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怎么不去和牧蝉郡主说几句话?”正在李落发呆时,旁边的十皇子李玄悯偷偷问道,刚才跑过去和呼察冬蝉说了几句话,正逢父皇在和怀王说话,没有注意自己,甚为窃喜。

    李落微微一笑道:“不用了,以后说话的时候还多着呢。”

    “哦,对了,九哥要和他们一起去西府。”李玄悯恍然大悟道。

    李落正要说话,突然心头一动,却是对面的虬须大汉丁斩看了过来,李落抬头一笑,丁斩一凛,转开目光。

    酒过三巡,刘策起身向万隆帝一礼,问道:“皇上,此次西征,臣等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只是军中多是末将的幽州军和牧州游骑,明日便要起兵了,不知臣等在军中职务可有变动,如何协作?”

    话音一落,场中诸人除了李落和李玄悯都打起精神,听着万隆帝如何安排,谁知万隆帝随意说道:“无妨,到了军中,一切听辅国大将军李落的即可。”

    众将尽皆愕然,如果城中流言非虚,征西大军果然是命途堪忧,若只是随便走走还好,上阵杀敌,恐是不堪一击。

    呼察冬蝉忍不住站起来问道:“皇上,这个辅国大将军是谁啊?可是他么?”说完一指李玄慈。

    万隆帝愕然,问道:“你们还不知道?”

    呼察冬蝉奇怪的看了万隆帝一眼道:“我听说他叫李落,可是刚才我仔细听得你们念了一遍,没有叫李落的呀?”

    万隆帝大笑道:“看来是朕的不是了,李落,和诸位将军见个面。”

    李落缓缓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道:“在下便是李落,幸会诸位将军郡主。”

    呼察冬蝉惊呼一声,看看李落,又看看李玄慈,讶然道:“你不是李落啊。”

    李玄慈脸色微微一变,淡淡说道:“李落是本王九弟。”

    呼察冬蝉眨眨眼睛,看看李落,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一边的石冲说道:“咦,原来你是大将军,怎么这么年轻文弱,倒像个读书的书生。”

    刘策连忙喝道:“石冲,皇上面前,怎可胡言,还不快给九殿下赔礼谢罪。”

    石冲撇撇嘴,刚要站起来,李落微微一笑道:“不用,石将军说的是真话。”

    石冲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赔礼还是坐下,转头看刘策,刘策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石冲一时僵站在席前。李落接道:“石将军,坐下吧,以后还要和将军在一起很长时日,不必拘礼。”

    石冲闷声坐下,几人互望几眼,都是有些失望,虽说来之前已然听到些流言蜚语,只是众人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期盼这辅国大将军并不像众人所说,也是侥幸宫中平乱确为李落所为,只是眼下一见,李落年纪轻轻,清秀萧索,英气远不及李玄慈,都有些颓然,果然和流传一样,一众将领只是要陪着这卓城的新贵去西府换身功名罢了。

    众将坐在席上都有些食不下咽,勉强强颜应承几句,犹是呼察靖和石冲两人都是眉头紧缩,怀王、三皇子李玄旭和四皇子李玄郢三人却是大赞皇上圣明,恭祝此次西征可以大获全胜,只是李玄旭言辞露骨,多了些别的意味。李落轻轻笑笑,转头看着门外,没有理会。

    呼察冬蝉眼珠一转,起身说道:“皇上,我们科库族在与尊贵的人一起喝酒时都喜欢舞兵舞,不似宫中女子的吹拉弹唱,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

    呼察靖低声说道:“冬蝉,快坐下。”呼察冬蝉定睛看着万隆帝,直当没有听到兄长说话。

    万隆帝来了兴致,问道:“哦,还有这种事情,朕倒想见识见识科库族的兵舞。”

    余下几人也来了兴趣,纷纷议论起来,呼察冬蝉巧笑道:“皇上,这兵舞若有两个人来跳最为好看。”说完瞄了瞄李落,道:“听闻大将军武艺不凡,不知道能否和冬蝉一起,只要能跟得上冬蝉的步伐就好,放心,不会伤到大将军的。”首发.. ..

    怀王李承越问道:“牧蝉郡主,这两人和一人有何区别?”

    呼察冬蝉笑道:“王爷,这兵舞本传自科库族年轻女子寻找心上人时跳的舞,只有跟得上喜欢的女子脚步的男子才有机会追求自己的意中人,如果一个人跳,这舞怎么能好看?”

    怀王喜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可惜本王老了,要不然本王也去试试了。”

    呼察冬蝉提身一纵,在空中一个美妙的转身,稳稳的落下,站在厅中,身法端是轻盈灵动,众人都喝了一声彩。

    四皇子李玄郢本想出场试试,只是看见呼察冬蝉的身法轻功,咽了一口唾沫,按耐下来。

    三皇子李玄旭笑道:“好,好一个美人舞,九弟,佳人相邀,可不能落了我们李氏皇室的面子。”

    怀王李承越接道:“是啊,玄楼,怎好叫牧蝉郡主一人独舞,你也去试试,说不定能追得上牧蝉郡主。”

    万隆帝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李落,李落微叹一声,笑语道:“皇上,牧蝉郡主身法不凡,献丑不如藏拙,玄楼就不试了,若哪位皇兄有意,倒可上前一试,莫不七皇兄去试试?”

    呼察冬蝉一皱琼鼻,冷哼一声,低声说道:“胆小鬼。”

    万隆帝略一沉吟道:“好,玄慈,你不妨去试试。”

    李玄慈一愣,看了看呼察冬蝉,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长身而起,道:“如此,玄慈就献丑了,牧蝉郡主,请。”

    呼察冬蝉抿嘴轻笑道:“这样才好嘛,你要小心些。”说完从腿上的长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米公公勃然变色道:“大胆,来人给我拿下。”

    万隆帝一摆手,不悦道:“米公公,何必大惊小怪,退下。”

    “是,”米公公向萧百死打了个眼色,后退几步。

    呼察冬蝉瞅瞅米公公,微微撇嘴道:“这匕首在我们科库族中叫守身刃,科库族女子护身用的,刀不离身,如果到了紧要关头,这匕首是要来自绝性命,防遭恶人侮辱的。”

    众位皇子相顾骇然,科库族女子竟然这般刚烈,李落也仔细看了看这把护身刃,刀薄如柳叶,宛如新月,煞是好看,许是藏在长靴之中,侍卫不好仔细搜查,这才带进了万盛宫。

    呼察冬蝉向李玄慈招手,示意七皇子过来。李玄慈走进,闻到呼察冬蝉身上的阵阵幽香,一时如坠梦中,待到呼察冬蝉将守身刃提到李玄慈面前,李玄慈让这逼人的寒气一激,心中一凉,却见眼前的俏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李玄慈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一声,正颜道:“郡主,请。”

    “七殿下,一定要跟紧了,要不然会被守身刃割伤的。”说着呼察冬蝉用手轻轻一带守身刃,在方圆之地身形开始腾空挪转,守身刃上下翻飞,像一道银色丝带绕着呼察冬蝉飘转,李玄慈大骇,急忙跟在呼察冬蝉周身尺许之内,数次李玄慈都能感觉出守身刃刀风扫过后背,激起了一身的寒栗。

    初时,李玄慈还能跟上,慢慢呼察冬蝉越来越快,李玄慈已是额头见汗,呼吸急促,已见难色。呼察冬蝉看见,眉头轻皱,轻轻说道:“七殿下,我收刀啦。”说完,素手一挥,翻飞的银光拢入刀鞘之中,静静的站在厅中。

    李玄慈面显赧色,拱手一礼道:“郡主好轻功,本王远不及。”

    呼察冬蝉笑道:“没关系,总比有些人试都不敢试强多了。”

    李玄慈看了李落一眼,抱拳一礼,回到席榻前坐下。万隆帝看着呼察冬蝉,有些意犹未尽,随即说道:“玄楼,可要前去试试?”

    李落笑着摇摇头,呼察冬蝉愠怒,守身刃倏地跳脱出来,刀光随身,宛如游龙,在厅中盘旋飞舞,比之刚才更快了七分,李玄慈骇然,若一开始呼察冬蝉就这般迅捷,自己怕早就丧命在守身刃下了。

    没有李玄慈在一旁,呼察冬蝉的身法更见流畅圆润,仿若行云流水,进退身影千变,青袖摆舞,纤腰拧绦,端是曼妙万分。

    娇躯腾转,手臂腿腰都能带转这守身刃,进退之间,只见这一丝白线在身上各处盘旋,一如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的仙家之舞。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提着心,就怕这守身刃在这玲珑的娇躯上划出哪怕是一道小的伤口。李落与萧百死眼中俱见震惊,呼察冬蝉方圆之内的腾挪变化无方,竟似在楚影儿之上。

    正在李落聚精会神之间,这守身刃似是一时失手,脱开呼察冬蝉的娇躯,迅若惊雷,直奔李落而去,万隆帝和众将一声惊呼,声音未落,刀已近李落面门。

    李落面容不改的看着刀光,眼见就要血溅当场,突地青衣一绕,守身刃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呼察冬蝉的手中。

    万隆帝长出了一口气,面见不愉,呼察靖连忙起身,行至堂中深深一礼道:“皇上,殿下,舍妹一时技疏,惊扰了圣上和九殿下,还请赎罪。”

    呼察冬蝉说道:“我的守身刃,我自然能追的上的。”

    呼察靖回头怒声道:“胡闹,还不谢罪。”

    呼察冬蝉气鼓鼓的看了其兄一眼,走到呼察靖身旁。万隆帝沉默不语,一时厅中落针可闻,李落似是刚刚回过神来,笑道:“皇上,这兵舞果然不凡,舞好人更好,皇上果然有眼光,初次见面就御赐了一位轻功天下少有的郡主,恭喜皇上了。”

    万隆帝见李落如此说,便大笑一声道:“不错,舞好人更好,朕怎么会怪罪,呼察将军,牧蝉郡主快快免礼。”

    呼察靖谢恩起身,呼察冬蝉十分不愿的也谢了一礼。

    四皇子李玄郢冷笑道:“老九真是好定力啊,刀快破颅了都没有躲闪一下,果然胆识过人。”

    李落一笑,没有应声。三皇子李玄旭笑道:“九弟是不是看着牧蝉郡主美若天仙,舞惊天人,一时忘了躲吧。”

    李玄慈截道:“九弟定是相信牧蝉郡主能追上这守身刃,这才不躲的,依牧蝉郡主的轻功,这方圆之内,怕是转念及至。”

    怀王也接道:“哈哈,刀光这么快,那能看得清,玄楼,你是不是刚才没有看清,等看清了,刀已被牧蝉郡主截下了?”

    李落轻轻一笑道:“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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