下问道“你承认她还在?”

    柯文迪第一次有些应对无措,避开方炯峙的逼视:“不想她死,你就过去!”

    猛然的一阵抽搐的心痛,方炯峙后退一步,吞了口苦涩的口水“让开,不要逼我动手!”

    “你觉得现在挽回还有机会吗?那晚她已经死了,当她死了,机会才能留给她!”

    再一次紧紧握了下拳头,方炯峙泪眼迷失说道“让开!”

    柯文迪没有让,却拔开了剑鞘,随时准备着拔剑而出,方炯峙没有死对着柯文迪,用眼神让手下的人上前而去。

    同一个时间,方炯峙的枪对准了柯文迪,而柯文迪的剑却对准着他手下的人,难以对决,是他的枪快,还是他的剑快,现在还是未知。

    难得遇到敌手,方炯峙有丝欣赏的看着柯文迪毫无惧怕的眼神,这把长剑他听说过,柯文迪,柯大少爷终于出山了,曾今梦竹横山的土匪头目就是靠这把剑横走天下的。

    “我不想彼此两败俱伤,收手才是王道!”方炯峙说,看着正对着自己的柯文迪。

    “哼,你的枪不一定伤的了我,但是他绝对会死!”柯文迪说着紧了紧手中的剑。

    “是吗?那就试试!”方炯峙说完枪口更近一分的对准他的头。“我多出你一成的机会,他死了,你必须死,而我一定还是活着的,但是你根本没有出剑的机会,你相信吗?”

    “哼!那未必!”柯文迪得意冷嗤笑道,撇了眼方炯峙的下身,也就在他的下腹部,柯文迪的另一把匕首正对准着他的要害部位,“我只用剑,什么时候匕首才是最致命的,你相信吗?还没等你开枪,你们两个就倒下了!”

    方炯峙的手下,也就在这样的危险境况下,同时拿出手枪对准了柯文迪。

    “你因为自己会逃掉吗?”冷峻问道,方炯峙看着草垛后面一阵乱动的树枝,他知道又一次错过了,雪儿一定离开了,对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放下!”方炯峙命令道,苦涩的叹了口气“统统放下枪!”说完他随手收开自己的手枪。

    就这样平静放过彼此,观视着方炯峙的神情,柯文迪知道他眼神里看到的绝望,匡不匀一定带雪儿离开逃亡后山密林,紧握着长剑后退向草垛后面,对准着没有想要跟过来的方炯峙,接着便飞跑向密林深处。

    “追!”冷峻命令道,方炯峙开始追了上去。为了缩短雪儿逃离的时间,方炯峙放弃了对峙,他也清楚,即使所有人对准着柯文迪,但是,他手里的剑,还有对准自己的匕首,他胜算的机会不大,“柯神速”,他的速度是惊人的,而且他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躲过他的手里的枪,那是绝对必然的。那些手下的枪不一定能搞定柯文迪,自己即是开枪,不一定快过他的匕首,正如他所说,他手里的匕首才是最致命的。此时自己一定是死定了,这次他输了,绝对输掉了,也只有放他离开,即使自己可以赢,但是结下了更深的仇恨,雪儿绝不会原谅他的,再说没有他的保护,雪儿将会更加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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