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净火天国朝会。

    奥林匹斯山,斯泰法尼峰。

    所罗门神殿。

    “包尔,前几日朕命你执行在全净火天国范围内征收临时丁税,目前都收上来了没有?”高高地坐在中央宝座之上的宙斯问道。

    包尔此时从大臣队列中闪出回禀道:“陛下,还没有完全收缴上来,目前只收取了三分之二。”

    宙斯突然右手握拳在宝座的扶手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整个大殿内的臣子们都顿时惊惧起来。

    宙斯突然从宝座上站起来,指着包尔嚷道:“包尔!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如何居于相位?”

    包尔连忙回禀道:“陛下,今年净火天国收成不好,百姓也很疾苦。对于陛下临时附加征收的丁税,百姓颇有微词。依臣之见不如就此打住,能收多少是多少吧。”

    宙斯此时显得更加愤怒:“包尔!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把这件事办好都是朕的原因,还是说朕就是个暴君?”

    “陛下!臣万万不敢。”包尔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

    “来人!”宙斯高喊一声。

    “有!”这时从大殿外进来了两名卫士。

    “将包尔给朕拖出去,杖脊八十!”宙斯命令道。

    “是!”两名卫士应声着就要过来将包尔拖出去。

    这时群臣有的惊诧地看着宙斯,有的则在下面小声议论。这时恩基从大臣队列里面闪出,喝止住了卫士:“且慢!”

    恩基跪倒在大殿上,为包尔求情道:“陛下,今年的收成确实不好,再加上去年就实行了税制改革,地主的一部分税负被转嫁到了农民的身上,所以百姓对于此次临时征收的丁税确实颇有怨言。陛下给出的时间也太短,包尔公爵也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税征齐。陛下,此次征税的任务并非包尔公爵一人执行,臣也有份。如果说包尔公爵有错,那臣作为副相一样有错。陛下如果非要责罚的话,就请连臣一起责罚吧。”

    宙斯听了恩基的谏言后更是火冒三丈:“好啊!你也有份是吧?卫士!连同恩基一并拖出去,同样杖脊八十!”

    “是!”两名卫士回应道,之后两名卫士分别将包尔和恩基拖出了大殿。

    群臣都回头向殿外望去,这时宙斯对群臣说道:“今后谁再完不成朕所交给的任务,就像他们两个一样!明白了吗?退朝!”

    宙斯转身离开了大殿,群臣都呆呆地站立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散去了。

    奥汀正走在通往奥林匹斯山山下的阶梯上,这时突然有人在他的背后叫住了他:“奥汀伯爵。”

    奥汀回过头去一看,原来是净火天军将军马杜克,便招呼道:“是马杜克子爵啊。”

    “奥汀伯爵,今天宙斯陛下究竟是怎么了?”马杜克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呢,感觉最近陛下的举止和行为都非常奇怪。”奥汀也感到难以理解。

    “您看,目前净火天国并没有大丰收,况且现在也没有战争将要发生。可陛下为何会在几天前突然决定征收附加丁税呢?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马杜克皱着眉头说道。

    “可不是吗,而且今天陛下居然为了这件事发了这么大的火,竟然当着群臣的面就宣布对家父和令尊用刑。以前有官员犯错,陛下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处理过啊。”奥汀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马杜克点了点头,之后又很神秘地向奥汀说道,“对了,奥汀伯爵,您听说了吗?据说失踪的普罗米修斯子爵是在一个月前阿瑞斯殿下被册封为储君的晚宴之后,在奥林匹斯山的走廊里离奇身亡了。现在同僚们可是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啊。”

    奥汀也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了啊,确实是有一个月左右没看到普罗米修斯子爵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马杜克凑近了奥汀询问道:“下官听说普罗米修斯子爵死亡之时,只有宙斯陛下跟令尊两个人在场。您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吗?”

    奥汀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本座也听说了,可本座并不敢问家父。不过那晚家父确实很晚才回到宰相府,而且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马杜克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奥汀伯爵,本座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朝中暗潮汹涌,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朝中会有大事发生。”

    奥汀也点了点头道:“是啊,现在朝中危机四伏,我们还是明哲保身吧。”

    马杜克再次点了点头,两人一番礼数之后,各自离去。

    三日后,净火天国临时朝会。

    所罗门神殿。

    宙斯慵懒地坐在宝座上,对跪在下面的包尔说道:“包尔,既然你没有把应该征收的附加丁税收齐,依朕看你也不用再继续收了。不如朕给你想个办法,朕拨给你一百万军队,你跟恩基带着奥汀和马杜克率领军队到尚未缴齐丁税的地区去。凡是还未缴纳丁税的人家,每家抓一名壮丁就地编入军队,你看如何?”

    宙斯此言一出,殿内群臣一片哗然。包尔连忙启奏道:“陛下,万万不可。百姓本就对附加丁税怨声载道,如果再这样做,将可能会激起民变啊!”

    宙斯起身怒斥道:“包尔!你没有将丁税征齐,朕已经绕了你一回。难道你现在还要抗旨不成吗?”

    这时恩基也出列跪下启奏道:“陛下,臣冒死进谏。如果臣和包尔公爵率军前去抓丁,恐怕届时人民真的会造反啊,陛下!”

    “够了!朕告诉你们,明天你们两个就给朕率领一百万大军前往没有缴齐丁税的地方去抓丁。如果你们惹得老百姓造了反,朕就摘了你们两个的脑袋!退朝!”宙斯说完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殿。这时大殿之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都愕然地看着离去的宙斯。包尔和恩基跪在地上,更是瞠目结舌。

    次日,包尔、恩基、马杜克三人骑着三头独角兽,奥汀则骑着他的爱马斯莱布尼尔。四人率领一百万净火天军骑兵,如出征般浩浩荡荡地向尚未缴齐丁税的地区进发。

    四人在行军途中始终不发一语,当大军行至一半之时,包尔突然对恩基问道:“恩基侯爵,你对自己曾经的理想有过动摇没有?”

    恩基突然一愣:“公爵为何如此发问?”

    包尔缓缓地说道:“以前,本座的理想就是忠君报国,鞠躬尽瘁。可如今看来,这种理想显得有些虚幻。”

    恩基没有说话,奥汀和马杜克在一旁互相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包尔突然止住了独角兽,低下头沉思起来。恩基、奥汀和马杜克三人楞了一下,也随之止住了各自的坐骑。马杜克转身高喊道:“停止前进!”

    行进中的大军也随之停了下来,恩基策动胯下的独角兽走到包尔的身旁问道:“公爵,您怎么了?”

    包尔微微抬起了头,目视前方,向恩基问道:“侯爵,你认为如果宙斯陛下今天的所作所为一直延续下去的话,是否与乌拉诺斯先帝想要建立一个和平、安宁、人民生活幸福的净火天国的初衷相违背呢?”

    恩基在一旁盯着包尔的侧脸问道:“公爵,您到底想说什么?”

    包尔突然用一种犀利的眼神转过头看着恩基,这种眼神让恩基感到不寒而栗。

    “现在宙斯陛下给了我们一百万军队的兵权,这是天赐良机。倒不如趁此机会,改由本座来延续乌拉诺斯先帝的理想。”包尔坚决地说道。恩基顿时便吓得直勾勾地盯着包尔,奥汀与马杜克也瞪大了双眼看着包尔。

    净火天妃府,勒托的寝宫。

    宙斯正在逗弄刚刚出生不久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勒托则在一旁幸福地看着父子三人。

    宙斯抱着阿波罗高高地举起来又放下,之后再把阿尔忒弥斯高高地举起来再放下。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两人则咯咯地笑着,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此刻仿佛是上天最为眷顾的孩子。

    突然,宙斯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将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宙斯的眼中忽然流出一滴眼泪,滴在了阿波罗的小脸上。阿波罗吧唧着小嘴,不哭也不闹,用一种天真的眼神看着宙斯。

    勒托轻轻地走到了宙斯的身旁,惆怅且温柔地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宙斯没有回答,也惆怅地看着勒托。两人用相同的眼神足足对视了有十几秒钟。

    这时,一名男奴从寝宫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陛下!勒托殿下!大事不好了。包尔公爵和恩基侯爵率领您交给他们的百万大军杀回了帖撒罗尼迦,此刻他们已经打到天后府了,现在赫拉陛下正跟阿瑞斯殿下联合抗敌呢。”

    “什么?”勒托尖叫道,“陛下!这可怎么办啊?”

    宙斯的脸上此刻却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转身将两个孩子交到勒托的手上并说道:“照顾好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朕现在要去抗击敌人。如果朕不能活着回来,记住要带着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逃到远远的地方去隐居起来。越远越好,明白了吗?”

    勒托顿时潸然泪下,点了点头。宙斯再次用他那博爱的眼神看了看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们的小脸。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依然傻傻地看着宙斯,根本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宙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勒托的寝宫,而后走出了天妃府,只留下怀抱着两个孩子的勒托痛哭着喊道:“陛下!”

    净火天后府,四周硝烟乍起。

    高举着数十面写着“净火天”三个大字的战旗的雄兵正在对天后府发动猛烈的进攻。

    天后府大殿之内,赫拉与阿瑞斯站在一侧,包尔、恩基、奥汀和马杜克站在另一侧,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而二十万太子禁卫军与包尔所带回来的百万净火天军在天后府周围的喊杀声始终不绝于耳。

    “包尔公爵!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却枉食朝廷俸禄,亏你还是开国天师布利大公的儿子。你今日聚众谋反,不怕有损令尊的颜面吗?”赫拉对着包尔怒斥道。

    “哈哈哈哈,赫拉陛下,宙斯陛下不顾百姓安危,悍然征收附加丁税,造成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可如今宙斯陛下还要命令臣到未能缴齐丁税的地区去抓丁。如此无道的昏君,人若不除天必诛之,臣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包尔不屑一顾地说道。

    “呸!包尔公爵!就算父皇再有天大的过错,做臣子的也应该只是敢于直言相告,而不是率军哗变。你今日起兵发动战争,难道就不会造成百姓的苦难吗?”阿瑞斯也愤而斥责道。

    “阿瑞斯殿下!阵痛只是暂时的,等到包尔公爵登基做了净火天帝之后,届时人民就会幸福安康,安居乐业。所以,臣劝您和赫拉陛下还是尽早投降的好,免得遭受皮肉之苦。”恩基在一旁为包尔帮腔道。

    “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阿瑞斯,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这群反贼!”赫拉愤怒地说道。而后赫拉从手中幻化出一把石锁,阿瑞斯则从手中幻化出铜矛,两人一同冲向四人。

    包尔对身旁的奥汀说道:“小心!赫拉陛下手中的补天石很厉害的。”

    奥汀在一旁警觉地点了点头。

    手持鸣鸿刀的恩基联手手持龙牙刀的马杜克与阿瑞斯斗在一处,而赫拉也挥舞起补天石与手持巨人之剑的包尔和挥动昆古尼尔枪的奥汀斗了起来。

    马杜克挥动龙牙刀向阿瑞斯的左臂砍来,阿瑞斯用铜矛奋力将这一刀扛开。而后阿瑞斯将铜矛一翻,对准马杜克的前胸用力刺去。恩基在一旁挥动鸣鸿刀用力将阿瑞斯刺向马杜克的这一枪架开,之后恩基将鸣鸿刀的刀身一转,向阿瑞斯的咽喉处劈去。阿瑞斯举起铜矛一挡,便被恩基的这一刀的冲力弹出了两米之外。待阿瑞斯站稳脚跟后,恩基与马杜克又继续联手向阿瑞斯进攻。

    赫拉挥动补天石向包尔的面门砸去,包尔一个鹞子翻身轻松避开。奥汀挥起昆古尼尔枪向赫拉的胸口刺来,赫拉见状赶忙向后一个翻身,手臂用力一抖,便用左手握住了昆古尼尔枪的枪杆。奥汀向后用力意欲抽出昆古尼尔枪,但赫拉却死死地攥住昆古尼尔枪使奥汀无法抽出。包尔挥起巨人之剑奋力向下一斩,砍向赫拉紧握昆古尼尔枪的左手。赫拉连忙松开了昆古尼尔枪,奥汀趁机将枪抽出。之后包尔便转身挥动巨人之剑向赫拉的脖颈处挑去,赫拉向后一躲,这一剑没有能够碰到赫拉。奥汀再次一枪刺向赫拉的面门,赫拉再次挥动起补天石砸向昆古尼尔枪的枪杆,奥汀连忙再次将昆古尼尔枪收回,这时包尔趁机一剑向赫拉的胸口刺去。由于赫拉挥动手中的补天石时用力过猛,使得赫拉瞬间失去了平衡,失去重心的赫拉只得下意识地向旁边微微一闪,未能躲开包尔的这一剑,包尔一剑便刺穿了赫拉的胸口。只听“啊”的一声,赫拉的眼神顿时便涣散了,倒在了地上。

    阿瑞斯正用铜矛奋力架住马杜克的龙牙刀,这时他听到了赫拉的一声尖叫,便向这边望来。当他看到巨人之剑已经刺入赫拉的胸口时,不禁大喊一声道:“母后!”

    一旁的恩基见状,便趁阿瑞斯走神之机,高高跃向阿瑞斯,举起鸣鸿刀一刀便斩断了阿瑞斯的咽喉,阿瑞斯的面容也顿时定格在了那里。而刚刚杀死赫拉的包尔见到此景却大声喊道:“不!”

    阿瑞斯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与赫拉在临死之前,互相凝望着对方,双眼流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滴眼泪。

    愤怒的包尔举起巨人之剑向恩基杀了过来,恩基还没反应过来,巨人之剑便险些刺入了他的胸口。恩基一惊,急忙挥动鸣鸿刀架开,对包尔大声质问道:“公爵!您这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率领大军回来的路上,本座有没有对你说过,作战之时如果遇到阿瑞斯殿下,不许伤及他的性命!”包尔再一次挥剑向恩基砍去。

    恩基此刻再次用鸣鸿刀抵挡住包尔的袭击,这时马杜克见状赶忙挥动龙牙刀砍向包尔。包尔见状急忙向后一跃,避开了马杜克的这一刀。

    “公爵!”马杜克对着包尔怒斥道,“想要造反的是您,可家父杀了阿瑞斯殿下,反对的还是您,究竟您到底想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可是为了扶植您做净火天帝才跟着您一起造反的,如今您还没有坐上宝座,就想着兔死狗烹了是不是?”

    “恩基侯爵!马杜克子爵!要造反的确实是家父,可是家父已经事先说过不许伤害阿瑞斯殿下的生命。你们如此有意抗命,是故意要跟家父对着干是不是?”奥汀急忙走了过来,也十分愤怒地说道。

    恩基举起鸣鸿刀指着包尔说道:“包尔公爵!奥汀伯爵!既然如此,那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下面的仗就由您和奥汀伯爵接着打吧。不过既然下官已经帮您杀了阿瑞斯殿下,那下官可是有个条件。本来下官是想扶植您做新的净火天帝的,可我们如今既然已经翻脸,那么下官就不会再对您称臣了。等到推翻宙斯陛下的统治之后,下官要跟您平分天下。否则,今日下官便要跟您拼个鱼死网破!”

    愤怒的包尔脸部抽动了一下,大声吼道:“好!请你们现在立刻给本座滚开,滚!”

    恩基微微一笑:“包尔公爵,那下官和犬子便告辞了,希望您和奥汀伯爵能独自打败宙斯陛下。祝您好运,再见。”

    说罢,恩基转身离开了天后府大殿。马杜克也蔑视了他们一眼,随恩基转身离去,包尔和奥汀则怒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此时天后府周围的杀伐声已逐渐平息下来,二十万太子禁卫军已在百万净火天军的狂攻之下几乎被诛戮殆尽。

    包尔与奥汀率领刚刚打完天后府战役的剩余的六十万净火天军猛攻奥林匹斯山,在付出了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下,终于攻克了奥林匹斯山。

    斯泰法尼峰,所罗门神殿。

    包尔与奥汀两人独自进入了大殿,此时大殿之内空空荡荡。只有宙斯一人还端坐在他的宝座之上,并紧握着戳在一旁地面上的权杖。

    宙斯缓缓地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手中权杖上的雷电嘶嘶作响。宙斯慢慢地走下低矮的台阶,与对面的两人站开一段距离,宙斯不屑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想一起上呢?”

    奥汀看了看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宙斯,扭头对包尔说道:“父亲,孩儿先上!”

    奥汀挺起昆古尼尔枪便向宙斯冲了过去。

    “啊!”奥汀大喝一声冲向宙斯。宙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缓缓地举起权杖,冲着奥汀突然放出一道闪电。

    奥汀躲闪不及,被雷电重重地劈在了胸口上,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奥汀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啊!”包尔见状也大喝一声,举起巨人之剑向宙斯猛扑过去。

    包尔一剑先是向宙斯的咽喉刺去,宙斯连忙举起权杖,扛开了包尔的这一剑。而包尔则再次挥动巨人之剑向宙斯的脖颈砍去,宙斯再向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这一剑。之后宙斯突然一低头,快速挥出一拳,重重地打在了包尔的胸口上。仅此一拳,包尔便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包尔啊,你老了。如果是你当年跟随先帝南征北战之时,兴许还能与朕过上两招,可如今的你根本没有跟朕交手的资格。”宙斯嘲笑道。

    包尔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在一旁受伤倒地不起的奥汀喊道:“父亲!千万不要硬拼啊。”

    “陛下,您逆天而行,反对人民。臣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今日也要将您拉下天帝的宝座!”包尔说着再次向宙斯冲了过去。

    包尔拼命地用巨人之剑不停地一剑接一剑地砍去,宙斯微笑着,轻而易举地躲避着他无谓的进攻。可就在宙斯如此轻敌之时,他不知不觉地退到了刚刚走下的台阶上。宙斯的脚下不小心一绊,身体便重重地倒在了台阶上,手中的权杖也丢在了一旁。

    包尔趁此机会,一剑刺向了宙斯的胸口。宙斯在慌乱中躲闪不及,只见巨人之剑刺透了他的心脏,剑身穿过了他的背部,舔着鲜血钻了出来。

    “啊!”痛苦的宙斯一声长啸,伸出一脚踹在了包尔的胸口之上。包尔被一脚踢出十几米远,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胸口贯穿着巨人之剑的宙斯挣扎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躺在地上的包尔。此时重伤的宙斯与包尔互相对视的时候却似乎都有着心照不宣的神情。

    “包尔!”宙斯指着包尔骂道,“朕诅咒你!你这个弑君夺位的逆贼,朕诅咒你不得善终,你的江山也终究有一天会被人夺去!而后所有夺取天下的逆贼终将再被别人弑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宙斯的咒骂声响彻了整个大殿,而后他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宙斯的双眼一直睁着,这时在所罗门神殿之外,奥林匹斯山的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骤然而至。此时宙斯的双眼才慢慢地,慢慢地合上。

    嘴角流着鲜血,卧在地上的奥汀突然被这一阵雷雨吓得不禁打了个寒战。

    倒在地上的包尔看着死去的宙斯,他的眼角忽然落下了一滴闪光。

    大雨之中的所罗门神殿之外,残存的叛军坐在山上休息。重伤的奥汀坐在台阶上,一旁的包尔平静地对奥汀说道:“只剩下天妃府还没有扫荡,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父亲,您要小心。”奥汀看着包尔说道。

    “嗯。”包尔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净火天妃府。

    一名卫士急匆匆地跑进了勒托的寝宫,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勒托殿下,大事不好了。宙斯陛下和赫拉陛下以及阿瑞斯殿下都已经阵亡了,包尔公爵独自向天妃府杀来了,卫士们根本抵挡不住。勒托殿下,您赶快带着阿波罗殿下和阿尔忒弥斯殿下逃吧。”

    勒托的表情充满了悲伤,她慢慢地坐在心形床上,半晌才说出一句:“你先下去吧,本座自有打算。”

    “是,殿下。卑职还要去抵抗包尔公爵的进攻,您多保重吧。”卫士说着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勒托的寝宫。

    勒托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大一会儿,她起身缓缓地走向了婴儿床,摸了摸正在熟睡中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的脸颊。两个孩子也被勒托的这一摸给惊醒了,看到两个孩子那红扑扑的小脸,勒托不禁流下了热泪。

    勒托解开自己的上衣衣扣,将阿波罗抱了起来,并将阿波罗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前。阿波罗顺势便吮咂起勒托的乳汁来。

    等阿波罗吃饱之后,勒托又将阿尔忒弥斯抱了起来,并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胸前,让她吮吸着自己的乳汁。

    待阿尔忒弥斯吃饱之后,勒托将阿尔忒弥斯放在了阿波罗的身旁。看着自己的两个骨肉,勒托不禁伤感起来,她对着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轻声说道:“阿波罗,阿尔忒弥斯,这是母妃最后一次给你们喂奶了。”

    勒托系上了自己的衣扣,哄着两个孩子再一次睡着了。

    “婢女。”勒托冲着寝宫外喊道。

    两名女奴从寝宫外跑了进来,她们一看到勒托便哭泣起来。其中一名女奴哭着说道:“勒托殿下,天妃府所有的侍从和婢女都已经逃掉了,只剩奴婢二人守着您了,呜呜呜……”

    勒托勉强地笑了笑,她抱起睡梦中的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分别递到了两名女奴的手中并说道:“本座一直都知道你们两个是最为忠实的婢女。来,你们抱好他们。现在本座交给你们两人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们赶快带着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离开这里,能跑多远是多远,而且不要待在一起,然后你们各自带着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隐居起来。记住,等他们长大之后,千万不要对他们或对别人提起他们的身世,明白了吗?”

    此时两名女奴哭得更加伤心了,抱着阿尔忒弥斯的女奴哀求道:“勒托殿下,奴婢二人无法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奴婢二人怕包尔公爵会抓住奴婢二人和两位殿下,还是您带着两位殿下逃吧。勒托殿下,奴婢求您了。”

    勒托再一次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本座就不走了。你们不用怕,如果你们不能带着他们顺利离开,那也是宿命所定,本座不怪你们。你们现在立刻就带着他们离开。”

    两名女奴仍然哭闹着不想走,勒托便连拉带拽地将她们和她们怀中的阿波罗及阿尔忒弥斯推出了天妃府的后门。

    包尔独自一人走进了天妃府,走进了勒托的寝宫。坐在床上的勒托见包尔走了进来,便缓缓地站起身来。

    “勒托殿下,天妃府的卫士已经全都被下官杀死了。”包尔冷冷地说道。

    “本座知道。”勒托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宙斯陛下和赫拉陛下以及阿瑞斯殿下也都已经战死了,皇族的人只剩下您一个了。”包尔的表情依然十分冷峻。

    “本座也知道。”勒托也始终毫无表情。

    “殿下,下官劝您现在立刻就投降,否则就别怪下官无情无义了。”包尔恶狠狠地说道。

    “哼哼,包尔公爵。你知道你在本座的眼中有多么的可怜吗?”勒托轻蔑地看着包尔说道。

    “什么意思?”包尔瞪了勒托一眼。

    “包尔公爵,你今天虽然杀害了宙斯陛下,夺取了乌拉诺斯先帝所创立的净火天国。可是你知道吗?世间万物都是有天数和轮回的,若干年后,你的江山也迟早会被别人所夺去!”勒托说着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支匕首。就在包尔尚来不及反应之时,她双手高举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将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包尔大吃一惊,只见此刻勒托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她那睁大的双眼慢慢地合上了。就像赫拉与阿瑞斯一样,她的眼角落下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滴晶莹。

    包尔瞪着眼睛看着死去的勒托,心灵被完全震慑住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包尔悻悻地走出了勒托的寝宫。就在他路过天妃府的长廊,意欲离开天妃府之时,他不经意地向远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女奴服饰的女人抱着一个东西背向天妃府拼命逃去。

    包尔急忙向那名女人追去,眨眼之间,他便轻易地追上了身着女奴服饰的女人。

    “啊!”女人在看到包尔之后,不禁惊叫了一声。

    包尔凶恶地看着女人并慢慢地走向她,女人则被吓得不住地向后退。她的怀中抱着一个用一床小被子紧紧裹住的东西。

    “你是天妃府的婢女吧?”包尔问道。

    “是又怎么样?奴婢又不是勒托殿下,公爵难道还非要杀奴婢不成?”女奴慌张地答道。

    包尔冷笑了一声:“哼,当然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本座要问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是奴婢的私人物品。”女奴回答道。可就在此时,女奴怀里的东西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吓得女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私人物品?说!这孩子是谁的?”包尔严厉地问道。

    女奴吓得支吾起来:“是奴婢的。”

    “你的?哼,笑话,婢女是严令禁止结婚的。如果婢女诞下孩子,那孩子的父亲必然是婢女的男主人。可天妃府中只有勒托殿下一个成年主人,并没有成年的男主人,所以你根本不可能会有孩子。说!这孩子是不是勒托殿下的?”包尔狰狞地看着女奴。

    这时女奴突然痛哭起来,并大喊道:“包尔公爵!阿波罗殿下是宙斯陛下唯一的儿子了,难道您非要赶尽杀绝不成吗?”

    “哈哈哈哈,你终于说实话了。不错,本座就是要赶尽杀绝,快把阿波罗殿下交给本座。”包尔于是向前伸出手去,加快了走向女奴的脚步。

    女奴定了定神,抱着阿波罗突然转身向反方向跑去。只见包尔身体一跃,举起巨人之剑向女奴砍去。

    “啊!”随着女奴的一声惨叫,她的身体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哭泣的阿波罗也随之从她的怀里滚落到了一旁。

    包尔走到阿波罗的旁边,将他抱了起来。女奴挣扎着看了看包尔怀中的阿波罗,喃喃道:“勒托殿下,原谅奴婢没能保护好阿波罗殿下。”

    说罢,女奴头一歪,咽了气。

    包尔看着怀中大哭的阿波罗,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奥林匹斯山。

    奥汀与叛军正坐在所罗门神殿外的山坡上等待着包尔的归来,怀抱着阿波罗的包尔从远处缓缓地走上了山。奥汀远远望见了包尔,便站起身来。

    包尔走到奥汀的面前,将怀中的阿波罗交到奥汀的手中:“你抱着他。哦对了,天妃府已经被我扫荡了,勒托殿下跟她刚出世的两个孩子都已经被我杀死了。”

    奥汀奇怪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问道:“父亲,那这孩子是谁的?”

    包尔看了看阿波罗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我刚才从天妃府回来的时候在路旁捡到的。可能是我们的军队攻入帖撒罗尼迦的时候,逃难的老百姓丢失在路上的。我看他怪可怜的,就抱了回来。刚才这孩子一直在不停地哭,我就哄他睡着了。奥汀,我想把他抱回我们家去,你愿意抚养他吗?”

    奥汀低头看了看阿波罗那张沉睡中可爱的小脸,高兴地说道:“父亲,虽然芙莉嘉和娇德已经为孩儿生下了托尔和霍尔德尔两个儿子,但是孩儿看这个孩子比孩儿的两个儿子更有灵性。孩儿愿意抚养他。”

    “嗯。”包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父亲,芙莉嘉现在又怀孕了,伊姆霍特普子爵为她诊断过后说这次她怀的是个女孩。父亲,您现在就为您即将出世的孙女取个名字吧。”奥汀紧接着说道。

    “哦?是吗?”包尔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叫伯伦希尔吧。”

    “好。”奥汀笑着答道,这时他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的阿波罗说道,“父亲,我们既然已经决定收养这个孩子,那他就是您的孙儿,孩儿的义子。您也给他取个名字吧。”

    包尔看着奥汀怀中的阿波罗,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叫弗雷吧。”

    “好。”奥汀开心地看着自己怀中的阿波罗,用抱着他的手拍着他,“小弗雷。”

    包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波罗,口中喃喃道:“阿波罗殿下,您要托起净火天国明天的希望。”

    奥汀没有听清包尔的低语声,抬起头问道:“父亲,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包尔笑了笑,笑容显得十分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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