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金接下来的话一下子被噎住,面色立刻就有些不好看了,心想: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叶冰蝶连连给秦陌使眼色,但秦陌只当没看见。
“但不知是哪家的闺秀?”萨金依然笑容可掬,但脸上的笑容却减淡了不少。
秦陌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我心仪蝉空道的白千惠小姐已久,曾经立下志愿,必娶此女为妻。而千惠小姐为了考验我的诚心,许下千次挑战的机会。所幸弟子在第九百九十八次挑战中侥幸胜出,所以……”
萨金有些为难,他要提的亲事可不是这一桩。
叶冰蝶赶忙说道:“你这小子花心得很,又对哪个是真心了?在外面野的就不要提到面上来。就算真心喜欢,也可以后再行纳妾之事。你们楚家家大业大,婚姻之事又岂同儿戏?教主要亲自为你赐婚,那是天大的的恩典,难道你要拒绝教主的一番好意么?”
秦陌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迟疑一下之后,躬身一礼。
此举更让叶冰蝶恼火,这是要婉拒么?你个倔驴,真不给教主面子,你可就麻烦大了。
然而秦陌却弱弱地说道:“但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属下可曾见过?”
萨金一听有门儿,面色立刻好看了不少,微微一笑道:
“你久居邪王城,很少到外界行走,自然是未必听过的。无心城城主之女柳月漓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堪称我邪龙教少有的美人,配你错错有余。”
秦陌直接呆住,他本以为萨金给他配的是谢孤寒之女谢曼青,却没想到竟扯到了柳月漓身上,难不成柳无心到现在还不死心,非要把姑丈改成岳丈才满意?
秦陌赶忙躬身一礼,就要推辞。
不想萨金动作更快,秦陌的腰刚躬下去,他就连忙说道: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同意了,如此甚好。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三天后就完婚。”说完萨金起身就走。
“教主,万万……”
“不用谢我!万万岁的话也不要再说,听着肉麻得很。你今天就回去吧,不用当值,回去告诉你父母一声,让他们早做准备。”
说话间萨金已经走进了偏殿,就好像背后有狗追他似的。
秦陌呆了呆,又咋了眨眼睛,一脸不解地看向叶冰蝶,
“师父,这什么情况?”
叶冰蝶有点憋不住笑,指着秦陌的脑门说道:
“还能什么情况?板上钉钉了呗。就算是头猪,你们家也必须八抬大轿把她接进门。”
秦陌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原来她那么胖呀!我就说,轮到我身上的不会有什么好事。”
叶冰蝶掩嘴轻笑,安平笑白却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秦陌本以为这次召见,萨金是要询问一些有关蝎城,或者霍格纳的事情,却没想到扯到了亲事上面。这让他大感意外,同时也感到无比震惊。
因为他觉得柳无心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嫁女儿,肯定是无心城出什么事了。
带着种种疑虑,秦陌走出了殿。他要先回暗堂,跟手下们交代一下。
安平笑白还在笑,却不知他这次为什么笑点这么低。
“你笑什么?”叶冰蝶白了他一眼。
“你不该说母猪的,估计他几天都睡不好觉了。”
叶冰蝶闻言愣了一下,也不禁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安平笑白长出了一口气道:
“跟你说实话,我原以为此子有问题。他的智慧已经远超他的年龄,而且,他从小到大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也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甚至在五年前还受过不大不小的伤,但从今年开始,他就想开了挂一样,不是运气逆天,就是智计过人,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所以……”
“你在怀疑什么?”叶冰蝶不悦地问道。虽然她自己也怀疑过,但现在已经解除了。别人怀疑她的徒弟,那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安平笑白看了叶冰蝶一眼,
“我不得不怀疑。而且也对他进行了一些调查。特别是那个楚园,无论是规模、设计、还是用途,都不像是一个已不务正业见长的纨绔子弟搞出来的。要么就是他一直藏得太深,要么就是他被人利用。”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叶冰蝶淡淡地问道。
“也没查出什么!就连他那些手下的武技套路都是他的小情人白千蕙一手培训出来的。”
“那你还怀疑什么?”
安平笑白笑道:“就因为太过完美,所以我才更加怀疑。一个人的完美不代表他没有污点,也可能是遮掩得太好,或者藏得太深。我更倾向于后者。”
叶冰蝶道:“但你也别忘了,楚园他只是半个东家。他身边能人不少,未必需要他亲力亲为。”
“嗯,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但掌舵的人依旧是楚羽,而我更重视的就是格局。”
叶冰蝶道:“但你刚才也说了,你原以为他有问题,那么现在呢?”
安平笑白神秘地一笑,把嘴凑到叶冰蝶耳边,说道:
“其实我跟你说,无心城也有我的人。据我所知,柳无心前几个月差点就把他的女儿许给他的外甥慕容青云,但不知后来为什么,这个慕容青云忽然就人间蒸发了。而也就是这段时间,楚羽渐渐崭露头角,做出了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
叶冰蝶微蹙眉头,“你怀疑眼下这个楚羽就是那个慕容青云假扮的?”
安平笑白点了点头,“我之前的确这么想过,但当我把楚羽的影像送到无心城那边,让我的线人确认的时候,他却说不是。他们俩面容差得很远。而刚才在教主说出无心城和柳月漓这两名字的时候,楚羽明显是从未听过,所以才变现得那么错愕,这点不似作伪。”
“那没准是他故意装的呢。”叶冰蝶故意这样说道。
安平笑白摇了摇头:“如果他是假扮的,他的亲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即便一个看不出来,两个看不出来,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看不出来。还有他和那个白千蕙。正在谈恋爱的人感觉是最敏锐的,不可能连白千蕙都分辨不出。”
“所以呢?”叶冰蝶抿嘴笑道。
“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楚家五年前的那场巨变,让他从此蜕变,却一直隐忍不发。”
“哦?那又是为何?”
安平笑白道:“我调查过楚家,五年前楚奎山这一脉差点被他两个哥哥吞掉,而且楚奎山长子楚匡的伤好像要也跟另外两家有关。没准就是那段时间的境遇,让楚羽浪子回头,学会了隐忍。”
叶冰蝶叹了口气道:“是呀!他哥哥当年也是我看上的人,只是他福薄命浅,竟然突遭横祸,实在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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