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回合的交谈之后,赵辉现在比刚来时已经有了更多的主动,想来可趁机套些更有用的实质信息。

    “冒昧问一下,你与任头领间现在是什么关系?谁级别更高呢?”

    这个问题像是在掏桂天灵的底,但他还是直起身子诚恳的回答,“什么关系?这问题我也一直在问,对手吗?不像,因为我们除了地盘儿大小外似乎没什么可争。朋友吗?也不像,这世上不会有几百来既不分道扬镳又不相往来的朋友。”

    赵辉假意表现得十分理解,他要知道的是桂天灵对任文昊的态度,至于两人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细节上的事情没必要追问到底。

    “这倒也是,两位头领之前有过合作,那肯定是后来产生隔阂,短时间内无法解开也在情理之中。”

    “将近百年了谁也无法胜过谁,谁也不服谁。”

    “此话怎讲?”

    “从另两个幻形者衰亡后,我和任文昊便是特区仅有的幻形者,能力旗鼓相当无人更占优势便也不想你争我夺,几百年来井水不犯河水。特区暴风族也正因如此才在对抗人类时有双倍力量,第二自治区与特区保持稳定,很大程度取决于幻形者的态度。”

    赵辉点点头表示理解,“有点儿明白了,两位幻形者对特区安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桂天灵突然盯向赵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对内对外,两个幻形者才是平衡的,你的出现打破这种维持几百年的局势。”

    “意思是……”赵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应该离开?可我不是幻形者。”

    尽管赵辉对自己情绪控制得极好,但桂天灵却还是可以感受到年轻人眼里散出的杀气,赶紧解释道:“在你没进化成幻形者前一切矛盾早有端倪,只是现在离开的似乎不应该是你……”

    “此话怎讲?”

    桂公子在一旁接话道:“按赵先生的进化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超过我父亲,同样也代表超过了任文昊。”

    赵辉没拿正眼看桂公子,而是直接问他父亲桂天灵:“桂头领不害怕?”

    众人不知头领会如何回答,这算是一种挑衅。

    桂天灵应该早就成竹在胸,十分坦然地说:“当然怕,这代表我可能失去一切。”

    “那……,你认为任头领会怕吗?”赵辉又问,显然这问题不是针对桂头领一个,凡是有力量与之对抗的都来一次评估。

    桂天灵若有所思,既而又无奈地摇摇头,“目前他也许还不知道害怕,可能还没看透你的真本领,被他的自负蒙蔽了双眼。”

    赵辉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疑惑起来:“他……,会被蒙蔽?”

    “年轻人,你可以的!至少我这样认为,你能活到今天就因为他看不透你,要不早就结果你的性命,绝不会给你壮大的机会。”

    不知对方如何看出来,但确实说到点子上了。赵辉有冥波和司徒瑶的存能避开任头领的读心术,内心真实想法是那位幻形者无从知晓的秘密。

    “桂头领有没想过,任头领会利用我来制衡你?”

    “这个……,不是可能而是绝对,并且用完之后在你能力即将超过他时将你除掉。只不过,你的本领他无法全部了解,反而是我对你的了解更客观。”

    桂天灵自然懂得廊畔区与滨核区间的关系。

    赵辉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从暴风族人的感知来说你还处于破穹者级别,但你实际上已经可以达到幻形者的阶次。关键是你的进化速度比我和任文昊至少快五十倍,我们用一生进化到现在,你只用短短几个月时间。这点他高估了他自己,等醒悟那天再也来不及。”

    听对方好一番分析,赵辉直言道:“你为何不提醒他?”

    桂天灵看看儿子又看看自己身处的帐篷,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他之间若谁能真正和赵先生绑在一起才是这场暗斗的终级赢家,这么说想必你会明白。”

    “原来小弟我只不过是两位头领手中一枚棋子而已。”赵辉说完哈哈大笑,听起来是自嘲又像是质问。

    桂公子赶紧插话解释说:“是他的棋子,却是我们的盟友。”

    赵辉对桂公子说话反倒不客气起来,“是吗?”

    桂公子马上一脸堆笑打圆场,谈话气氛可不能被自己破坏,“之前误会让它过去,发生的所有不快你可看作是针对任文昊的,毕竟今次见面前你完全代表任文昊。”

    赵辉眼一横,微微扫了站在旁边的桂公子一眼,“那如果有人告诉你,滨核区所有事情都是赵某人策划的……”

    儿子正不知要如何回答时,桂天灵马上接下这棒,对赵辉说:“以后特区的事情,如果能算上桂某一份儿那更好。”

    “这个容后再说,只要桂头领不为难小弟就行,算是表现出足够诚意。”

    赵辉不会马上答应对方的要求,这些信息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待考量,或许是任头领让桂天灵套话的,说一半留一半终归最为安全。

    桂氏父子对视一眼,流露出些许无奈和失落。

    “呃……,既然赵先生还没想好,那我也不着急。”

    赵辉对此不再作评价,话锋一转道:“裕坊区有枪?”

    “这……”

    “明人不说暗话,赵某见识过。”

    裕坊区由桂天灵掌控所有主动权,想想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于是大方承认道:“有。”

    赵辉点点头,“希望别再用到滨核区族人头上。”

    “只要我们合作就是一家人,当然不会再出现误会。再说赵先生手里的高级武器比我桂某的多得多,几条枪哪儿敢再拿来丢人现眼。”

    一语双关,似乎是在对赵辉提条件,如果合作就是一家人,不合作的话裕坊区的枪口依然会对准滨核区。桂天灵表现得十分诚恳,乍听起来竟没有半点儿威胁之意。

    赵辉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如此最好。”

    见赵辉算是答应了,桂天灵便更进一步叮嘱他道:“如果哪天赵先生与任头领的事上面需要桂某出力,我父子二人绝不推辞。”

    “那……,先谢了!”赵辉不痛不痒地应和着。

    今天要说的都说完甚至说超出预期了,赵辉原本只不过打算来见个面,而桂天灵也只想试探一下而已。如今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似乎在瞬间结成同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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