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军统内部规矩，为何是吉泽联系组长，而不是你？”
杨凡叹声道：“谁知道上面搞什么，简单说组长只知道电台持有人身份，方便随时联络传递信息。却不知道其余组员掩藏身份，有任务需要吉泽通知，至于去那送信不能探寻。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彼此身份，吉泽个叛徒去年在出任务时见过我，所以时常偷偷在一起交流。呸，没想到居然长着反骨，我耻与之为伍。”
好像跟吉泽说的不一样，“那你们平时怎么接触，总要有地方集结。”
“啊，那个...有任务会到鼓楼区清风茶楼三零七房间，到时组长会现身。”
从他态度来看没问题，贪生怕死，出卖同伴换取活命机会，可实际上狗屁没说，所有问题推给吉泽。
李志群却不信，“既然如此，把你们小组成员名字长相都详细复述一遍。”按照名字筛选应该不难。
“没用，上峰规定全部用化名潜伏，比如我真名叫钱满仓，却化名杨凡一样。吉泽本名叫章小鱼，其余人都是这般，长相...我可以简单形容一下，先说好未必靠谱，因为潜伏很危险，所以自己人也不能完全相信，见面时会做一些伪装。”
“你只管说！”
钱满仓耸耸肩，老实把众人相貌描述一番，价值有限，谁能凭借三言两语就能勾勒一个陌生人出来。
“你刚刚胡言乱语，说几人是国党潜伏内部人员，可有证据？”
“有。”
“我收藏着他们暗中跟山城家眷来往书信，都在家中保险柜里，不信可以拿来查看。”
川岛眉头紧锁，命令士兵去取信件。“你怎么会有来往书信？”
“组长给的，说是山城本部缴获后偷偷复制截流，发往南京潜伏人员，目的无非用书信了解谁心思百转，既想投靠伪政府...啊，既想投靠维新政府效力，又想在山城维护其美好形象，左右环顾立于不败之地。我们小组负责联络这些人争取能为党国效力，已经勾上了，刚才说的几人都主动或被动答应在合适时机下帮助党国，我那有录音为证，绝无虚言。”
“八嘎！”
容不得川岛不信，言之凿凿，晾他也不敢欺骗大日本皇军。言外之意，这几个混蛋左右下注，等哪天胡牌时候才会选择站在那方摇旗呐喊，好心思！
“说都有谁！”她是不打算在隐忍，乱不乱都要先搞清楚，具体有上面拿主意。
钱满仓摊摊手：“刚才说了，警备团梁文，副司令熊黛玉，保安副司令贾大川，军政次长胡可天，还有几个小角色都有交谈录音。”
等证据取来川岛翻看后直接封存，没有给两人看的意思。
“我说川岛你几个意思？打算私相授受把人放掉吗？要是这样，我看没必要继续审讯，三十多人牵扯几百官员很正常，放任自流不查也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具体如何审判需要上交有长官决定，审讯工作继续。”川岛没打算跟他商量，示意把证据封存好，盯视钱满仓道：“你先跟士兵到看守所待几天，等事情有结果后在放你出来。”对士兵交代：“不要为难他。”
“嗨！”
“下一个！”川岛芳子雷厉风行，不想过多纠缠。
“哼！”
褚文昊没打算留手既然她想掩盖，干脆让她头疼不已，使出浑身解数审讯。三十七人多数并不是国共两党人员，审讯到最后一人时已经凌晨，斩获军统三人，中统四人，幸运的是三个部门像心有灵犀即便交代牵扯组员，并没有丝毫收获。
简单说一晚上抓了九个人，牵连维新政府内部朝三暮四官员一百七十五人，不能说没成果，关键看怎么处理。
褚文昊对于他们无感，选择叛变却又想跟山城暗通曲款，甚至军统默许这种行为，难道指望贪生怕死的汉奸们快点回心转意。说穿了，都在买保险而已，左右都是他们的，正因为有此优待条件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汉奸投奔。影响深远，甚至山城有人私下沟通，锁定将来叛投后的位置。他突然觉得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细菌工厂要摧毁，但甄别正在叛投路上左右摇摆的国党军政官员同样至关重要。
遗憾的是，九人只是内部联络，并不知道山城主动联系南京的官员情报，或许没接触到那个层次。
伸了个懒腰，“快点，我累了。”
川岛同样脑袋疼，好在只审讯三十七人，若然审讯所有私自行动者，恐怕三天也未必能结束，且牵扯官员可能几千人。
“带进来！”
“嗨！”
好漂亮的女人！
进门女子让众人神情各异，怎么形容呢，皮肤白皙，洁白无瑕那种，五官精致立体，秀眉弯弯似月牙，眼眸煽动如精灵。大家闺秀中透着股野性，热情似火中张扬着股矜持，即知性又奔放，即理性又生动。
一袭淡绿色中校军装衬托的身材丰腴饱满，长发绾于脑后。年龄在二十八岁左右，不低于一百七十的身高，不管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
“南京城里居然有如此佳丽，置若罔闻，实在不该。”褚文昊魂不守舍起身示意：“这位女士请入席，正在夜宵不介意一起用餐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志群也没反对。相反川岛芳子很不满意，暗骂狐狸精，身后白箬微微吃味，婊子！
“几位客气，家父在外等候多时，如果没啥事我想先回家。”声音甜糯，淡淡笑容很难让人拒绝。
“没问...”
“咳咳、”李志群慌忙提醒色鬼褚文昊，能不能行，见到女人就拔不动腿，岂是我辈中人，没出息。
“啊，那个，一点小事，问完就可以回家了。”
川岛接过档案审阅皱眉道：“任盈盈...你是任道源的女儿？”
“是我。”
“我好像没通知第一方面军参与今晚行动，你怎么会裹挟其中？”
任盈盈回话：“我刚好出门游玩，听我表哥说今晚有大行动，抓捕国共两党特务，就央求参与进来，谁知道被你们抓了，害得我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
褚文昊不熟悉啊，示意李志群解释一二。
“咳咳，任道源维新政府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兼任委员，军事参议院副院长，海军部长等头衔。下辖两个集团军，总兵力十五万左右，是汪院长的依仗，日本人也要给点面子。毕业于保定军校，后留学日本士官学院，跟日军第六师团长官谷寿夫是同学，认识很多日本高级将领。早些年投靠梁宏志，后投靠汪院长......总之很吃的开。”李志群低声简单复述一遍，“没想到有个出色女儿，倒是不简单。”
褚文昊轻轻颌首，眼神在任盈盈身上打转，没想到是一级汉奸女儿，好出身。简单说，相当于刘峙角色，在日本人不说话基础上他最大，就算汪季新也要给足脸面。
意思只要搞定任盈盈，间接拿下伪政府依仗，九十二分的女人。
川岛狐疑问：“参与行动为何打电话？记录显示你七点四十分联系苏联领事馆，你跟谁通话？”
“我未婚夫琼曼，本来约好去电影院看电影，我给忘了，所以打电话取消行程。”
川岛芳子斜瞅一眼，很是不满，任盈盈身份在大日本帝国眼里啥也不是，好歹是一面旗帜，若然拔掉不符合各方面利益。
“褚文昊，你问！”
“我？”
“我觉得任小姐是冤枉的...”话没说完就感觉大腿被踹了一脚，脑后生风，“咳咳，任小姐先坐下，原则上今晚打过电话的人都需要盘问，不要见怪去去疑虑而已。”
任盈盈笑笑，轻盈端坐，“那就问吧，只希望你快点，我饿了。”
“饿了，我让人给你...”
“褚主任！”川岛牙缝里挤出冷语，暗骂褚文昊花痴，见一个爱一个，没点正行。
“哦哦哦，那个——任小姐打算什么时间结婚？”一个问题惹得众人苦笑不得，李志群暗自撇嘴，果然色鬼投胎。
“咯咯...”任盈盈笑咪咪打量他，“褚文昊，我听过你的名字，啥时候结婚属于私事，不方便透漏。”
“没关系，没关系。”
“琼曼，在苏联领事馆内担任何职务？”
任盈盈脖颈修长跟白天鹅般伸展，语气中夹杂淡淡傲娇，“琼曼担任副领事职务，今年才三十五岁，前途无量。”
“三十五岁——年龄有点大，不怎么适合...”
“褚文昊，你能不能行！”川岛芳子怒了，让你审讯，没让你当媒婆，不务正业。
“咳咳，副领事，很好。任小姐也算出身名门，家景殷实，为何会冒险参与到抓捕行动中，难道不害怕发生意外？”
“有什么好怕，我表哥派人保护我安全，只是凑凑热闹，感觉很刺激罢了。”
褚文昊点点头：“言之有理，我看任小姐说的有理有据，可以排除嫌疑。”
川岛这个怒啊，没用的东西，“李主任还有想问的吗？”
李志群也不想揪着不放，他只是个特务副主任，跟任道源差远了。
“任小姐要去那家电影院？”
“啊，那个美华影院。”
李志群眼眉微挑，“据我所知，美华电影院内部装修已经停业整顿十天，任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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