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更大的错误?

    之前称不上错误的行为?

    叶晓有点懵了,说话都带着磕巴,“今晚上……今晚上你跟白影帝……”

    方鹤廷双手按在沙发背上,将叶晓困在自己怀里,他略一偏头,看着对方诧异之下才跟他对视的双眼,“你很失望?今天晚上本来应该发生什么、你又希望发生什么?”

    叶晓眼睫一抖。

    应该发生什么,希望发生什么,那当然是给方鹤廷和白枫提供一个见面的机会,让两人好好聊聊,如果聊得好,误会解开,说不定能补上第一次见面时候发生的事呢。

    但是面对方鹤廷,这话叶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眼里水雾弥漫,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叶晓,方鹤廷心里那股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凑近叶晓,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叶晓觉得自己的牙关都在打颤,“什么……”

    “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算计我,你以为我把你放在身边,对你好一点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叶晓,我之前还觉得你挺机灵,现在看来不过是撞运气。我高看你了。”

    叶晓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这样的方鹤廷,让他害怕。

    压抑的声线,低沉的语气,眼里密布的阴云昭示着山雨欲来前的沉闷。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对不起,我……”

    方鹤廷轻笑了声,偏了偏头,贴在叶晓耳边,“小傻瓜,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叶晓缩了下脖子,仰得狠了直接往后栽去,却被方鹤廷捏着肩膀捞了回来,直接撞在人家怀里。

    他一动都不敢动。

    被用力掐着下巴、被迫抬起头时,叶晓才颤巍巍问道:“那你……”

    “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我……”叶晓被紧紧箍着腰,整个人贴在方鹤廷怀里,让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他缓了好半天才小声道,“你跟白枫原来感情挺好,就、就只差最后那层窗户纸,要是叶家那天晚上我没……没做多余的事,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方鹤廷眯起眼,看着叶晓眼里显而易见的恐惧,心里的烦躁更甚,“然后呢。”

    “然后……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晓,除了这个你还会说别的吗?我要的是对不起?”

    “对……”叶晓一滞,说不上来是急的还是怕的,有些口不择言,“我也不想,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虽然白枫对别人很强势,但对你是很温柔的啊,就算当……当下面那个他也会好好对你的,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僵持住的啊……不是,那个、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你别讨厌我别不见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叶晓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心里堵得慌,被方鹤廷扣着的腰和捏着的下巴都疼得不行,再一想到对方可能因此讨厌他,以后再不跟他来往,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叶晓的话方鹤廷听清楚了,看着怀里的小孩儿哭得湿漉漉惨兮兮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荒谬、可笑!

    他抱起叶晓让人坐在沙发靠背上,看对方因为身体不稳下意识攀附住他的样子,凑上去,“你觉得我跟白枫在一起会是下面那个?”

    叶晓被抱起来的时候,哭声一下噎在嗓子眼儿里,眼泪还在掉,声音却小了很多。

    这个位置让他比方鹤廷高出一点,垂眼看去,他的眼泪就直接滴落在了对方的面颊上。

    他手忙脚乱去擦,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过界,偏偏坐得不稳当,收手时动作大失去重心直接往后仰去。

    他下意识揽住了方鹤廷的肩,愣愣的,眼见的手足无措。

    方鹤廷的笑透着嘲讽和偏执的疯狂,不是狂风暴雨的张扬,却让他心悸。

    方鹤廷给愣怔怔的叶晓擦了擦眼泪,却根本擦不干净,心里的火气一直压抑着,根本就没完全发泄出来,现在看着叶晓被他吓到哭的模样,越看越烦躁,“别哭了!”

    叶晓……打了个哭嗝,整个人狠狠抖了下,仿佛被按了静音键,一点儿声音都没了。

    方鹤廷难得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什么感觉。

    气也有,哭笑不得也有,看叶晓这样,他收敛起笑容,“你可真是……”

    真是、让他没办法。

    他心里烦乱,言辞和语气都称不上好,“你记住了,想待在我身边?可以,乖乖听话,再敢做多余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叶晓愣愣地应了声,方鹤廷现在的状态……让他觉得害怕,但偏偏无处可躲。

    方鹤廷把叶晓抱下来放在地上,松手后看着小孩儿腿软地靠在沙发背上,轻轻嗤笑一声,“叶晓,我不知道你乱七八糟啊的想法都哪儿来的,我只告诉你一点,白枫在遇见我之前靠的就是走后门,明白吗?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方鹤廷说完最后一句,眉目紧皱,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也抑制不住颤抖。

    他转身离开,但到底没控制住一脚踹在玄关处的置物架上,砰一声巨响,夹杂着玻璃摆件、陶瓷制品和其他一些杂物落地的声音,随后是被狠狠甩上的门。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

    叶晓猛然回过神,一下跌坐在地上,他根本没感觉到膝盖着地带来的痛感。

    他慢慢蜷缩起来,眼泪稍稍止住了,眼里却满是茫然和空洞。

    他是不是弄错了很关键的事?他是不是做了十分愚蠢的事?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走后门?是说白枫是下面那个?之前还靠……这样的方式上位,直到遇见方鹤廷?

    他把脸埋在双臂间,眼睛酸涩得直发疼,不管有没有搞错攻受,他都不该来接近方鹤廷的,什么温柔贴心,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之下产生的错觉。

    错得离谱!

    或许……不,是肯定,方鹤廷这个人比强势高冷的白枫要狠厉很多,要难相处很多,根本不是他能应付得来的。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不可能的。

    可笑!愚蠢!!

    他之前还沾沾自喜觉得能跟方鹤廷好好相处,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对方接受他的亲近和示好,他不敢肯定是真的觉得他能当朋友,还是仅仅把他当成一个消遣,现在看来应该是后者吧。

    方鹤廷让他看不透。

    然而刚才对方眼里的疯狂和暴戾,他看得一清二楚,如果那些温柔是表象,这样的暴躁才是真相吗?

    他不知道。

    叶晓脑子里一抽一抽地疼,他想不明白,情绪的大起大落只让他觉得疲惫,他身体一软,慢慢歪倒躺在地上。

    他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一双迷蒙的泪眼红通通的,眼睫毛都糊在一起,下巴上带着红红的指痕,像只被遗弃的猫崽子。

    叶晓身上一阵一阵发冷,恍恍惚惚之间,他轻轻咧了咧嘴角,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叶晓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梦见爸爸妈妈哥哥,梦见他们一起过生日,从小时候的生日到他穿越前最后一次——

    他猛得睁开眼,大口呼吸着,半晌才平静下来。

    他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扫视一周才发现自己在卧室,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潘瑞明开门进来,看见叶晓醒了,松了口气,“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再量量体温,看烧退了没有。”

    潘瑞明拿着体温枪对着他额头来了一下,叶晓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我……”

    潘瑞明解释道:“想跟你确定下次拍摄的时间,发消息打电话都不回,担心你出事就过来看看,都十一月了,别在地板上睡。”

    叶晓点点头,潘瑞明没多问,他现在也不想再提。

    他很多事情都没搞明白。

    洗了澡吃了早餐,叶晓睡一晚上还是困倦得很,再三保证没事后送潘瑞明离开,他才神情困顿地躺在了沙发上。

    寡言有寡言的好处,潘瑞明把乱糟糟的玄关处都给整理了,却一句都没问他发生了什么,免了他支支吾吾的尴尬。

    他抱着抱枕翻了个身,盯着电视屏幕上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发愣。

    昨天晚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方鹤廷那个样子,现在想想依旧心有余悸。

    他搞不定这样的性格,看不明白,不了解,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但是——

    他都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叶晓的眼神黯然了些,他一开始想抱方鹤廷这个主角受的大腿就是因为人家性格好,还看中了对方身后的权势和对位。

    有方鹤廷当朋友,叶子辰做为主角攻白枫的朋友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再加上他对叶家没威胁,应该就没事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方鹤廷是攻不是受,看似温柔实则是个超恐怖的大魔王,这样的反差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带该怎么办,接下来怎么相处啊。

    一想这些叶晓都觉得自己要社死,他已经把白枫得罪彻底了,现在除了继续抱方鹤廷的大腿没别的法子,要不——

    硬着头皮道个歉试试?

    行吧,试试就试试,应该不会逝世、吧?

    想好了,叶晓说干就干。

    当天下午,他鼓捣了一桌子菜,鼓起勇气给方鹤廷发消息,结果等半天对方也不回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敲了敲对面的门。

    反复几次没得到回应,叶晓轻轻笑了下,带着少有的自嘲意味。

    蹲在门口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这时候响了下,他拿出来一看,是潘瑞明发来的,就一句话。

    叶晓混沌的脑子突然豁然开朗。

    “是方总联系的我,让我去看看你”。

    叶晓肿成俩小桃子的眼笑眯起来,昨天方鹤廷应该是压着脾气的,那是不是说明对方虽然生气但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戏!

    他不敲门了,直接用钥匙开门,然而开灯后,迎接他的是一地狼藉和浓重到几乎要把他人到流眼泪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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