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的思绪开始进入了一段回忆之中,他将这段往事所带给他的感情化作音符并通过手中的里拉琴表达出来……

    第二乐章。

    亚斯格特,仲夏,正午。

    格拉兹海姆宫,奥汀的寝宫。

    弗雷正在与奥汀对棋,奥汀一不留神,弗雷突然用他的骑士将死了奥汀的国王。

    “义父,不好意思,儿臣又赢了。”弗雷红着脸说道。

    “哈哈哈哈。”奥汀开心得笑了起来并说道,“弗雷啊,托尔和霍尔德尔以及伯伦希尔每次与朕对棋时都没有一次胜局,可你与朕对棋时却从未有过败局。你可真是天纵聪明啊。”

    弗雷摸了摸头,害羞地说道:“义父过奖了。”

    奥汀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幕正巧让刚刚走进奥汀寝宫的霍尔德尔看到。

    霍尔德尔看着十分开心的奥汀与弗雷,很不高兴地问道:“父皇,弗雷,你们在干什么呢?”

    奥汀笑着看了霍尔德尔一眼并说道:“哦,是霍尔德尔啊,朕正在跟弗雷下棋。你看,弗雷每次都能战胜朕,比你跟托尔强多了。”

    “哼!”霍尔德尔尖酸地说道,“这可证明不了什么,谁知道弗雷的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呢?兴许还就是职业棋手呢,哈哈哈哈。”

    弗雷默默地低下了头。奥汀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棋盘并站起身来怒视着霍尔德尔,眼前的棋子被震得洒落了一地。

    弗雷和霍尔德尔心中一惊,二人都呆呆地看着奥汀。奥汀指着霍尔德尔的鼻子并用阴沉的口吻说道:“你把你刚刚说过的话再给朕重复一遍。”

    弗雷赶忙站起身来,一下子握住了奥汀指着霍尔德尔的手说道:“义父,您别生气,儿臣觉得二哥来找义父可能是有事情要跟义父商量。儿臣先回避一下,你们先聊吧。”

    说罢,弗雷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奥汀的寝宫。

    “弗雷,你回来。”奥汀连忙向快速离开的弗雷叫道。奥汀见弗雷没有回头,便又转过脸来怒视着霍尔德尔说道,“你给朕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朕没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许去!”

    说罢,奥汀也愤怒地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奥汀离开后,霍尔德尔狰狞着面目自言自语道:“父皇,您就是一个大混蛋!”

    弗雷来到了格拉兹海姆宫的天台上,毒辣的艳阳高挂在空中,四周的蝉鸣声不绝于耳。弗雷望着一望无垠的蓝天,眼神显得是那样的迷茫,那样的恍惚。

    一头金雕盘旋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弗雷的目光始终跟随着这头金雕,他伤感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奥汀在弗雷的身后轻轻地走了过来,又轻声地喊道:“弗雷。”

    弗雷轻轻地转过脸来,苦笑了一下并叫道:“义父。”

    奥汀摸了摸弗雷的头并说道:“弗雷啊,霍尔德尔那孩子从小就对你很刻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弗雷摇了摇头,同样轻声地说道:“儿臣从来都没有理会过别人说什么,可是儿臣真的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奥汀看着惆怅的弗雷轻声地问道:“弗雷,你怎么总是这么想呢,莫非说朕和你义母对你不好吗?”

    “不。”弗雷连忙说道,“义父义母还有去世的皇祖父都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作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从小就能生活在帝王之家,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儿臣至死都难以回报义父义母的恩情,怎么能说义父义母对儿臣不好呢?”

    “弗雷,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要始终记得,在义父的眼中,你永远是义父最棒的儿子。”奥汀笑了笑,并指着空中的金雕说道,“你在义父的心中就像那头翱翔的金雕一样,威武勇猛,血性刚毅。弗雷,你就是义父最宝贵的儿子。从此以后,你就把朕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把你义母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好吗?”

    弗雷激动地点了点头并说道:“好。”

    奥汀也笑着点了点头并说道:“好,霍尔德尔还在朕的寝宫中等着呢。回去之后朕就叫他向你道歉,我们回去接着下棋好吗?”

    “好。”弗雷再一次笑着点头道,奥汀与弗雷并肩走下了格拉兹海姆宫的天台。蝉鸣声依旧充斥在格拉兹海姆宫的四周,红日则依旧高挂在空中释放出万丈光芒,金雕也依旧在格拉兹海姆宫上方的长空中展翅翱翔,直冲九霄。

    弗雷的回忆落下了帷幕。此时弗雷演奏出的乐曲已经不再是一个仅仅围在自己周围的结界,这时弗雷的音乐所展现的气势与悦耳的程度已经与泰山王所演奏出的音乐的气势和悦耳的程度分庭抗礼,泰山王所演奏的音乐已经无法再侵入弗雷的心灵一丝一毫了,两人的乐声已经在两人距离的正中间形成了一个分水岭。对于泰山王的琴声来讲,弗雷只有数步之遥,却似乎是万里之远。

    泰山王感受到了弗雷的乐声中所包含的像大海一般深邃的父爱和男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也感受到了那乐声中对父亲离世的悼念和深沉的哀愁,弗雷用琴声将这些感情抒发到了极致。此时泰山王已经感到自己的演奏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但他下定决心必须要用强大的凤凰琴的琴声打败弗雷用一支普通的里拉琴演奏出来的音乐。泰山王尽力不去接受弗雷的音乐,依旧专心用凤凰琴演奏出世上最好的音乐从而打败弗雷的演奏。

    弗雷依旧能感受到凤凰琴那强大的威力,他很清楚自己只能靠乐曲的感染力来打败凤凰琴那与生俱来具有法力的乐声。弗雷只得继续进入到另一段回忆之中,他必须利用人生中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来化作音符从而在力量上压倒凤凰琴的琴音。

    弗雷继续拨动着里拉琴的琴弦,他思怀着自己记忆深处的又一段往事……

    第三乐章。

    亚斯格特,深秋,破暝。

    恒星天后府,芙莉嘉的寝宫。

    芙莉嘉正穿着睡衣坐在自己的圆床上,她的腿上覆盖着一条被子。此时的她面色蜡黄,双眼无神,显得十分虚弱。弗雷坐在她的床边,左手捧着药碗,右手用汤匙舀着一勺勺的汤药,不停地用嘴吹散汤药的热气,之后再递到芙莉嘉的嘴边,将汤药喂到芙莉嘉的口中。

    芙莉嘉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汤药,她微笑着看着向汤匙中的药水吹气的弗雷,而后轻声说道:“弗雷,霍尔德尔跟伯伦希尔都不如你这么孝顺。义母要是有你这样一个亲生儿子该有多好啊。”

    弗雷看着芙莉嘉笑了笑,也同样轻声地说道:“义母,儿臣虽然并非您所亲生,可是儿臣一直把您当亲生母亲一样看待。您跟义父还有去世的皇祖父从儿臣小时候起就呵护儿臣,关怀儿臣,对儿臣和大哥、二哥以及小妹一视同仁,儿臣又怎能不加以回报呢。”

    芙莉嘉听后笑得更灿烂了,她忽然接过了弗雷手中的药碗,弗雷一下子感到有些错愕。芙莉嘉将药碗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她一下子伸出双臂,对弗雷说道:“弗雷,你抱抱义母。”

    弗雷一下子开心得笑了起来,他也伸出双臂,与芙莉嘉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芙莉嘉在弗雷的耳旁轻声地说道:“弗雷,义母有时感觉,这一生能有你这一个孩子,义母就心满意足了。”

    弗雷也在芙莉嘉的耳旁轻声说道:“义母,儿臣此生能承欢于您和义父的膝下,也是儿臣三生有幸。儿臣愿意侍奉义父义母一辈子。”

    弗雷与芙莉嘉幸福地抱在一起。这时,伯伦希尔从芙莉嘉的寝宫外走了进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哟,三哥正跟母后撒娇呢,妹妹还以为三哥是来探望母后病情的呢。”伯伦希尔用酸刻的口气说道。

    弗雷与芙莉嘉连忙松开对方,弗雷赶忙说道:“哦,我的确是来探望义母的。伊姆霍特普叔叔刚刚来过,临走之时他给义母开了一剂药方。现在义母正在服药,我刚才就给义母喂了几口药。”

    芙莉嘉也赶忙说道:“弗雷确实是来探望我的,你看,这还有半碗药我还没有服完呢。”

    “呵!”伯伦希尔冷笑道,“看来三哥还真是孝顺啊,没想到三哥这个养子比我跟二哥这两个亲生的还要孝顺,不知道三哥如此积极表现能不能换来父皇会在未来把帝位传给三哥这个外人呢?”

    弗雷一下子扬起脸,惊讶地看着伯伦希尔,一旁的芙莉嘉大声怒斥道:“伯伦希尔!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说罢,芙莉嘉便咳嗽起来。

    “义母。”弗雷急忙用手去拍打芙莉嘉的后背,他转过脸来对伯伦希尔怒斥道,“小妹!如果你只对我说这些话也就罢了。可义母现在正在生病,希望你不要说一些让义母生气的话来。”

    伯伦希尔恶狠狠地看着弗雷吼道:“三哥!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这个外人凭什么来教训我。我告诉你,你没这个资格!”

    芙莉嘉一边咳嗽着一边指着伯伦希尔喊道:“你给我滚!滚出去!”

    “哼!”伯伦希尔气愤地转身扬长而去。

    弗雷一边拍打着不停咳嗽着的芙莉嘉,一边对芙莉嘉劝慰道:“义母,您别生气了。小妹年纪小,不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芙莉嘉一边咳嗽着一边对弗雷说道:“义母没事。”

    弗雷对芙莉嘉轻声说道:“义母,您先把药都喝了,然后躺下睡一会儿吧。”

    芙莉嘉点了点头,弗雷又将剩下的药给芙莉嘉喂了下去,之后芙莉嘉躺了下来。弗雷轻轻地将被子盖在芙莉嘉的身上,再次对芙莉嘉轻声说道:“义母,您睡吧。”

    芙莉嘉微笑了一下,之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弗雷看了看即将入睡的芙莉嘉,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呼了出来。他默默地走到芙莉嘉寝宫的阳台上,惆怅地眺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夕阳映红了西边的天空,远处的枫树林飘零着大片的红枫叶,与火红的晚霞辉映在一处。

    弗雷感到夕阳的阳光是如此的黯淡,他莫名地感伤起来。

    这时,忽然有两只手悄无声息地扶在了弗雷的双肩上。弗雷猛地回头看去,而后急切地说道:“义母,您怎么起来了?你要多休息啊。”

    芙莉嘉虽然是一脸病态,但仍然微笑着对弗雷说道:“我就是想站起来走走。弗雷,你在看什么呢?”

    弗雷惆怅地朝夕阳望去并说道:“儿臣在看落山的残阳。”

    芙莉嘉摸了摸弗雷的头,略带感伤地说道:“弗雷,你别太在意伯伦希尔刚刚说过的话。只要你记住,你在义母和你义父的眼中是我们最好的孩子就行了,用不着去理会任何人对你的偏见。”

    “嗯。”弗雷苦笑着点了点头,依旧用双眼望着西坠的赤乌。

    芙莉嘉陪着弗雷一起眺望着落山的太阳,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待太阳渐渐西沉,只剩一缕阳光时,弗雷忽然问道:“义母,是不是太阳就算再怎么散发出无限的光辉,但最终总是要落山的,对吗?”

    芙莉嘉感伤地看着弗雷的侧脸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呢?”

    弗雷再次苦笑了一下说道:“义母,对于有些人来讲,有些事情,是与生俱来的。就算再怎么想要改变,最终可能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芙莉嘉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弗雷啊,不是这样的。你今天看到太阳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可明日一早太阳是不是又要重新升起呢?”

    弗雷眨了眨眼看着芙莉嘉,没有作答。

    芙莉嘉用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弗雷说道:“弗雷,你在义母和你义父的心中就像是那轮红日一样,在它沉入西山的时候,就像是你在遇到挫折、嘲笑和困难时一样的情绪失落和低迷一般。可你最终都能够像从东方初升的太阳一样,奋发图强,不惧坎坷,最终都能高挂在蓝天之上光耀四方,普照大地,对吗?”

    弗雷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得是那样地由心而发。

    芙莉嘉也笑了,她再一次摸了摸弗雷的头说道:“弗雷,我们进屋吧。”

    “好。”弗雷点了点头,随芙莉嘉一起离开了阳台,回到了芙莉嘉的寝宫中。

    西边的太阳所留下的最后一抹阳光逐渐消沉,晚霞仍然映照在西边的天空,红枫叶也仍然飘散在晚霞的周围,显得是那样的婉约,那样的绝美。

    弗雷的回忆再次告一段落,他那美妙的琴声中完美地展示了对母亲的眷恋以及对博爱的追忆。这时弗雷所演奏出来的乐曲已经冲破了与凤凰琴的乐声所交接的中线,泰山王已经感到凤凰琴的琴音已经无法打败弗雷用一支普通的里拉琴所演奏的乐声了。此时泰山王的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他只得用凤凰琴的琴音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道结界,意图不被弗雷那美妙的琴声攻击到自己。

    弗雷已经感到自己的琴声已然占据了上风,但刚刚领教过凤凰琴威力的他心中十分清楚,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打败泰山王,凤凰琴的琴声是始终有能力再次反戈一击,战胜自己的。

    弗雷仍然忘情地拨动着里拉琴的琴弦,他那取胜的决心将他的思绪带入到了第三段回忆之中……

    第四乐章。

    水族自治领,孟冬,月夜。

    勒拿湖上。

    一叶扁舟荡漾在微风轻拂的湖心中,一对热恋之中的男女坐在扁舟上,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两人互相深情地对视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女孩忽然笑着看着男孩说道:“弗雷啊,你就这么喜欢一直这样看着我吗?”

    弗雷也笑着前倾着身体,用双手托住了自己的两腮并说道:“我就是喜欢这么看着我的温蒂妮啊。就算是一直看下去,看到老死,我都感觉还看不够呢。”

    温蒂妮笑着撇了撇嘴说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

    弗雷眨了眨眼说道:“才不是鬼话呢,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真的希望一辈子都把你抱在怀里,哪儿都不让你去。”

    “讨厌,你好坏。”温蒂妮一下子站起身来,撅起了小嘴说道。紧接着温蒂妮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弗雷,脱去了她身上那件美丽的霓裳。

    弗雷瞪大了双眼,看着全身仅剩下一件胸衣和一条三角裤的温蒂妮的背影,弗雷顿时血脉喷张。

    温蒂妮转过脸来看着弗雷,故意嗔怪地说道:“我不陪你玩了,水族还有很多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呢。你自己一个人在勒拿湖上划船吧,我要回家了,再见。”

    说罢,温蒂妮一个鱼跃,一头扎入了勒拿湖中。

    “哎!”弗雷连忙起身想要留住温蒂妮,但跳入湖中的温蒂妮转眼之间便消失无踪。

    弗雷捡起了温蒂妮留在船上的衣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得面向四方不停地大喊道:“温蒂妮!温蒂妮!”

    弗雷坐下来,摇起了双桨。他一边划着船一边借着月光在已经结出一层薄薄的冰凌的广阔的勒拿湖的湖面上寻找着温蒂妮的踪迹。

    弗雷一边喊着温蒂妮的名字一边四下里张望着,但仍然没有见到温蒂妮的半点踪迹。

    弗雷感到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他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仅剩一条内裤,然后一个鱼跃,也扎入了冰冷的勒拿湖中。

    弗雷睁着双眼在湖底一边潜泳一边继续搜寻着温蒂妮的踪迹,他在水中四下里张望着,仍然没有见到温蒂妮的影子。

    弗雷游了一会儿,感觉湖水十分的寒冽,这时他想要浮出水面去换气。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脚腕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无法向上游去。

    弗雷连忙朝自己的脚下看去,他发现自己的脚腕已经被一束苦草紧紧地缠住了,使得自己无法移动。

    弗雷拼命想将脚从苦草的缠绕中拉拽出来,可他越是用力拉拽,苦草缠绕的力度就越是牢固。

    弗雷伸出手去,想将胜利之剑幻化出来然后用剑斩断苦草,可这时就连胜利之剑也无法在他的手中出现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正身处水下,无法使用法术。

    此时无法呼吸的弗雷感到脑部开始缺氧,他用力摇了摇头,尽量使自己不会昏迷过去。

    虽然弗雷尽量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他还是慢慢地陷入了昏迷,就在此时,波塞冬三叉戟突然刺穿了裹住弗雷脚腕的那团苦草。当弗雷的口鼻中不停地向外冒出水泡时,温蒂妮一下子抱住了弗雷,并带着弗雷向湖面上方游去。

    温蒂妮将弗雷带上了湖面,并将弗雷一直带到两人所乘的那条小舟上。温蒂妮将弗雷放上了船,而后自己又翻身上了船,并将手中的波塞冬三叉戟扔在了一旁,开始给昏迷的弗雷实施急救措施。

    温蒂妮先是不停地拍打着弗雷的脸,喊着他的名字。见弗雷没有任何反应,温蒂妮便捏住弗雷的鼻孔,嘴对嘴地朝弗雷的口中呼气,然后不停地用双手按压着弗雷的胸部。

    这样周而复始地做了几次之后,昏迷的弗雷突然咳嗽了起来,口鼻中不断地流出大量的湖水。

    温蒂妮一下子笑了起来,弗雷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温蒂妮正笑着看着他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弗雷一把便抱住了温蒂妮问道:“温蒂妮,你刚才生我的气了?”

    温蒂妮也抱着弗雷说道:“没有,我刚才只是逗逗你玩。没想到你居然跳到湖里面找我,你不知道你刚才可是把我给吓坏了。”

    弗雷微笑着松开了温蒂妮。他突然发现,坐在船上的温蒂妮的腰部以下居然变成了鱼的后半身。

    看着变作美人鱼的温蒂妮,弗雷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他喃喃地说道:“温蒂妮,你真的好美。”

    温蒂妮笑了笑,低下头朝着自己的下半身吹了一口气,一股蓝色的气体从温蒂妮的口中吹出,散发到温蒂妮变成鱼身的整个下半身。只见温蒂妮的下半身再一次慢慢地变成了人的形状。

    温蒂妮得意地看着弗雷问道:“我们水族的法术好玩吧?”

    弗雷开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玩,你变成美人鱼的样子真的太美了。”

    这时,温蒂妮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上只有两件内衣,她连忙绰过了扔在一旁的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弗雷见状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上只有一条内裤,他也赶忙从一旁绰过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两人默默地低下了头,羞红了脸,又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温蒂妮首先开了口,她低着头轻声地说道:“弗雷,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的初吻可是给了你咯。”

    “啊?”弗雷一下子没有弄明白,然后又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哦。”

    温蒂妮仍然低着头问道:“弗雷,你是除了先父和哥哥之外唯一一个抱过我的男人,即使我穿着衣服也没再被其他的男人抱过。可刚才我只穿内衣的时候,也被你抱过了,对吧?”

    弗雷也低着头应声道:“嗯。”

    温蒂妮轻声地说道:“弗雷,我从来没有仅穿着内衣被男人抱过,你是第一个,你要对我负责哦,我可不想再以这副样子被第二个男人抱。”

    弗雷再一次将温蒂妮抱在了怀里,激动地说道:“温蒂妮,你这样说我倒是放心了,我生怕有一天你会不爱我了,你会离开我。如果你让我对你负责的话,你就永远都属于我了,我们也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这时,天空忽然飘洒下点点雪花。当一片雪花落在了温蒂妮的脸颊上时,温蒂妮抬头望着天空说道:“下雪了。”

    弗雷依旧紧紧地抱着温蒂妮说道:“没关系,只要我一直这么抱着你,你就不会感到寒冷了。”

    温蒂妮幸福地依偎在弗雷的怀中,银色的月华覆盖在静谧的勒拿湖上,绚丽的雪花静静地洒落在勒拿湖上。扁舟上靠在一起的两人的倒影也映衬在勒拿湖中,那倒影是如此的美丽。远处的湖面上,两只天鹅并肩游弋着,其中一只天鹅不停地用头抚弄着另一只天鹅的脖颈,而后两只天鹅渐渐地朝更远处游去。玉轮则始终高挂在夜空之中,而月色下的勒拿湖显得是如此的委婉,如此的醉人。

    正所谓: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

    当弗雷的这一段回忆缓缓落幕之时,弗雷的双眼滴落下两滴晶莹的泪花。这时,随着弗雷的演奏接近尾声,海姆冥界中茂盛的树木顿时全部枯萎,黄叶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一地,海姆冥界之中的高山岩石顿时崩裂开来,海姆冥界的四处都产生了爆炸。爱情本就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更何况是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大爱的力量。弗雷的琴声已然惊天地泣鬼神,泰山王的心灵和凤凰琴的琴声又怎能阻挡?

    当弗雷弹出最后一个强音时,泰山王的心灵已经被彻底震撼,围在他身旁的凤凰琴的琴声所形成的结界顿时被弗雷的琴声彻底击碎。泰山王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倒地不起。

    当泰山王挣扎着意欲爬起身来之时,胜利之剑突然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弗雷用泪眼盯着泰山王问道:“泰山王,你认输吗?”

    泰山王的双眼也流下了两行热泪,他激动地看着弗雷说道:“弗雷大公,本座以前是一具毫无信念,毫无理想的行尸走肉,只知道听从瓦尔哈拉神殿官员的号令。但今日领教了大公的音乐之后,发现大公的胸襟竟然是如此的广阔,本座从此不会再继续追随伯伦希尔殿下了。从此之后,本座愿意追随您一同返回恒星天国,推翻洛基陛下的统治!”

    “好!”弗雷将胜利之剑扔在了一旁,俯下身扶住泰山王的双臂并说道,“若能得到泰山王的辅助,本座相信我们一定会重返恒星天国,推翻洛基的暴政!”

    弗雷与泰山王坚定地看着对方,又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泰山王来到昏迷的包尔、沙拉曼达以及埃尔的身旁,朝他们每人的脸上吹了一口气。只见三人都缓缓地醒了过来。

    沙拉曼达慢慢地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本座这是在哪儿?”

    随后沙拉曼达一眼看到了泰山王,他的心中陡然一惊,举起雷沃汀剑便要向泰山王砍来。

    弗雷连忙过去攥住了沙拉曼达的手说道:“沙拉曼达侯爵,泰山王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沙拉曼达瞪大了眼睛看着弗雷,一旁已经清醒的埃尔也显得十分不解,坐在地上的包尔也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弗雷一五一十地将几人昏死之后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包尔、沙拉曼达和埃尔三人都笑了起来。

    包尔看着泰山王高兴地说道:“泰山王,你从此之后能跟随我们,那我们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泰山王笑了笑说道:“包尔太皇,这是臣应该做的。”

    这时,泰山王突然听到了伯伦希尔用法术向他传来的话语:“泰山王!你这个叛徒,你给本座记住,本座是不会放过你的!”

    泰山王微微一笑,也用法术给伯伦希尔回了一句话:“伯伦希尔殿下,有句古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下官今天遇到了弗雷大公,从此之后便不会再追随您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了。再见了,伯伦希尔殿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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