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义的话语就像是一道迅雷,以之为起点,整个摘星阁楼,乃至于整个北疆,都迅速运转起来了。

    北疆在仙界势力中,隶属于四大仙门之首的瑶仙宗。

    而就在北疆王城之内,瑶仙宗的使队,竟然遭遇了强敌袭击。

    瑶仙宗掌门霁华仙尊的第四弟子、使团的副领队,因此死亡。

    而且,这个弟子还是曾经闻名三界的“丹尊者”,中原明王朝的九皇子——朱珙祁。

    这无论对于北疆,还是瑶仙宗,都注定是一件影响极大的恶劣事件......

    ......

    摘星阁楼内阁。

    谢拂衣作为第一仙门的掌舵者,此刻与阁主林月义单独于此处密谈。

    林月义表示自己的摘星阁楼,愿意在这次袭击事件上,尽全力为瑶仙宗侦破凶手。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此时的林月义,正使用着长案上摘星阁楼的至宝——水晶谛听,其上幻化出一幅幅关于今夜发生于贝加尔王城“驿馆袭杀”之事。

    “看样子,是往生营的顶级暗杀刺——‘往生者’,若是他们的话,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倒也并非不可能。”

    林月义的右手在水晶球上划过,一使用弯刀与钩锁的黑衣往生者,具现在二人面前。

    谢拂衣缓步上前,观察着这些号称“往生者”之人的打扮......

    “每一个往生者的诞生,都是极为艰难的。”

    林月义开始为谢拂衣缓缓解释道——

    “......往生营是世间最为恐怖的暗杀组织,他们信奉西方‘往生极乐’的思想,又杂糅了鬼市‘物必有价’的理念,这使得三界中的任何生命,在他们眼中,都不过是一根烛火罢了,而‘往生者’,便是吹灭烛火之人。”

    “......每一个往生者,都需要自幼训练。往生营的高层会从成千上万的备选孤儿中,选出年轻体健、速度较快和力量较强的男孩,将他们训练成‘往生者’。

    整个训练的过程异常残酷,不仅要教导他们如何战斗,而且要抹去他们所有的个性、情感以及自我。

    他们将被完全地阉割,阴·茎·和·睾·丸全部被切除。

    属于男子汉的气概与尊严,将在西域神坛前烧成了灰烬。

    他们会定期服用少量名为“往生之酒”的药酒来减灭痛感。

    在每一个男孩被阉割的那天,他会得到一只小狗来抚养。在第一年训练的最后时期,男孩必须掐死这只小狗。如果他做不到,他就会被杀死,尸体也成为狗的饲料。

    他们没有固定的名字,而是每天以从一个匣子里随机抽取名牌的方式,来决定他们这一天的名字。每个名牌上分别写有两个词,一个表示颜色,一个表示虫子,比如“血蜈蚣”。

    在正式武道修炼之前,他们需要先进行类似负重跑步一整天、夜间攀岩、走过燃烧的木炭等体能、胆量与服从的训练,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旦有失败就会被剔除。

    各项训练合格的男孩,会被要求统一习练一种由暗影蝙蝠中演化出来的暗系功法。

    这种功法对修行者损害极大,但却是能够到达一种极强的隐蔽状态,是最适合暗杀者的一种功法。

    只要有任何一种训练失败,男孩就会被杀死。最终只有约莫十分之一的男孩能够坚持到底并成为‘往生者’。

    而最后为了得到往生者的钩锁,每一个训练合格的候补者,都必须戴着黑色面具来到鬼市的奴隶市场,买下一个新生儿并在它妈妈面前杀掉它,然后向新生儿的奴隶主赔偿他的损失。”(1)

    ......

    林月义对于往生营的秘辛侃侃而谈......

    她似乎很是了解摘星阁楼这位鬼市之中的竞争对手。

    而闻听林月义所言,谢拂衣神色竟是未有丝毫变化,这让林月义不由暗暗感叹对方的镇定。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对“往生者”训练方式如此无感的存在......

    “这次袭击的领头人是谁?”谢拂衣突然淡淡发问。

    林月义手中动作一滞,而水晶谛听上所有的画面,都在下一瞬消失......

    林月义有些愣住,但随即了然。

    她看向注视着自己的谢拂衣,缓缓开口道——

    “霁华仙尊,此乃天机,已非摘星阁楼可以随意观看的了。”

    谢拂衣对于林月义的推辞有些不以为意,“林阁主所信奉的占卜推演之法,不是一直都是在窥探天机吗?”

    “天机也是分为多种的。”

    林月义侃侃而谈,“......就如之前那往生营的袭击,我可以看到,但若是再要深入,则会违反占卜推演的法则,对占卜者是会有巨大损失的。”

    “巨大损失?”

    谢拂衣有些疑惑,而林月义却是笃定道:“是的,巨大损失。”

    “折损寿元吗?”

    “这还只是最为轻微的一种......”林月义径直回答谢拂衣的疑问。

    谢拂衣微微合眼,旋即睁开,“若如此,拂衣也便不再苛求林阁主了。”

    “感谢霁华仙尊的体谅。”

    “不必如此多礼,碧彩金莲既然已经交予了拂衣,那么拂衣也就此告退了。”

    谢拂衣微微拱了拱手,这对于一位无上仙尊来说,已算是莫大的谦逊。

    林月义深深躬身回礼。

    顿了一会,林月义随即补充道——

    “霁华仙尊帮了摘星阁楼如此大忙,除了碧彩金莲与这次协助之外,月义还愿意再额外奉送霁华仙尊三件薄礼以为感谢......”

    原本已经有离开之意的谢拂衣微微停下,“哦?不知哪三件礼物?”

    “这第一件,是一本天阶功法——《乾坤决》。”

    “《乾坤决》?”

    谢拂衣喃喃自语,连带着额头两侧的发缕也在自身法力的修为气旋下微微浮起......

    林月义似是智珠在握,缓步上前继续道——

    “是的,这本功法,我已经交到了楚姑娘手中......不对,应该算是楚姑娘提前自行取走了。”

    谢拂衣狭长精致的双眸之中带有几分威势,他似是觉得林月义的说法有些别有深意。

    “至于另外两件感谢之礼,月义也已经给霁华仙尊备下,不日,便会送至仙尊手中......”

    “什么礼物,不能现在明说吗?”

    谢拂衣并不准备轻易放过对方诡异莫测的话语。

    “仙尊既然想知道,那么,月义也没有理由隐瞒......”

    林月义淡淡说着。

    她微微靠近谢拂衣,一手遮住,耳语起来。

    在面具法器掩饰之下的声音难辨雌雄,画面逐渐远去,终是未见林月义的最终说法......

    -

    (1),借鉴吸收了《冰与火之歌》里面“无垢者”的训练方式,稍加改变,以更适合暗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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