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轰!!!

    长空之上,前半夜积压的云层终于忍无可忍,将一切情绪都爆发在了后半夜。电闪,雷鸣,暴雨,狂风,夏夜独有的四重奏,直击整个万圣城,仿佛要将整座城市都淹没,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的梦被敲破,然后会不会有胆小的孩子扑到父母怀里哭——记忆中,安琪娜就是这样的。

    看着枕边空空的另一半,我久久不能入睡。这度日如年的又过了一天,而娜娜从来不曾离开我这么久,她一个人能承受的过来吗?

    辗转反侧,迎着阳台外吹来的风。今夜我没有拴上门窗,就任风雨入侵我家的楼阁,看着闪电不时划过天际,不断制造一个又一个瞬间的白昼。恍然间,17年前那一夜又在我脑海中浮现……

    虽然那一夜,我没有打开门窗目睹雨景,但当年的雨声,与今夜又是何其相似!

    当年那一夜过后,我在家门口捡到了安琪娜;而今夜这动荡的雨声,你又想暗示我什么?

    我像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床上,最后,抱来一个大洋娃娃充当娜娜的替身,才勉强静下心来,眼皮随后沉沉的落下……

    朦胧中,我早已猜到,我多半还会回到那个地方,那里,便是500年前的五毒岭……

    那是我们五毒族最后的繁荣存在,等到那一页历史翻过,一切立刻烟消云散。此时晴空万里微风习习,我看见族人们似乎都在秩序井然的劳作、巡逻。然而诡异的是,当我走近他们想要交流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就如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了……

    “黑毛!白头!心怡!”族群中,我依稀认出了几个昔日同族的身影,可他们对我的呼唤无动于衷。这个时候,我提醒自己该清醒了,眼前这一幕不过是幻觉,他们早已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怎么还会出现呢?

    对了,一种本能的冲动,还是让我迈开蛇尾,希望能在茫茫众影中看到紫安的影子,哪怕只能远远望着,也是一种麻醉的幸福……

    结果,我没有失望。当我走到靠近五毒族势力范围边缘的一条偏僻小路上时,一个蓝色的背影赫然在路口呈现!

    “紫安!”

    我急切的喊着,她对我的话有了反应,回头一看,眼里却现出一片慌张。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转身就跑!

    “紫安!你做什么!不要走!等等我……”

    她跑起来的姿势,脚不沾地的轻盈,像极了传说中灵魂的飘浮。我在一路追逐的途中,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巨变,由晴空万里霎时转为风雨交加,再到最后的无尽漆黑分不清前后左右上下……

    呵呵,就这一点考验,能阻止得了我吗?当四周的景物、脚下的路全都消失了以后,我整个人就好像狂奔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无论怎样,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前方的蓝衣倩影……

    渐渐的,我们之间缩短了距离。在我一番估算过后,立马看准时机腾空而起,直接扑向前去。答案么,也正如我所料,紫安吓得惊叫了一声,终究是被我锁在了双臂之间!

    “紫安!你转过来!你快看看我!我不想再跟你分开,请原谅我这么粗鲁……”

    紧搂着她,我放肆的流着男儿泪说着。

    而紫安,她在叹息,叹出的全是没有温度的九幽寒气。我无所谓,就算她已化为厉鬼,我也决不放弃这份爱!

    “树风哥……”

    她终于转过身来,脸色是没有血红的惨白。“真对不起,没想到400多年了,你还是如此,始终没有走出我们之间的鬼打墙……”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何况我们之间,又有什么‘鬼打墙’之说?要知道,我自从走进了你的迷宫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再出去!”

    于是,紫安惨然一笑,“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执着劲儿。其实那天晚上,倘若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我还有一成活过来的希望。但是我想你若知道,一定会咬着这一成的希望不放,然后拖着我这个重伤员,一路逃命一路跟猫妖打架,这可怎么使得呢……”

    我顿时愕然,“然后你就……?!”

    “没错!我真的不想拖累你!你是蛇女王的唯一血脉,就算没有我,你跟别的女人也可以一样传宗接代。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此,我就自断了心脉……”

    !!!!!

    这一刻,我原本所有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树风哥,我要的是你活下去,而不是为了我的复活乱折腾。400多年了,你真的就没想过这一点吗?”

    “我怎么可能会想过!!当我看着你死在我怀中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就空了!!!”情感的宣泄过后,我意识到我的声音有点大,遂又放低嗓门,搂着她呜咽道:“娘子,你傻不傻啊!我要娶的、要爱的永远是你,而不是一台生育机器……啊,告诉你个消息,也许还有点欣慰,那就是,我们的宿敌猫妖,他们种族也几乎全军覆没了,真的!”

    “这些我都知道了……延续的仇恨中,本就没有赢家……树风哥,答应我,别再伤心了好吗?我这辈子是牵着你的手走过的,本就没什么遗憾的;而你,相信你也应该看到了,这尘世浮云,爱情本就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中还有很多精彩的细节在等着你。我,也就只有当你命中过客的缘分了……”

    怀中,紫安说到这里已是泪如泉涌。我还是忍不住要一如既往的,将我的唇贴在她前额上,便感受到了那泪珠的丝丝寒意,还未接触,已经冷彻到我面颊的深处……

    “紫安,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你已经转世归来了,对不对?”

    她一怔,这一瞬间的表情,自然逃不过我的法眼!

    而这一个动作,也撑起了我的信念!!

    “好了亲爱的,不管你是紫安也好,是娜娜也好。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贯穿你今生前世的记忆,然后,我们也要像尘世中的人们一样去拍婚纱照、拍写真集,把你最美丽的时刻统统留住!在你的今生,我还是一样,对于要孩子的事,我还是都听你的!你说好不好?哦,对了,不管你现在身处何方,刀山火海还是地狱天堂,相信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的找到你!!!”

    “树风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有些人,有些情,真的,只要活在记忆中,它就已经很完美了……”

    说着,我惊恐的看到,她的全身开始消散,渐渐化成了模糊的蓝色水汽。我徒劳的想抱的再紧一些,但她终究飘出了我的怀抱,拖着一团泡沫般的蓝光向上缓缓升空,而上方就是望不到头的黑暗!!!

    我不会飞,只得站在原地喊道:“紫安!你去哪里?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泪眼朦胧间,我再也看不清她的脸,空中只剩下一团稀微的蓝光在闪烁。蓝光向四周的黑暗放射而去,于是一时前后左右,一下子多了好多的蓝色小萤火,一闪一闪的带着最初的纯真,就像紫安、娜娜永远天真的目光……

    “树风哥,我们的缘分要走了,请你保重……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了另一颗真诚对待你的心……”

    紫安的声音环绕着我在飘荡,就这样,看着她的形影幻灭,而我根本无能为力!!!

    “好,我答应你。可是紫安,你慢一点走好吗?我好想再听你弹琴……”

    于是,无尽漆黑的长空之上,立刻落下来了一曲,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

    这是什么曲子?我记得紫安生前就没有弹奏过啊……

    旋律流转间,起先好似采莲小曲般的柔婉,过一阵便像撒网捕鱼的那种猛劲。再接着,我听见了惊涛骇浪的冲击,而就在这狂风巨浪中,有一群不惧死亡的健儿,他们就在风浪中作战!!!

    那想象中的健儿,无论面前的困境有多么难以克服,但他们从未想到过放弃搏斗!!!

    很快,曲风一转,貌似进入了第二段。这一段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从天上来的,那凛冽飞舞的雪花和冰雹!在一片风雪肆虐之下,世界变成了千里冰封了无生气——且慢!还有一群别样的雪莲,她们依然在大地上傲然绽放,放射着不屈的光芒!!!

    于是,风雪被逼停,被封冻的大地终于得以苏醒。坚冰一片片碎裂开去,被春水缓缓带到了下游,直至冰与水融为一体。那春水一路沿途经过的地方,两岸都长出了青青小草……

    听着调子的跌宕起伏,我算是听出来了。整个曲子里,尽是在诉说关于“水”的两面性——创建与毁灭,这是所有元素都具备的特征;但如果能掌控其中的奥义,便能超凡入圣驾驭自我,而不是随波逐流!!!

    “紫安,谢谢你的安慰,或许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有个吝啬鬼开店啊,总想着怎么占便宜。一次,一位车夫打算捉弄他,就说来吃饭,要问价格。吝啬鬼说馄饨1块,汤不要钱,车夫说要喝汤,喝完之后抹抹嘴就走了,吝啬鬼感到很不爽。第二天车夫又来了,吝啬鬼说馄饨1块,汤要1块5毛!车夫说来一碗馄饨,然后用筷子专夹馄饨吃,吃完了馄饨吧,对吝啬鬼说,这碗汤我退掉咯,你找我1块5毛!哈哈,安琪娜,你还有更有趣的故事吗?咦,安琪娜,你快醒醒!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输了是小狗、要趴下来学狗叫的!你给我醒来、睁开眼!你快看看我!!”

    体能的消耗已经让我不得不坐下,然而对于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和绿龙依然毫无头绪。看着安琪娜死灰般的容颜,我听到的是一个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葬魂曲,可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法骨里,绿龙也在哀叹,“奶娃子,你就节哀顺变吧!没准哪一天,我真的找到了七弟白龙,让他倒转时间,回到你俩来这个鬼地方之前,那么,咱们大家就都不用死了~~5555555~~奶娃子,你的心思我全知道着呢,有什么话想对这位绝代佳人说,我看哪,你就别隐瞒了吧!快说啊!”

    “可是我……”

    我感到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微微发热,我曾经哪里会有这样的反应,但现在,什么都骗不过绿龙了……

    “还可是什么?说了吧,该说的话憋在心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的呀!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反正你此时心里的想法就是如此,别犹豫了,再犹豫我可替你说了啊!”

    “别!我说、我说就是了……”

    我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内心的阻力还是相当大。我相信我的心理年龄至少比同学老10年,我要说的话,绝不是廉价的商品可以随便对待,因为我真的打算背负起背后的责任……

    “安琪娜,班级的小天使,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联欢晚会上给大家制造着惊喜,你的文采真的很棒……”

    “她似乎快油尽灯枯了,马上说重点!!!”绿龙在法骨里又抓狂了一句。

    “好的,说重点,我说……说来惭愧,以前我总觉得你幼稚、长不大,一遇到事就哭着喊老爸。但是今天这一场生死相依下来……”

    “奶娃子!你想气死我啊!她还能听你磨叽多久?快说,就说那三个字、要么四个字!!!”

    就在绿龙差一点跑出来替我说了的时候,只见安琪娜全身蓝光高涨,这一切发生的有够突然,突然到我条件反射般用手捂了一下眼睛,因为这蓝光实在有些刺眼,她就像一块人形的蓝宝石!

    紧接着,就在这一片莹莹蓝光中,安琪娜缓缓睁开双眼。我生怕这是临别之前的回光返照,不料她竟兴奋的拉住了我的手(我的心跳!),说道:“第六感来了!我刚才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好像突然听见一首曲子,那首曲子我从来没听闻过!”

    “是吗?那也许是什么暗示,总之你要是想的起来,就用心弹奏吧!我会尽全力的帮助你制造空气,也许,真会发生什么奇迹也说不定……”

    说着,我帮安琪娜拿过天籁琴。她就仰面朝天躺着,继而弹出了第一个别样的音符!

    乐章一开始,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法骨里的绿龙,他表现出了十万分的讶异:“我的天哪!她弹奏的这首曲子可不一般!要知道在这之前,整个宇宙也就只有一位女子懂得弹奏此曲,但愿管用吧……”

    随着弹奏的深入,我感到旋律流转间,起先好似采莲小曲般的柔婉,过一阵便像撒网捕鱼的那种猛劲。再接着,我听见了惊涛骇浪的冲击,而就在这狂风巨浪中,有一群不惧死亡的健儿,他们就在风浪中作战!!!

    那想象中的健儿,无论面前的困境有多么难以克服,但他们从未想到过放弃搏斗!!!

    很快,曲风一转,貌似进入了第二段。这一段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从天上来的,那凛冽飞舞的雪花和冰雹!在一片风雪肆虐之下,世界变成了千里冰封了无生气——且慢!还有一群别样的雪莲,她们依然在大地上傲然绽放,放射着不屈的光芒!!!

    于是,风雪被逼停,被封冻的大地终于得以苏醒。坚冰一片片碎裂开去,被春水缓缓带到了下游,直至冰与水融为一体。那春水一路沿途经过的地方,两岸都长出了青青小草……

    听着调子的跌宕起伏,我算是听出来了。整个曲子里,尽是在诉说关于“水”的两面性——创建与毁灭,这是所有元素都具备的特征;但如果能掌控其中的奥义,便能超凡入圣驾驭自我,而不是随波逐流!!!

    奥义?奥义!

    当安琪娜的琴声行云流水至此,四周无尽的漆黑便再也不能平静,强烈的震波从各个方向涌来,我只能用“坚硬的东西被打破了”来形容此刻盘踞在耳边的噪声!

    很快,我惊喜的望见,周围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开始有了大大小小的裂缝。裂缝纵横延伸连结,冰蓝色的光芒从缝隙外头不断渗入,将黑色一片一片的逼退,一同被驱散的还有沉重的邪魔戾气!

    安琪娜忘情演奏着,一束蓝光从头顶直射而下,那温柔的色彩,带来的是身心无比的畅快!

    对,我们可以自由呼吸了!!!

    “奶娃子,别愣着了,快帮她啊!是时候了,用你的狂风暴雷,把周围这些杂碎给清理掉吧!”“好的!”

    言毕,我跟着祭出鹅毛扇,将一招“风驰电掣”投向八方。原先一直围困我们的黑暗,此时在蓝光的冲击之下,已经化作了一块又一块破棉絮般的东西,被我的风雷一劈,更是粉身碎骨,直至化为乌有!

    眼看蓝光渗入的越来越多,我们已经能清晰的看见黑色空间之外的水波,看来我和安琪娜依然在珍珠池的底部。至此,我俩带着百分百的默契相视一笑,接着双双发力,打出了风与水共鸣的一击——

    一!!!

    帆!!!

    风!!!

    顺!!

    当我和安琪娜的念力完美结合的那一刻,只见卷着风的绿光、带着冰的蓝光双发齐上,形成了一道蓝绿交辉的光柱。差不多就在同时,我俩亦发觉身后猛烈一震,随后一道直径数丈的蓝光破土而出,一个水淋淋的蓝影跟着跃出。不由分说,就缠上了安琪娜!!!

    我心里一紧,生怕这是邪魔戾气的暗袭。但绿龙却无比兴奋的大叫:“老六!原来你在这里呀!我就说这鬼地方怎么困得住我,原来有困住龙神的前科!!!”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不记得被困了多少年,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看着蓝影波浪般的长发、头生一对玲珑剔透的小龙角、还有身上那带着魔幻味道的古装裳,安琪娜瞬时惊叫:“姐姐!难道你是水元神的副手——蓝龙?”

    蓝龙点了点头:“没错!我被封印在这里,跟邪魔戾气对抗了不知道多少年。是你刚才的琴声激发了我的斗志,并且给我力量,我才得以冲破封锁。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因为你弹的那首曲子,是我主子水元神每次上战场时弹奏的战歌,全宇宙只有她一个能弹出那首战歌,而你是怎么知道这旋律的,还跟主子弹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我也说不清,刚才因为空气不足,我一度晕厥,就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我的意念就不知道从哪里,告诉了我关于这首战歌的曲谱……只能用第六感解释了。”

    “那就对了!”蓝龙得意的笑道:“第六感,本就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啊,小女孩,你很漂亮也很诚实,而且还有众生都难以企及的天赋。从今往后,我希望你把我带在身旁,就像你旁边那位帅哥一样把三哥带在身上,可以吗?”

    不等安琪娜说话,绿龙又迫不及待钻出来半个身子,将双手攀在我肩头,嚷道:“当然可以啦,安琪娜不会傻到连顶级装备都不要吧?”

    至于安琪娜,她脸上的表情当然是开心,但她又疑惑了:“两位龙神,你们既然法力通天,又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人类的身体来结合?咱们等级是不是相差的有点多……”

    绿龙遂回答:“因为我们不是血肉之躯,只是魔法元素的聚合。凝成我们身体的因素有两个:属性的力量,还有主子们的斗志。现在主子都不在了,我们虽然还能存在,但是形体和法力都相当涣散,遇上跟魔尊那种硬碰硬的就亏大了!为了巩固战斗力,在找不到主子的情况下,只好退求其次找个合适的载体收容我们啦!没有什么等级不等级的,没准一只老鼠都有承载龙神的天赋呢!呀,老六你知道吗,看到你我太兴奋了,咱们的死对头无穷魔尊,他复活了,但是法力还远远没有恢复。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尽快找齐别的兄妹,在魔尊彻底复苏之前将他干掉,否则地球这片最后的乐土,也会被毁灭的!”

    “什么?无穷魔尊复活了?这么说他之前死过?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叫‘地球’?而且还成了宇宙中最后的乐土?其他兄弟姐妹都不见了?三哥,你快告诉我,当年那一战的最后,我们是不是输得很惨啊?”

    看着蓝龙焦急的脸色,我就说:“有话咱们路上慢慢讲,先离开这里再说。我担心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过一会儿又合上了……”

    “这倒不至于。我既然能冲出来,就说明这个囚笼已经彻底失效了。”说着,蓝龙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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