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支书气急败坏的来到红斌家,红斌一见就红着眼,瞟了一下,待理不理的把脸斜一边,自以为是的哼了一声,很聪明似的就认为这次发起挣钱门路是由大队下达的指示,也确定高支书到来,就是满仓告发自己,还挺快,满仓是铁了心要和自己过不去,打了自己不说,还把自己往死里整。

    “咋了,还生满仓的气?”高支书自己拉了一把凳子和红斌面对面坐下,歪着头看着红斌说:“咋弄?要不你先当着队长?”

    “你啥意思你?你来挖苦谁?你当个支书就值得这样生蛋,”红斌顿时脸红脖子粗的冲着高支书就开始嚷:“我要是当队长就他娘的举起铁锨,天天打架,哼——”

    高支书倒有点捉襟见肘,没想到红斌油盐不进,皂白不分,高支书也顿时傻眼了,本想着再来一波调拔离间的拿手好戏解解恨,结果被红斌给噎的进退两难;这大槐树村的队长是难当,也不至于除了他满仓就没人干吧?你还别说,这个村还真是高支书所想,但是高支书为了在满仓面前争这一口气,还真不服气,管你栽树不栽树,我今天就是要撤你满仓的职务,使劲的在大腿上一拍,恼羞成怒的站起身立即就走。

    还不信这个邪,高支书又去找到顺溜,顺溜笑着很爽快的答应了。

    “可以啊——当官谁不愿意当,满仓不当队长,我当,那有啥?不就是领着全村的乡亲们开个会,收上提留款嘛。”

    “那你就先干着大槐树村的队长,有啥不知道的去问我,我告诉你怎样当队长。”

    “那我就先干着?”顺溜斜着眼,试探的望着高支书,说:“干着就干着。”

    “干着——”

    “可是,那咱俩得一起去找着满仓交接一下工作啊!”顺溜一本正经的扳着手指头,说:“向村子里的账目,公分,自留地,坡地……。”

    “我看你的事不少,只要你开始干队长,他能不给你账目?”

    “这不能你说让我干,我就能干了?满仓得开会,大家一致同意,表决通过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干队长啊?”顺溜摇着头,道理说的是一愣一愣,说:“高支书,我说这有道理吧?咱输戏不输过程不是?”

    “你说这干队长,还离不开满仓开会?”高支书皱着眉头半天,说:“咱离开满仓你就不干这个队长了?”

    “那是——”顺溜很严肃的看着高支书,继续神乎其神的说:“就好比,这次栽苹果树,不经过他们统一表决,这苹果树能在村里普及吗?我不敢肯定。”

    “兜了半天圈子油腔滑调,说白了,你还是不想干这个生产小组长嘛?”

    “不是不干,大伙不选上我干着也只是给自己当队长,一点号召力没有,不是耽误你的大事了吗?”

    “那你也不早点说,在耍我啊?”

    “我再给你说正经话,耍?我会能耍过你?你是高看我了吧?”

    “你简直就是胡闹——”高支书忍无可忍了,大声训斥着:“你简直就是在胡闹。”

    “不要说我胡闹,胡闹的人是他娘的狗托生哩!”

    “你骂谁?我今天倒要问问你在骂谁?”

    “骂畜生——”顺溜血红着眼,立即站起身,双手攥着两个拳头,挺起胸对着高支书,骂道:“收提留款为啥就咱大队缴的多,为啥和别的大队不一样,这钱让那个畜生给贪污了?你给我说明白,今天不说明白你休想给我走。”

    两人这么折腾的一吵闹,全村人都出来了,不提这提留款还好,一提这事,全村人都气愤的围着高支书,七嘴八舌的吵开了。

    高支书一见这情况,撂下一句:“好——你们给我记着,我把大队账目,不现在是村账目,给你们大槐树村给公开念念。”满仓看着情况,急忙出来打圆场,制止乡亲们激昂的情绪。然后,高支书就趁机,贼一样夹着尾巴溜走了。

    可是,满仓心里犯嘀咕,这生产小组长不干,这苹果树还怎样带领大伙种植?让别人说闲话,有官瘾?况且这组长连一分钱工资都没有,何苦呢?可是毛毛和高平把这种植苹果的挣钱门路给跑下来了,如何向毛毛解释?看毛毛回来咋说吧,嗨——,越是想干点正事,越是难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煮熟的鸭子,难道能再让它飞了?这种经常黄蛋的事并不少见,有高支书、梁老九这帮村干部执政,得有思想准备,或者他们从中谋利,或者嫌麻烦让给其他村,至于百姓的苦难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欺上瞒下则是他们的专业。

    满仓想,要不去找找桑泉?桑泉就不一样了,虽然六十多岁的人了,也是老党员,为人正直,敢说敢干,伸张正义,和这帮村干部形成了对立面,大义凛然,每看到他们胡作非为,更是站出来严厉谴责,这帮人就像乌龟一样缩进去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桑泉的身体也日况愈下,最近更是很少出来走动,不管怎样今晚去看看他老人家,起码也能给指点方向,想些对策。

    傍晚,满仓就提上点心,又捎来两瓶好酒,趁着月光向邻村桑泉家走去。

    “咳咳咳……呃……咳咳咳……”满仓刚踏进院里,就听到上房里传出来,厉害的咳嗽声,他赶紧走上去,推开屋门,走到窗前,看到桑泉脸色苍白,眼窝黑青,人消瘦了许多,老伴正愁眉苦脸的给他捶背,满仓心疼的坐在床边,把礼品放在桌子上,拉着桑泉的手,看着他的脸,说:“老伯,这是咋回事,咋不去大医院看看病?”

    “咳咳咳……满……咳咳咳……仓……咳咳咳……”桑泉咳嗽的话也说不成了,好大一阵才缓过气来,说:“仓,来有啥事?这黑灯瞎火。”

    “嗨……咱大槐树村的事……”满仓就把这事一五一十的给桑泉说了,待桑泉有咳咳咳的咳嗽一阵后,桑泉说道:“不提起他们不生气,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几个畜生,也只有我活着可以降住他们,我这一走他们能闹的天翻地覆,啊……咳咳咳……啊……咳咳咳……。”

    “你这队长他撤不了,都知道咱大槐树村离开你,他们大队干部去了工作就无法开展,咱大槐树村的乡亲们都是好样的,敢说实话,也不在乎他狗日的那几个大队干部。”桑泉看着满仓笑着说:“他们谁也不能把你怎样,即便是撤职也不会通过,你只管干你的事,把苹果树苗弄回来,拉到大槐树村才是硬道理,说别的都是扯淡,啊……咳咳咳……啊……咳咳咳……。”

    “老伯,你这病得去看看啊!”

    “看,咋看,家里一分钱没有……,”大娘说着拉起袖子,擦着眼泪,说:“这可咋办啊……啊……。”

    “大娘不哭,啊——大娘,我有钱,咱明天就去给我大伯看病,这不是啥难事,我这就回家去取钱。”

    “啊……咳咳咳……不……不不……不用……,”桑泉急忙伸出手阻拦,可是满仓很利索的站起身,夺门而去,桑泉看着满仓的背影,说:“哎——真是苦了孩子,想为家乡干点正事就这么难?还要花他的钱,咳咳咳……咳咳咳……。”

    “仓娃把钱拿来咱就去看病,命关紧——”大娘埋怨的说:“你现在都啥样子了,还想逞能?”

    “咳咳咳……咳咳咳……你想着谁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省吃俭用挣个钱容易嘛!咳咳咳……啊……咳咳咳……。”

    时候不大满仓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看到桑泉和大娘,笑的很开心的样子,说:“家里刚好有两千块钱,你们先拿上,明天就去看病。”

    “你这娃……咳咳咳……让我咋说你,你去哪弄得这么多钱?啊……咳咳咳……”

    “老伯,我实话给您们说,我年轻那阵子在南方和几个兄弟很是合得来,我们当时在那里办了个厂子,这些年也改革开放了,生意也好起来了,我也有一点股份,他们就把每年的红利给打在卡上,所以我这些年手里不缺钱,您老尽管放心去看病,要是不够再说。”满仓笑着看着桑泉的脸,说:“听话,要刚强起来,病好了咱们才能为老百姓撑腰,带领他们致富,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希望,今晚来到见到你以后,我就信心百倍了。”

    “好——我听话,明天就去看病,只留下五百就够了,要不了这么多。”

    “说着说着,你就和我外气,你还想不想让我出来为乡亲们出把力?”

    “听娃的没错,花不完再拿回来给娃。”

    “大娘说的极是,要是花着花着没钱还要麻烦找我,不就耽误事了?”

    “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回去,明天我就在队里着急开会,先把苹果树苗拉回来再说。”

    “就是,你办事大伯放心,啊……咳咳咳……咳咳咳……”

    满仓在路上,想着桑泉心里不无凄楚,看着夜色,眼睛模糊了,心里一阵堵得慌,辛辛苦苦的老党员现在病了,却束手无策,看到大娘接过钱,喜悦的表情,满仓的心都碎了;召集乡亲们去拉苹果树苗,又会出现啥幺蛾子,满仓不能不忧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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