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她就是一等丫头了。至于你,就接了巧儿的活儿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那丫头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像她们这样的一等丫头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打点了多少银子才能爬上来,一朝降为三等,她如何接受的了?
一时竟口不择言起来:
“大小姐!奴婢可是夫人派来的!”
皇甫文菽挑眉,她最喜欢的就是收拾这种蠢货了:
“哦?是么?那你就回夫人身边伺候吧!或者……”
说着,她又看向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巧儿:
“巧儿,等府上的库房钥匙送来了,你记得把这位姑娘的卖身契找出来,要是夫人那里不要,就发卖了吧。”
说完,转身便走。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皇甫文菽已经带着那还有些呆愣的巧儿离开了。
“扑通”一声,先前那丫头跌倒在地上,整个人如丧考妣。
其余人见状纷纷散去,惹不起惹不起,她们怎么忘了,这个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呀!
看来,以后还是得老老实实做好自己手里的活,轻易不能惹怒了大小姐呀!
皇甫文菽领着巧儿刚走到前院冯管家就已经等在了那里。
不同于这一路来收到的热切的目光,冯管家看向皇甫文菽的目光依旧冷静内敛。
“大小姐,老爷吩咐给您的银子已经在这里了。”
说完,身后一个小厮便捧着一个托盘出来,巧儿赶忙上前接在手里。
冯管家依旧公事公办:
“这里有一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一张五十两的,还有四锭十两的银子,其余是十两散银。”
皇甫文菽闻言真诚的回以一笑,轻轻施了一礼:
“多谢冯管家,有劳了。”
冯管家赶忙避开:
“大小姐客气了,马车已经备好,小明子在您身边跟着,有什么事您可以差遣他。”
准备的如此妥当,让皇甫文菽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被重视的感觉,竟有些心酸。
明明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对她来说却是如此难得。
“大小姐安好,奴才冯明。”
先前捧着托盘的小厮上前行了一礼,皇甫文菽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冯明,他跟冯管家是什么关系?
按下心头的疑惑,她才领着巧儿一同走向府门,那里正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巧儿已经将银子和银票全部收好放进了冯管家准备锦囊中,扶着皇甫文菽上了马车,便垂首站在了车旁。
皇甫文菽看她这意思似乎是要跟着马车走,无奈摇头:
“你上来。”
小丫头身子一僵,却没敢动弹。
她可从没坐过这样漂亮的马车。
皇甫文菽无奈叹息:
“你不上来,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小丫头一怔,只能硬着头皮爬进车厢,乖巧的缩在车厢一角。
冯明见两人都坐好了,自己利落的翻身坐到马车上同车夫并肩。
“小姐,我们去哪?”
等车夫慢慢扯了扯缰绳,冯明才小声问了一句。
去哪?皇甫文菽一阵迷茫。
她想去梦香楼,可是她不能。
“随便走走吧。”
今日出门不过就是试探皇甫连成对她的态度,她并没有真正想做什么。
马车缓缓驶动,朝着人流最多的大街上行去。
皇甫文菽看了看那抱着一袋鼓鼓囊囊的银子手足无措的巧儿不由失笑:
“你这样抱着它,是怕小贼不知道你有银子么?”
巧儿身子一僵,小脸顿时红透了。
“奴……奴婢……奴婢怕弄丢了……”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皇甫文菽失笑,对这个单纯的傻丫头更喜欢了几分。
“银票放在衣襟内,银子放在衣袖里,碎银就放在锦囊里挂在腰上就好。”
她虽然也不知道别人都是将银子放在哪里的,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总是没错的。
“哦!奴婢遵命。”
巧儿赶忙依着吩咐将银子分类放好,最后到那袋碎银的时候,怎么都不敢挂在腰间去。
十两银子,可以买两个她了,她一年的月例银子才一两而已。
若是被贼人偷了,她可怎么办?
皇甫文菽看出了她的不安,出声安慰:
“我们未必须要下马车,即便下了马车也还有冯明跟着,别担心。”
巧儿这才惴惴不安的将银袋子挂在了腰间。
车外渐渐热闹起来,皇甫文菽掀开车帘往外张望。
车窗外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传入耳朵,这情景像极了书上写的街市。
不知不觉间一滴清泪滑落脸庞,她这一生活的未免太可悲了些。
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竟然连这人间烟火气都没有见过。
不过,快了!那些造成她此生悲剧的人,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了!
窗外的景象慢慢从眼前闪过,皇甫文菽悄悄拿帕子拭去脸颊上的泪痕,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她默默记下这条街上的店铺,哪里有成衣铺子,哪里有酒楼,哪里有客栈……
一条一条街逛过去,皇甫文菽就像真的是“随便走走”一般,既没有像二小姐出门时一样去逛胭脂、首饰铺子,也没有随处停下来买那些小姐们都爱吃的小食,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外面的车夫和冯明都一脸纳闷儿,却不知皇甫文菽早在心里画出了一张图纸,尤其是那处挂满红绸的梦香楼。
“小姐,午时了,前面有家酒楼,您要不要歇歇脚?”
冯明的声音打断了皇甫文菽的思绪,看了看天色,皇甫文菽缓缓点头。
也好,听说酒楼是最容易收集消息的地方,说不定今日还能有什么收获。
马车在一家古朴大气的酒楼面前停下,皇甫文菽从马车上取了一顶帷帽戴在头上,出门在外总要避免些麻烦。
酒家明云来,还真是客似云来。
才刚下马车,皇甫文菽就被一阵人潮包裹,巧儿紧紧跟在她的身旁,冯明也在前面开路,免得有人冲撞到她。
“皇甫文蕊?!”
然而,她人还没迈入酒楼门槛,便听到一声叫喊。
脚步微顿,皇甫文菽继续抬脚往前走。
“喂!皇甫姐姐,你怎么不等等我?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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