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滚开!滚出去!”
看着她如此癫狂的模样,喜儿按了按额头跳起的青筋,耐着性子劝说:
“郡主,如今大势已去,您形单影只,更是该亲近王爷的时候。您可是王爷的外甥女,只要您不说,过去的事谁也不知道,您说是吗?”
见她终于听进去了一些,眼神也恢复了些清明,喜儿再接再厉:
“过去的都过去了,您也该放下才是。您对王爷的心思为世人所不容,可您终究没有像陆姑娘那般挑破不是?”
“况且,即便是陆姑娘如今不也好好的在草原上逍遥度日?您哪里又比她差了去?”
“只要皇上没有剥夺您郡主的位置,您就永远是涂凤最尊贵的郡主!到时候您好好亲近王爷王妃,若是能找个如意郎君,还不是依旧荣宠一生?”
这是喜儿能想到的,程婉茹最好的路了。
眼下她一个奴婢的身份,也只有程婉茹好了,她才能好。
程婉茹怔怔的看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更不想落得梦中那等凄惨的下场。
听说厉王的头颅在城墙上挂了整整十日,她,真的怕了……
咽了咽唾沫,程婉茹勉强点了点头:
“对,我不怕,我不怕……喜儿,给本郡主添妆,皇舅回京,本郡主自该去恭贺。”
喜儿见状心头稍安,赶忙张罗着帮她梳妆打扮。
城西的廖府,大长公主也在忙忙碌碌的张罗着:
“去,把我房里那株珊瑚树带上!明儿回来了,我这姑母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廖夫人上前搀扶起大长公主,讨好的笑着:
“母亲不用担心,礼物儿媳已经备下了,您身子不好,就别跑这一趟了。”
廖夫人一把挥开她:
“胡说!明儿回京,身为皇姑母,我这心里不知道怎么高兴呢!自然得去见见!快,带上炎儿跟我走!”
廖夫人被推了一个趔趄面色白了白,却很快恢复过来依旧上前搀扶着她:
“母亲放心,已经派人去找了,想必很快就来,要不您先坐下歇歇?”
大长公主焦灼的在原地转了几圈,实在是有些等不及:
“这怎么还不来?快去催催!”
廖夫人心里也是着急,赶忙给自己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忙小跑着去寻人。
哪知刚出门便跟回来复命的丫头撞在了一起,哎呦一声引得房间里的大长公主当即黑了脸: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丫头!交待你做个事毛毛躁躁的什么都做不好!”
外面的小丫头赶忙爬起来整了整衣服垂着头不敢发一言,廖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大长公主这指桑骂槐的本事越来越纯熟了。
“大长公主,夫人,梅姨娘要生了,少爷他……他说要陪着,就……就不去赴宴了……”
那匆忙跑来回话的丫头本就有些战战兢兢,跟人撞了一下又被数落了一通之后心里更忐忑了,此刻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果然,大长公主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
“一个贱婢而已,值得他这样?去!哪怕是绑!也把他给我绑回来!”
廖夫人见大长公主发怒急的团团转,她这个儿子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一心扑在那个贱婢身上。
本以为让他得了手他就会撒开,哪知他竟跟宝贝疙瘩似的捧在了手心里还真就丢不开了!
她几次三番想往自己儿子房里塞人,男人么,都是如此,有了新的就忘了旧的。
哪知,那狐媚子段位不是一般的高,每次都能搅和了。
她真是,一点都忍不了了!
“母亲,儿媳亲自去!”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得把儿子带出来!
一个贱婢生孩子,那样污秽的事情他儿子怎么能守在那里呢?
大长公主眼里露出寒芒,微微点头:
“也好,注意别闹得太过了。”
“是。”
廖夫人躬身应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浣莲居去了。
等人走后,大长公主往身后招了招手,一个老嬷嬷走上前来。
“去吧,是时候了,手脚干净点儿。”
“老奴遵命。”
那老嬷嬷恭恭敬敬的应下,满脸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浣莲居,产房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廖成炎被一群丫鬟婆子拼死拦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呼喊,急的他满头大汗。
“混账东西!快给爷让开!”
他一脚踹飞一个婆子,随即又有人扑了上来:
“少爷饶命!您不能进产房,不能进产房啊!”
开玩笑,现在拦着不过是被少爷打上一顿,真要让少爷进了产房,那还不是要了他们的小命?
“再不让开,小爷宰了你们!”
廖成炎睚眦欲裂,他还从没有听到过梅姨娘如此惨烈的呼救。
她一声声呼唤着“相公救我”“相公快来”,那声音像是魔咒一般,抓得他心里恨不得将所有阻拦的人杀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过来,廖成炎一愣,天地间顿时恢复了安静。
他机械的扭头,正看到自己的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委屈,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何况是如此疼爱他的母亲。
此刻的廖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她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个省心的,瞧瞧哪个女人生个孩子跟她似的,恨不得嚷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炎儿!母亲就是要打醒你!你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堂堂男子,竟然想闯产房?你知不知道进了那等污秽之地对你会有多大的伤害?你可是马上就要科考的人,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
里面梅姨娘的哭喊再次传来,廖成炎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孩儿就是想进去看看,梅儿她……”
“怎么?心疼了?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廖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被蛊惑了,越是强硬的对他,他越是不听,声音也不由柔和下来:
“我的儿,你可知娘亲当年生你的时候,也是这般,甚至比这还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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