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天一袭长衫,背后长刀看起来比林天的身子还要厚重些,样子十分怪异。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在林天身后指指点点。

    “姚千斤府上怎么走?”来到一个茶水摊,林天近前朝着小贩问道。

    那小贩看林天的打扮,也不愿多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直走过了天生桥,最近那边在举行武斗大会。”小贩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只顾弄些茶点,显然对姚千斤并无好感。

    “哼,整天打打杀杀的,最后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受罪。”小贩嘀咕着,带着几分埋怨。

    林天微微点头,转身离去。天生桥上行人来走匆忙,渐渐地便有带着兵器的人出现。过了天生桥,道路变得宽敞起来。两边却少有商贩,全是高大红色的殿宇,不时还有队伍巡逻。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甚至还有不少普通人被驱赶出来。

    走过巡逻卫队的时候,那些人只是稍稍看了眼林天,并未上前盘问。林天一看之下,那卫队中竟然还有不少炼体初期的武者,在林天面前微微低头,想必是感觉到林天的修为以为是哪一个门派的弟子。

    大约走了半柱香时间,远远看见不少军队驻守,各个穿盔带甲,威风凛凛。不少武者经过的时候,都会对那些军士暗暗点头。如若有行迹可以的人,军士还上前查问一番。

    “诶,你怎么还没进去。”一个身穿营卫甲衣的军士朝着一个高高瘦瘦的老者喝道。

    那老者只是摇头叹息,一声不吭。一点不见焦急,不住四周张望,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老头,今天可是这武斗大会的最后一天了,你要是再不进去的话,可就白来一趟了。”一个士兵开玩笑道。

    老者吹胡子瞪眼,哼声道:“那些个参加武斗的人,没一个真正的高手,不看也罢。”

    “呵呵,这老头瞎说,我可都打听清楚了。这次武斗大会,除了能得到九凡品武技和八品凡兵,还能得到铁衣卫统领大人的指点。这崇安城有名的高手可都在里面,还有来自其他地方的高手也参与比试。”

    “我听说啊,光是被打败的炼气小成武者,就不计其数。炼体大成的也有许多被打成重伤,给人抬下了武场。”

    一众人议论纷纷,话里多少有些讥讽老者的意思。

    老者有些厌恶道:“那些都是花架子,哪里有什么真本事,要看就看高手较量。”

    “你个老家伙懂什么啊,瞎嚷嚷,没事就上别的地方等。”那士兵冲着老者吼道。

    老者似乎有些怕了,赔笑道:“小哥你别急,我待会就进去。啊,你看,高手不就来了么。”说着随便一指,没想还真看见一人从街道上走来,身背五尺长刀,步子整齐,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林天当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只是看见那老者和士兵们争论,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一个士兵上前来看了林天几眼,转过头去喝道:“老头,你说的高手就是他?”说着绕着林天身遭转了一圈。

    老头有些心虚地道:“没,没错。就是他,他就是今天武斗大会的第一。”随即亦步亦趋来到林天跟前低声道:“老夫鬼无生,别号无生山君,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林天”林天淡淡道。

    “噢,好,好,好。老夫行走天下,今日得见小兄弟,乃是人生大幸。”鬼无生呵呵大笑。

    那营卫看鬼无生举止有些捉摸不透,又发现林天的反应太过平淡,心头一动,上前问道:“林天兄弟,你可是来参加武斗大会的?”

    林天摇摇头:“不是。”

    “那是来观看武斗大会?”

    “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找人。”

    “谁?”

    “姚千斤。”

    “找他做什么。”营卫的脸色有些难看。

    “赴约。”

    林天冰冷的语气虽然让营卫有些不舒服,不过一听林天是来赴约的,心中猜想林天和姚千斤必定有所关联,当下也不多问,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天微微点头,径自走进入武斗场。鬼无生在后面一愣,连忙更上林天。

    “哼,这老头满口胡说八道,人家又不是来参加比斗的,还大言不惭。不过这年轻人内息真是深厚,连我也窥探不到。”其实营卫心中想说的是自己乃是炼体大成,却被一个随意出现的年轻人比了下去。在这天启帝国,武者天才多不胜数。可是武者天性逞勇斗狠,向来不会轻易服输。营卫见林天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却有这般修为,心里多少不好受。

    林天自顾走着,却不料鬼无生匆忙跟上来,满面狐疑道:“林天小兄弟,你真的不是来参见武斗大会的么?”

    “当然不是,您老若是想去,我不会和你抢的。”林天停下微微笑道。

    鬼无生连连摇头,低声喃喃道:“不对啊,老夫我能掐会算,此时此刻正是气运大旺,此地又是天生桥前,桥下无水而旺火,按理说无论是谁从这里经过都会有天大的造化才对。”

    突然,鬼无生抬起头,对着林天笑道:“小兄弟,你可知道那八品凡兵和九品武技是什么吗?”

    不等林天说话,鬼无生接着道:“兵器是八品凡兵青吴钩,武技是九品凡武明阳诀。我看小兄弟是用刀之人,拿兵器拿来没用。不过你六阳交汇,气息乃是纯阳,又是处子之身,这阳明诀太适合不过了。”

    林天听到纯阳气息,猛地一惊。那白色气息在正午时分最强,岂不正是纯阳之气。顿时朝着鬼无生一拜,“不知高人在此,还望先生莫要责怪。”

    鬼无生似乎极为受用,捻着胡子满意地道:“嘿嘿,老夫说的还是不错的。以你的面相,乃是大人之象,其渊如海,其厚如天,将来成就不可估量啊。不过祸福难料,大运可正可邪,我也难以测出天机。小兄弟觉得这天启帝国如何?”

    鬼无生前面的话还算是正常,只是突然来了这么个问题,让林天一怔。

    “你不必回答我,只是天机一线,若是错过,不知多少岁月才会有大同之日。”鬼无生叹息。说完,竟是往身后离开。

    林天呆呆矗立在地,神情一呆,那鬼无生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看出自己身俱纯阳之气,专门在此等候指点自己的人,无疑是个高人。鬼无生字字珠玑,却让林天有些怀疑起来。什么天命气运之类的林天不懂,可是所有的事情都由不得林天多想,像是在**中漂泊的小舟一般。

    “大同之日,这天下真的有大同之日么。”林天不禁问着自己。迦南说‘北极之下,光明乐土’。风夜说‘天地之间,自有道德’。而鬼无生说‘天机一线,天下大同。’

    好像谁都有道理,谁都有理由,可是偏偏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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