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高高闷闷不乐，心里积怨着说不出的烦恼，作业也没心情去写，想去找汝汝说说话吧？汝汝和她妈一大早就去他外婆家了。高高漫无目的的边走，边使劲的踢飞脚下的小石子。
高高不知不觉的来到刘毛毛的家，看到刘妞妞正在院子里端着盆，他就惊喜的摆摆手，让刘妞妞出来，妞妞放下盆就急忙出来了。“高高哥哥——，你有啥事？”妞妞嬉笑的看着高高。
“我昨晚和俺爹一起睡觉，听我爹说出去铲皂角刺，非常受症，有的时候，俩三天都要不来一口饭吃，忍饥挨饿不说，还要挑着百十斤的担子，翻山越岭四处跑着找皂角刺。”高高噘着嘴说着：“我爹还说，你爹简直就是胡闹，毛毛年龄太小根本受不住这种折磨，光跑路三天不上，你哥哥就得跑趴下。”
“跑趴下啥意思？”妞妞一脸惊恐的看着高高的脸。“我哥哥现在会啥样子了？”
“跑趴下，就是腿疼，脚烂，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走不动路。俺爹又说，就是大人跑一天，到晚上也是要腿肿的非常粗。”高高埋怨着：“我就怀疑，你家刘毛毛是不是你爹的亲儿子？这样收拾刘毛毛。”
“就是亲生的，俺娘说生我哥哥时，那晚雷鸣闪电，瓢泼大雨，炸雷就在俺家房顶上来回的炸响着。”刘妞妞十分肯定而坚决的说：“俺哥哥生下来以后，天就不下雨了，俺爹走到院子里看看天空漫天的星辰。俺哥哥还是立着生下来的，不信你去问你奶奶，还是你奶奶接生的啦。”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哥哥会咋样了？”高高和妞妞走到村子后边的山坡上，妞妞应心的追着高高，希望能更多的知道哥哥的情况，虽然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二叔是个实诚蛋，钻牛角，心里没啥能处，他领着你哥哥就是天大的错误，听我爹说，你三娃叔叔就是个财迷，一看到能挣钱的路子，就拼命地往前冲，那怕跌得头破血流，一个光棍汉挣钱给谁花？”
“高高哥哥，你是说我二叔铲起皂角刺，不会照顾我哥哥？”妞妞愁着脸问。
“如果是这种人，他肯定不会照顾你哥哥啦。”高高很肯定的说。
“那是我亲二叔啊？是我爹的亲弟弟，他会照顾我哥哥的。”妞妞急的只想哭。
“妞妞你不要欺骗你自己了，因为这个我心里烦透了，听我爹昨晚一说，我心都凉了，昨晚都没好好睡着，现在作业都没心思去做了。”高高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继续说：“我和你哥哥在学校是最好的朋友。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我是第二，那是感情啊？你跟就不理解。”
“那我哥现在会啥样子了？会不会脚上流好多血？呜呜呜——”妞妞急的大哭起来。
“我也没办法？”高高见妞妞哭，眼泪也滴答滴答往下掉。
“高老师说，准备让你哥直接上初中，他给吕校长说好的事，可是你哥哥就被你爹给弄走了。弄去受折磨了。”高高使劲擦干净泪。
“那我爹不是不知道嘛？我爹因为哥哥不上学就拼命地打。”妞妞噙着泪眼，丧着脸，斜瞟一眼高高。“因为爹爹打我哥哥，我娘都上吊了，幸亏被我爹发现的早。要不是我连亲娘都没了，呜呜呜——”
“不哭了妞妞，你哥哥多说一个月就回来了。我爹说他们出去最多也就一个多月。铲住皂角刺，或者铲不住皂角刺都会回来的。”忽然高高泪脸上露出一点喜悦说：“我偷听到，吕校长和高老师说，还在为你哥的事在向上边请示，到时还让你哥考试。考试成绩好的话，直接上公社里的好学初中。到了那里你哥哥就不是小偷了。”
“真的吗？高老师和吕校长是好人。”妞妞笑着擦了擦泪，自豪而调皮的歪着头。“我哥哥就是聪明，俺哥还教了我好多字和算术。哥哥还说我笨，学东西太慢。”
毛毛看着二叔走远，急忙一瘸一瘸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两只脚钻心的疼，他放下拐杖，焦急的脱下鞋，扯着袜子，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可是袜子连带着干瘪的血脓长在了脚上，他狠心的扯着，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把袜子从脚上脱离开，脚底下磨破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脓水往外渗出，他忍住剧痛，他又从身边的麻袋子里小心的取出一根长长的锋利的皂角刺，他慢慢的用刺扎破脓包，一股血脓随着他用力地挤压而缓缓流出，他那紫红的脸上掠过一丝的凄楚，那种疼痛使他几次罢手，又几次狠着心用刺拨开烂肉，他咬牙坚持着。但决不能让二叔发现，晚上睡觉时他不脱去鞋子。
三娃说了回家后，最低也能分给毛毛三十斤的皂角刺，他的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意，如果是这样，高老师的钱就有指望还上了。望着家乡的方向，想起母亲和妞妞，他着实有点想家。
他务必要忍住这种疼痛。三娃高兴地用铲子又挑回来一团皂角刺，他们的担子越来越重，三娃挑担子是个能手，可以不用放下担子在肩上，转动身子就可以换肩膀。那个肩挑疼了就轻松地换给另一个肩膀，走起路来疾步生风，毛毛就吃力的背着被窝行李紧紧的跟在后，渐渐的毛毛是越跟越吃力了，三娃就放下担子等，这样三天过去了，三娃实在是等得烦心了，就把倔强的毛毛按在地上，扯下袜子，看到毛毛的脚底已经感染。
三娃疯了似的背着毛毛找到卫生室，紧张的请求大夫给医治，大夫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男人，很讲究的那种，连忙把他们让进屋里，示意把毛毛放在一个铺着洁白床单的单人床上，三娃也不敢迟疑，毛毛就躺了下去。
“你给按紧，按住。不能让他乱动。”
“……”三娃使劲的点点头。大夫很认真的戴上老花镜，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唠唠叨叨，“忍住啊——快好了，忍住。”他用了大半天功夫，直起腰缓解一下，再弯下腰去干着手中活。托盘里的剪子、镊子、钩子、止血钳等等，被他拿起、放下、再拿起，不停地搅拌出像动大手术的感觉。虽然是冬天，毛毛疼的有五次，缩回脚，头上的汗水往下淌，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大夫有点恼火的训斥着，让三娃使劲的按住。
“你这孩子，紧紧的按住，我已经给你说的很明白了。”三娃一个劲的点着头。
高高不知不觉的来到刘毛毛的家，看到刘妞妞正在院子里端着盆，他就惊喜的摆摆手，让刘妞妞出来，妞妞放下盆就急忙出来了。“高高哥哥——，你有啥事？”妞妞嬉笑的看着高高。
“我昨晚和俺爹一起睡觉，听我爹说出去铲皂角刺，非常受症，有的时候，俩三天都要不来一口饭吃，忍饥挨饿不说，还要挑着百十斤的担子，翻山越岭四处跑着找皂角刺。”高高噘着嘴说着：“我爹还说，你爹简直就是胡闹，毛毛年龄太小根本受不住这种折磨，光跑路三天不上，你哥哥就得跑趴下。”
“跑趴下啥意思？”妞妞一脸惊恐的看着高高的脸。“我哥哥现在会啥样子了？”
“跑趴下，就是腿疼，脚烂，会流好多好多的血走不动路。俺爹又说，就是大人跑一天，到晚上也是要腿肿的非常粗。”高高埋怨着：“我就怀疑，你家刘毛毛是不是你爹的亲儿子？这样收拾刘毛毛。”
“就是亲生的，俺娘说生我哥哥时，那晚雷鸣闪电，瓢泼大雨，炸雷就在俺家房顶上来回的炸响着。”刘妞妞十分肯定而坚决的说：“俺哥哥生下来以后，天就不下雨了，俺爹走到院子里看看天空漫天的星辰。俺哥哥还是立着生下来的，不信你去问你奶奶，还是你奶奶接生的啦。”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哥哥会咋样了？”高高和妞妞走到村子后边的山坡上，妞妞应心的追着高高，希望能更多的知道哥哥的情况，虽然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二叔是个实诚蛋，钻牛角，心里没啥能处，他领着你哥哥就是天大的错误，听我爹说，你三娃叔叔就是个财迷，一看到能挣钱的路子，就拼命地往前冲，那怕跌得头破血流，一个光棍汉挣钱给谁花？”
“高高哥哥，你是说我二叔铲起皂角刺，不会照顾我哥哥？”妞妞愁着脸问。
“如果是这种人，他肯定不会照顾你哥哥啦。”高高很肯定的说。
“那是我亲二叔啊？是我爹的亲弟弟，他会照顾我哥哥的。”妞妞急的只想哭。
“妞妞你不要欺骗你自己了，因为这个我心里烦透了，听我爹昨晚一说，我心都凉了，昨晚都没好好睡着，现在作业都没心思去做了。”高高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继续说：“我和你哥哥在学校是最好的朋友。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我是第二，那是感情啊？你跟就不理解。”
“那我哥现在会啥样子了？会不会脚上流好多血？呜呜呜——”妞妞急的大哭起来。
“我也没办法？”高高见妞妞哭，眼泪也滴答滴答往下掉。
“高老师说，准备让你哥直接上初中，他给吕校长说好的事，可是你哥哥就被你爹给弄走了。弄去受折磨了。”高高使劲擦干净泪。
“那我爹不是不知道嘛？我爹因为哥哥不上学就拼命地打。”妞妞噙着泪眼，丧着脸，斜瞟一眼高高。“因为爹爹打我哥哥，我娘都上吊了，幸亏被我爹发现的早。要不是我连亲娘都没了，呜呜呜——”
“不哭了妞妞，你哥哥多说一个月就回来了。我爹说他们出去最多也就一个多月。铲住皂角刺，或者铲不住皂角刺都会回来的。”忽然高高泪脸上露出一点喜悦说：“我偷听到，吕校长和高老师说，还在为你哥的事在向上边请示，到时还让你哥考试。考试成绩好的话，直接上公社里的好学初中。到了那里你哥哥就不是小偷了。”
“真的吗？高老师和吕校长是好人。”妞妞笑着擦了擦泪，自豪而调皮的歪着头。“我哥哥就是聪明，俺哥还教了我好多字和算术。哥哥还说我笨，学东西太慢。”
毛毛看着二叔走远，急忙一瘸一瘸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两只脚钻心的疼，他放下拐杖，焦急的脱下鞋，扯着袜子，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可是袜子连带着干瘪的血脓长在了脚上，他狠心的扯着，渐渐的一点一点的把袜子从脚上脱离开，脚底下磨破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脓水往外渗出，他忍住剧痛，他又从身边的麻袋子里小心的取出一根长长的锋利的皂角刺，他慢慢的用刺扎破脓包，一股血脓随着他用力地挤压而缓缓流出，他那紫红的脸上掠过一丝的凄楚，那种疼痛使他几次罢手，又几次狠着心用刺拨开烂肉，他咬牙坚持着。但决不能让二叔发现，晚上睡觉时他不脱去鞋子。
三娃说了回家后，最低也能分给毛毛三十斤的皂角刺，他的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意，如果是这样，高老师的钱就有指望还上了。望着家乡的方向，想起母亲和妞妞，他着实有点想家。
他务必要忍住这种疼痛。三娃高兴地用铲子又挑回来一团皂角刺，他们的担子越来越重，三娃挑担子是个能手，可以不用放下担子在肩上，转动身子就可以换肩膀。那个肩挑疼了就轻松地换给另一个肩膀，走起路来疾步生风，毛毛就吃力的背着被窝行李紧紧的跟在后，渐渐的毛毛是越跟越吃力了，三娃就放下担子等，这样三天过去了，三娃实在是等得烦心了，就把倔强的毛毛按在地上，扯下袜子，看到毛毛的脚底已经感染。
三娃疯了似的背着毛毛找到卫生室，紧张的请求大夫给医治，大夫是一位六十多岁的男人，很讲究的那种，连忙把他们让进屋里，示意把毛毛放在一个铺着洁白床单的单人床上，三娃也不敢迟疑，毛毛就躺了下去。
“你给按紧，按住。不能让他乱动。”
“……”三娃使劲的点点头。大夫很认真的戴上老花镜，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唠唠叨叨，“忍住啊——快好了，忍住。”他用了大半天功夫，直起腰缓解一下，再弯下腰去干着手中活。托盘里的剪子、镊子、钩子、止血钳等等，被他拿起、放下、再拿起，不停地搅拌出像动大手术的感觉。虽然是冬天，毛毛疼的有五次，缩回脚，头上的汗水往下淌，脸色一会白，一会青，大夫有点恼火的训斥着，让三娃使劲的按住。
“你这孩子，紧紧的按住，我已经给你说的很明白了。”三娃一个劲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