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离开旅馆后,庄倞扬开车路过市中心,随便找了个酒吧进去,放肆发泄心中的痛楚。

    男人抱着一堆酒瓶,喝得烂醉如泥。任谁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酩酊大醉的酒鬼和万朝市那个矜贵禁欲、镶着金边的视线总裁联系在一起。

    喝到后半夜,庄倞扬已经神志不清,直接睡倒在了酒吧的卡座里。

    是上午pub清场的时候服务生把他叫醒的。

    宿醉过后,浑身的骨头像散架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收到林喃月的信息时,他正在超市里买矿泉水。

    划开手机屏幕,小姑娘熟悉的声音窜进耳膜,她说话时语调里夹杂着不自觉的颤音,可嗓音依旧软糯,能感觉到她正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庄倞扬额角突突直跳,大步朝停车位走去。

    大掌握住方向盘,车子快速的朝着景区的方向驶去。

    路上,回想起林喃月刚刚发时的语气,庄倞扬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把单纯的姑娘拉进他自私的欲望中,却没妥善安置好她。

    她那么聪明的丫头,昨天肯定发现了什么,这一晚应该很难过吧。可即便如此,她遭遇困境的一时间还愿意相信自己,求助于他,可见小姑娘是多么信任他。

    庄倞扬握住方向盘的大手慢慢收紧,他一定要确保那丫头安然无恙。

    林喃月电话关机了,联系不到人,庄倞扬靠着手机定位一路寻进山里。可山野密林,树几乎长得一样,没有任何参考路标,定位只能辨个大概方向,根本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山里气温变化莫测,刚刚还有阳光从树梢中渗漏进来,这会儿空气中就泛起了浓雾。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喃月的心跌到了谷底。联想到男人昨天癫狂的模样,他肯定因为池蓝的事情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自己。

    林喃月咬了咬唇,从大石块上起身。没有人关心自己,她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剧组。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在这深山老林里赖上一宿?

    林喃月动了动胀痛的脚踝,亦步亦趋的往回走。她的心就跟着山里的空气一起一层潮气,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越想越委屈,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爆发,左右四周无人,她狠狠的放声大哭起来。

    “小月?”男人的声音穿过厚重的迷雾传了过来。

    林喃月哽住,转身向声音的来处望去,男人站在距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头发凌乱,西装裤上都是褶皱还挂着几根枯萎的杂草,呼吸急促不安。

    可在林喃月眼里,这是她见过最优雅的庄倞扬,是心里牵挂着她的庄倞扬!

    见到向来坚强的女孩脸上挂满了泪痕,庄倞扬一阵心疼,走过柔声安抚:“没事了!”

    林喃月慌忙转头,用手背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庄倞扬看到自己的狼狈。

    “嗤。”庄倞扬嗤笑出声。

    林喃月不明所以的看向男人。

    “多亏了你哭得这么大声,要不我还找不到你。”找到林喃月后,庄倞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调笑起哭鼻子的小丫头片子。

    林喃月先是娇嗔的瞪了男人一眼,然后也跟着抿嘴笑了出来,阴霾了大半天的心终于雨过天晴。

    天色不早了,两个人决定赶紧下山。

    “你的脚怎么了?”女孩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的,庄倞扬看着别扭。

    “没,没怎么办,不耽误赶路。”

    “你等一下。”庄倞扬拽住林喃月的胳膊,强迫她停下来。蹲下身掀起她的右腿裤脚查看情况。

    女人细白的脚腕肿的像个馒头一样,看得人触目惊心!

    女孩从昨晚到现在心里应该都不好受,庄倞扬忍住教育她的冲动,二话没说,打横将人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准备带她去医院。

    “倞扬,我们最好先回组局一趟。我手机没电了,我们直接离开,不告知他们,他们会担心。而且我的证件还在包里呢,去医院需要登记的。”

    “好。”庄倞扬闻言改变方向。

    林喃月将头埋在男人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感受他心跳的频率。

    正在拍摄的是一场追逐的戏,一米八五的大块头演员追着池蓝满场跑,摄影师、收音师扛着器材在后面追,姚逊就是个疯批,一旦进入导戏状态对周围的大小事都充耳不闻,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庄倞扬抱着林喃月出现在拍摄范围内,他们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因为有人入画,拍摄被迫暂停。

    庄倞扬是何许人也,一看大家的状态就知道他们根本没发现剧组少了个人,简直太不负责任了,要是没有在手机关机前的最后一刻给他发信息,那她今天晚上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男人面沉如水,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小姑娘安置在休息椅上。

    “嘶。”林喃月倒吸一口凉气。

    “弄疼你了?”庄倞扬紧张的询问。

    “嗯,稍微有点。不过你抱抱我应该就没事了。”林喃月歪头冲着庄倞扬狡黠一笑。

    从不喊冤叫屈的小丫头,突然撒起娇来,庄倞扬毫无招架之力,弯下身子,将人圈在怀里大掌轻抚女孩儿的后背。

    林喃月的眼睛笑得像弯弯的月牙一样,被男人呵护的幸福和甜蜜全都挂在脸上。

    安抚好小丫头,庄倞扬起身去收拾林喃月的随身物品,然后再次打横将人抱起,离开剧组,从始至终没有分给其他人半个眼神。

    到了医院,庄倞扬不放心,硬是给林喃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医生看过片子后说庆幸没伤着骨头,只是软组织挫伤,不要剧烈运动,建议每三个小时局部冰敷一次,大约一个礼拜左右就可以恢复。

    “我们那个旅馆没有冰箱,要怎么冰冰袋啊?”林喃月的小眉头皱起了个“川”字,表情纠结仿佛是在思考世纪难题。

    “住院吧,那个破宾馆环境也不利于你养病,我今晚要赶回万朝市处理工作,你一个人住酒店我也不放心,医院里有护士,你住在这,我也能省点心。”

    “好,都听你的。”林喃月乖乖点头,对男人的建议照单全收。

    庄倞扬特别给林喃月安排了一个vip独立病房,还专门请了个护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小姑娘今天可能是吓坏了,一反常态的特别粘人,软绵绵的小手拉着庄倞扬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没办法,男人只好坐在她的床前,确认人已经熟睡了以后,才动作轻柔的将她细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放进本子里,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病房。

    伴随着病房门关上的声音,林喃月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病房天花板。

    从前她在男人身边谨小慎微,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他不满意,可如今她不必再这样苛待自己了,可以尽情的撒娇,享受男人的温柔和体贴。

    因为只要男人还爱着池蓝,他就不会厌弃自己这张脸,可以任由她为所欲为。同理,如果未来某一天,男人真的将池蓝从他心底深处剔除了,那任凭她再乖巧懂事也没有用,所以何必委屈自己呢。

    池蓝这两天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林喃月脚崴了,大家本来想就地解散,各回各家休整几天,等人齐了再回来拍摄。

    可林喃月坚持说自己没事儿,检查完就可以回来,但她嘴上说是如此,人却始终不出现,一走就是整整一个礼拜!

    剩下的演职人员中,出来池蓝都是男的。他们一群老爷们皮糙肉厚,觉得没什么,在哪待着都一样。

    可池蓝快要崩溃了,每天洗澡莲蓬头里都是冷水,还时断时续的生活她已经受够了,一天也不想多待!

    就在池蓝准备撂挑子走人,回家休息几天的时候,林喃月养好伤出院了。

    这下终于全员到齐,可以开机了,池蓝想走也走不成了!

    为期三天的拍摄结束,《姐妹》剧组返回邻省。

    池蓝在高铁站见到前来接她的苗小余,嘴巴像连珠炮似的说过不停,吐槽庄倞扬的傻逼行径和林喃月的骚操作。

    “蓝姐,你不会是对庄总余情未了,见他找了新欢气急败坏,在这吃飞醋呢吧?”

    “气急败坏是事实,余情真没有,飞醋更谈不上。自己上杆子给自己戴绿帽子,还是两次的狗男人,老娘可消受不起,老娘独美。”

    林喃月回到万朝市后,去了趟花鸟鱼市场,添置了几十多盆红玫瑰回来,将阳台布置成一片花海。

    晚上在庄倞扬下班之前,她坐到梳妆台前,仔仔细细给自己画了个艳丽的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红唇张扬,长长的眼线上挑勾勒出精致的眉眼。

    嗅着满室的玫瑰花香,和镜子里妖艳妩媚的脸庞,林喃月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从前的她谨小慎微,要靠一点一滴揣摩男人的心思,讨他欢心。可现在容易多了,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不就是角色扮演吗!还能难道她这个职业演员?照猫画虎而已,她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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