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会稽郡在搞清理灭杀???”吕议愣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是项梁残党,昂或是什么?”

    会稽郡是在帝国东南部,那边就是个沿海罢了,并不像西北或是北疆各郡与胡人有领土上的连接,长久以来并没有听说过会稽郡有什么动乱,反而是近几年展得相对不错。

    李左车默默地摇了摇头:“是那个冲撞行辕的山民述说。”

    虎子说了些什么?他告诉李左车,他们一家子是山林安分打猎过活的山民,一村子都是不惹事的本分人,某天突然有官员来到村里,特别描述了那些官员的趾高气昂,将引的冲突几句话代过,杀人变成了无奈之举,随后大篇幅地讲起了村民们被围剿的事情。

    所以说吧,虎子终究是一名山民,并且是没有什么阅历且处世经验的小伙子,殊不知国家真的想要查探一件事情的经过,有活口存在的话,复原整件事情生的过程并不困难。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吕议是不相信会稽郡正在生屠杀的,他说道:“还出动大军围剿,什么时候文官能够私自调动军队了!”

    肯定是有生什么,但事情的经过绝对值得权商和推敲,毕竟帝国的体系虽然是有点乱,但是牵扯到军队调动有着一套非常严格的界限。

    吕议就纳闷了,真要像虎子说的那么严重,会稽郡就该是全面陷入动荡,早该有人紧急向该汇报的人汇报,可是不但皇帝行辕没有半点消息,中枢那边也没有得到相似的馈。

    “前任的郡守张承因为文治有功,去年被升任到中枢担任执政府的一员侍郎。”吕议看着李左车,说道:“我记得会稽郡的郡守是张耳?”

    李左车又是摇头。他当然知道张耳是谁,问题是他是军方体系,文官集团没办法干涉军方,武将集团也没办法干涉地方。互不干涉之下除非是特别去关注,不然谁会清楚对方到底是被怎么调动。

    应该说,李左车与张耳还算熟悉,两人曾经还在同一支部队一起待过不短的时间。在李左车的印象中。张耳是一位比较有本事的人,不过为人有点骄傲,脾气说实话也比较冲,只与自己的刎颈之交陈余能聊得来,对于其他人都是一种爱理不理的模样。

    正因为张耳性格傲娇。   要看    实际上他的朋友还真的是不多。性格上的骄傲和脑海中的自负,他的仇人远要多于朋友,不过这些都是性格上的问题,要说能力还真的是不差。

    “殿下,对于那名山民,应当怎么处置?”李左车说的是冲撞队伍。

    庶民冲撞官方的队伍历来都不怎么合适,属于不被提倡的行为,毕竟要是人人都这么干,官员干脆就别上街了,要真有什么事也是去府衙。不合适归不合适。遇上了这么一种事情也不能真的不管,只是真的令人比较无奈。

    “诉说的事情有点大。”吕议琢磨了一下,说道:“不过还要好几级之后才是归我管啊?”

    吕议是什么?他是皇帝的嫡长子,皇帝任命的监国。在皇帝没有到帝都之前,他有监管帝国的责任,可这个责任并不是被用来亲自操刀管这种事情的。

    “私下派一些人去会稽郡了解一下。”吕议沉吟了一下:“然后那个小伙子看看是送往帝都还是送往父皇那边?”

    虎子形容的事情真的太严重了,要是按照他的说法,张耳是调动了庞大的大军在全面围剿会稽郡的山里人。而似乎,他述说的时候,口吻是山民安居乐业。然后张耳是一个大大的坏人,逼得山民活不下去了。

    李左车问道:“末将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吕议瞅了李左车一眼,他觉得这位李牧之孙有些事情实在是谨慎得可以,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李牧冤死带给这个家族的阴霾。

    李左车被吕议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内心里自嘲了一下,还是说道:“越级上报一直是官场的大忌,末将以为还是应当将山民送会稽郡。”

    “不妥,不妥。”吕议直接驳。他说道:“那小伙子说张耳在迫害他们,张耳是会稽郡的民政最高操刀手,民生刑事案件最后还是归张耳操办。不妥。”

    李左车不再说话了,程序是那么一个程序,但是吕议说得相当对,自己审判自己的事情本身就十分的操蛋。

    至于去见虎子?吕议表示这又不是连续剧套路,非得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然身份太高的人随随便便没有查清一个人的底细之前去见,那不是勇者无畏,亦不是怕死,是对自己和所有人的不负责。

    会稽郡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要吕议将信息传到中枢和皇帝行辕,依靠驿站系统和检察署系统,太详细的东西可能要费点时间,但是粗略的信息十天左右就能查得出来。

    买好了东西重新上船,吕议这支队伍到了衡山郡地界的时候就又不得不下船6行了。

    长江流域需要整改,并且有一部分已经在进行,一些河段在这个时候其实在非通行时间已经无法提供舟船航行,恰恰吕议到了的时候就是属于限制航行的时间段。

    虎子待在皇子队伍有两天,他虽然是被限制了行动自由,不过待遇上总得来说还不错。他其实是有闹过要见吕议,说是要当面告状什么的。可想而知的事情,吕议没有搞清楚会稽郡生什么事情不会见他,他的身份没有被证实之前也绝对靠近不了吕议。

    上了长江北岸,耽搁了大概小半天的功夫,吕议这支队友又重新启程。

    衡山郡是比较早纳入吕哲统治之下的郡,因为靠近南郡的关系,官方在建设交通的时候是最早被辐射到的一批,国道级别的大道要比后面建了个框架但是没有扩宽的那些宽大许多。

    怎么说呢?国道级别的大道,一条单行道就是八米宽,左右两边各自有两条,等于是左右两条道路合起来就是十六米。国道中间还会留下一条同样八米宽的大道,这条大道被称呼为皇帝专道,事实上却是驿站系统、出征大军都能走。使用这条大道最为频繁的是驿站系统,毕竟皇族没可能频繁乱逛,军方也不是频繁出征。

    虎子可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道路,以至于队伍转进大道的时候直接被吓到了。他问看护(监视)自己的军士:“这种道路建设起来要死多少人啊?”

    军士是一名什长。一路上是由他带着十个袍泽监视虎子,他们对这个时刻会露出仇恨眼神和狰狞表情的山民感官其实不是很好。会有这样的心态倒不是鄙视山民,是他们队伍与普通队伍不同,队伍之中可是有皇帝的嫡长子,一个带着仇恨的家伙在队伍中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性的威胁。

    虎子当然是有仇恨。他无比怨恨去他们村庄的三个小吏唔?虽然三个小吏被他们打死,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去恨,并且打从内心里认为要是三个小吏不去村庄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甭管对不对,也不需要理由,虎子除了恨那三个已死的小吏,内心里对一些始作俑者的张耳更是恨到骨子里。另外不得不说的是,他还恨郡县兵,因为他的父母就是死在郡县兵手里。对于同样是士兵的禁军士卒吧,他倒只是警惕和防备,因为看到两支部队的制服不同。小脑袋瓜里真的有些不是那么好分辨。

    虎子会恨帝国的统治者家族吗?实际上他自己也比较迷惘,皇帝结束战乱,平时一些年节的时候地方官府还会打着皇帝赏赐的名义到山里给一些礼物什么的。作为一个有小聪明但是思想单纯的山民,他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感激年节能想到自己的皇帝。可是吧,不管是小吏,还是张耳,又或者是郡县兵,这些人都是听皇帝的命令办事,因此他才会对于要不要恨感到困惑。

    “死得又不是自己人。”被问话的什长一脸的无所谓,反问道:“军方向南开拓的事情你知道吧?”

    虎子很直接的摇头表示不知道。山里的信息封闭得很。要说注意什么也是一些关乎到自己的消息,其它东西别说山里的村民,其实一些城里人也不会去关注。

    “军方抓捕异族,修路的就是那些异族奴隶。”什长有点无趣。随口应着话。

    虎子内心里想着:“异族吗?听说那个叫张耳的混蛋就是拿我们当异族,可我们不是啊!”

    “以前不怎么爱惜异族的小命,听说最近有些在乎了。”什长也就是没话找话:“听闻是本土建设和海外行省矿场都缺乏劳力,活着的异族才是劳动力,可不能一次性全往死里用,能多用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虎子可是有在会稽郡境内逃窜的经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听过一些事情,比如张耳针对山民就是为了移民边郡什么的。他低下头去,内心有着许许多多的困惑:“原来是这样啊?就是说,缺乏劳力,然后才会想要抓我们去边郡?这样的话,向皇帝告状有用吗?”

    什长可不知道虎子在想什么,一直就是在自顾自地说着,谈了建设又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其中就有关于一些会稽郡的传闻。

    那是近些天的消息,传闻会稽郡的张耳正在大刀阔斧地梳理户籍,一些隐匿的人口被挖了出来,似乎是集中到了一块进行甄别什么的,然后给了一个落户,最后却是要将名册呈给中枢,用以充填边郡人口。

    “皇帝需要人去边郡?他”虎子只说到这里却是现好些个军士突然扭头用锐利的眼神盯过来,瞬间感到无限的压力。

    不管是臣或者是民,不能直接喊出“皇帝”二字,更加不能用“他”。臣民称呼皇帝该是用“陛下”或“天子”这样的敬称。这些并不是出自吕哲的规定,是华夏文化中的一些礼仪尊卑,并且只要不是愚昧无知就没有任何人感觉有什么不对。

    被数双锐利的眼神那么一扫,虎子什么话都没有办法说了,他却是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内心里别说有多么的彷徨。

    吕议在派出人手的第五天总算是收到了反馈,派出的人到了会稽郡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功夫查,一切只因为整个会稽郡因为一村子山民殴杀官吏,并且在逃亡之后被现既是反抗,一连串的流血事件影响真的是太大了。

    若说逃亡的那些村民仅是反抗官府的追捕,影响是会有影响,但是同情山民的人未必没有,乐意给山民创造逃走机会的同情者还真就有不少,毕竟张耳突然打出这么一个“组合拳”影响到太多人的利益了。

    有时候好心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比如东郭先生与狼,又或是农夫与蛇,还有摔倒的老太太与扶起她的小伙,山民逃窜后续引起巨大影响的事情就有这么一件。

    一个家庭好心收拢看样子落难了的几个山民,给吃给喝又给地方借宿,得到的报是一家子六口人在当夜,从五十来岁的老奶奶到四岁的小娃子全给抹了脖子。

    这伙山民为什么这么干没其它的理由,就是打从心里纳闷这一家子怎么这么好心,又碰巧看到这一家子的男主人在帮助他们的同时去过村里的三老那边,怀疑是行迹败露,强忍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因为臆想和猜测当夜出于莫名其妙的报复,杀人,然后继续逃窜。

    人在恐惧的时候,要么是彻底地放弃抵抗,要么就是恶向胆边生变得穷凶恶极,显然那伙山民选择的是最后一项。因为他们的选择,又因为是老老少少全没放过,事情实在是太恶劣,又有张耳这么一位政治斗争能手随时操办着,可想而知会往什么方向展。

    吕议收到会稽郡那边馈的消息时,他沉默了许久。

    李左车看完了却是额头冒出冷汗,他向吕议告退之后,没走几步立刻跑了起来,那是要去干锁拿虎子的事情。

    “肯定有内情”吕议是在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事情是越来越被定性了。所以说,很多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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