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着穆芫华道:“穆芫华,你精妙绝伦的绣计惊为天人下凡。

    金针神绣必将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尔今大放异彩,长我天朝神威,理应重重嘉奖,但不知你要何赏赐?”

    穆芫华重又双膝跪倒:“起奏陛下,为国尽忠效力实乃奴婢之责,不敢讨赏。

    若陛下非要恩赏,就请赏赐奴婢的两位娘亲吧。”

    皇帝闻言,颇为诧异,问道:“穆芫华,起来回话。你言称有两位娘亲?其中缘由可否说与朕听?”

    穆芫华谢恩站了起来,恭敬的答道:“陛下,奴婢乃永嘉郡人士,本姓彦,娘亲姓穆名瑾。

    一岁时,娘亲因不能再诞育男婴而备遭彦家嫌弃。

    狠心的爹爹为了迎娶已为他生下儿子的舞姬,一纸休书,将我娘亲打发回了娘家。

    娘亲无路可走,遂抱着襁褓中的我投奔在松阳县作县丞的舅舅穆思远。

    幸蒙舅母廖婉婷不弃,将我母女安置在家中与两个幼弟一同教养,奴婢这才随了穆姓。

    为了维持生计,舅舅又变卖家产,资助娘亲开了间华婷绣坊,教奴婢刺绣。

    舅母不但待我恩重如山,胜似亲娘,夜深人静之时,还教我绘制绣花图样。

    没有舅母的扶持,便没有奴婢今日之荣耀,故而奴婢为两位娘亲讨赏。”

    一旁的皇后闻言,不由得鼻子一酸,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

    见她身材玲珑娇小,端庄清秀,脸颊丰满红润,一双平眉下灵动的杏眼暗藏秀气。

    山根精巧挺直,唇峰小巧圆润,宛若初开的花瓣,越发心生喜爱。

    “穆芫华,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身世竟如此凄苦。你那生父当真有眼无珠,不认也罢。”

    皇帝也是唏嘘万千:“穆芫华生母身处逆境尚能自强不息,将女儿哺育成才,堪为女子楷模,理应嘉奖;

    舅母深明大义,彰显了我天朝女子贤良淑德的品性,堪为妇女典范。

    今特赐穆瑾节义慈母、廖婉婷高义圣母封号,位同七品;

    穆思远擢为松阳县县令,并赐穆府由朕亲提的“仁义匾”一块;将二人事迹刻碑流传,赐名“修睦碑”。

    令赐节义慈母、高义圣母绯罗蹙金飞凤背子各二件;

    金百两,银千两。绫罗绸缎百匹以资鼓励,诏谕明日下达各省。”

    穆芫华闻听,顿时感激涕零,再次双膝跪倒:“奴婢代娘亲穆瑾、舅母廖婉婷多谢陛下恩赏。

    奴婢定当倾尽所学报效朝廷,绝不辜负陛下的提携知遇之恩。”

    皇后见状,也觉心情十分舒畅:“穆芫华,从今往后,你就是尚服局司衣司的掌衣了,莫要一口一个奴婢,听的哀家这么不顺耳。”

    “下官谨遵娘娘懿旨。”

    皇帝见状,哈哈大笑:“皇后,朕这寿诞过的十分惬意,多亏皇后慧眼识珠,举荐有功。

    理应该有封赏,但不知皇后有何心愿?”

    “陛下的心愿就是臣妾的心愿,愿我天朝江山永固,陛下寿与天齐。”

    “说的好,借爱妃吉言。穆掌衣,你那上山虎、下山狮的绣品朕十分喜爱。

    记得装裱之后给朕送到御书房来,朕要悬挂在墙壁之上每日欣赏。”

    “下官遵命”

    穆芫华躬身应答,站起身,退出了金銮殿。

    皇帝见朝会圆满,欲待结束会回后宫休息,不想这时郁王又站起来躬身施礼道:

    “陛下请留步,小王还有话说。”

    “哦,不知贵使又有何言?说来听听。”

    “适才我方绣娘技不如人,小王输的心服口服。然此乃比试的雕虫小技,实在不值一提。

    临行前,高句丽王曾嘱咐臣下,要在东都设擂比武,以百日为限,遍邀天下英豪前来切磋。”

    “莫非郁王要自食其言不成?但不知此番筹码又为何?朕倒要看看,高句丽王的心有多大?”

    郁王闻言,刻意向上拔了拔身板,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

    “若天朝赢了,本国自是按前诺岁岁加贡,另将本国圣女玉真公主送与陛下。

    如若本国侥幸取胜,这前番应允自然作废。不但如此,天朝也要将公主嫁与高丽王为妃。”

    话音刚落,朝野一片哗然。藩属国敢这样公然的挑衅,自开国以来,实乃前所未有,见而未见。

    此时,就见御史龟禄成站起身来,用手点指郁王,厉声断喝道:“放肆,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此乃天子驾前,似尔等这帮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者,有何颜面立于此地与我朝圣主对话?”

    郁王闻言,观其穿戴打扮,便知他就是当今御史龟禄成。不由得眼珠一转道:

    “小王当是谁呢,这不是天下第一修仙大派,逍遥派掌门七真子的亲爹嘛。

    据闻,你那仙人公子抢了皇帝的什么琼妃留在罗浮山,你这当老子的没尽到人父之责,反倒来这里与小王说教,哼,你也配。”

    几句话噎的龟御史青筋凸起,欲要反驳几句,公孙及瞅准时机,趁势奏道:

    “起奏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被郁王当面揭了疮疤弄得颜面扫地,闻听公孙及言说,便顺势下了台阶,道:“但讲无妨。”

    “陛下,适才郁王欲设擂台比武,天朝必会迎战。想那七真子乃子虚仙长高足,想必武功决绝。

    何不颁下一道圣旨,宣他进京应战,比这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场。一来,可以为国尽忠,扬我天朝国威。二来,也可以让龟御史家中爷孙父子团聚。

    这三来嘛,臣听闻这修仙之人能知过去未来,陛下还可以让他帮着寻访琼妃的下落,岂不一举三得。”

    “嗯,爱卿言之有理,不知诸位爱卿对此可还有何疑义?”

    诸位朝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竟是惊人的一口同声道:“陛下圣明”

    皇帝见状,当下十分的高兴,底气也足了起来,当即搬下圣旨,命七真子与第一百日进京比武,决战高句丽。

    又对郁王一挥手道:“好,就依郁王便是。决战之日,朕要亲率满朝文武大臣亲临演武场观战助威,都散了吧,朕也乏了。”

    郁王见挑战成功,眼睛里露出一丝狡邪,晃着膀子,带着几个随从,抬着兽笼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金殿。

    伊华紧走几步追上公孙及,压低声音问道:“大人忽然举荐龟家那小子进京比武,此举岂不是给那龟王八脸上帖金?”

    公孙及四下看了看,见身后左右没人跟着,嘿嘿奸笑道:“国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如今你我在朝中的势力早已今非昔比,只要那小子到了东都,定叫他有来无回,你就擎好吧。”

    “听大人之意似乎胸有成竹,然那小子可是修仙之人,岂是你我可以动得了的?”

    “这你可就又多虑了,修仙不是也没成仙嘛。放心吧,老夫自有妙计对付他。”

    “此番比武兹事体大,关乎国家存亡安危,你我平日里顶多贪些银两,这卖国之事可断然做不得。”

    公孙及闻言,停住脚步,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说国丈大人,老夫可否说过比武之前动手了?

    “那就好,那就好,料那小子出彩之际,自然也是他一命归西之时。

    那本国丈可就等看那龟王八给他儿子收尸了。”

    “不过,这件事真要实施起来,恐怕尚需要宫里的紫云夫人助上一臂之力才行。

    如今时间有的是,你我日后再从长计议。”

    伊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一切但听公孙大人安排。需要时,只管知会一声便是。”

    就这样,两个奸贼一边走,一边暗中酝酿着惊天阴谋。

    只待七真子进入彀中,好一举拔了龟禄成这颗眼中钉、肉中刺。这段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这一日早朝,皇帝刚刚坐稳,钦天监贺大人匆匆出班跪奏道:

    “启奏陛下,臣昨日夜观天象,发现有天狗食日。上天如此垂像,乃昭示必有亡国死君之灾。”

    此言一出,群臣震惊,皇帝更是大骇:“贺爱卿,快快起来说话,能否说得再明白些?”

    贺大人依旧跪着:“臣不敢起,陛下恕臣死罪,臣方敢明言。”

    “朕恕你无罪,起来回话。”

    贺大人闻言,方才站起身来,挺了挺身子道:“书中记载:日者,太阳之精,乃喻人君之象。

    若君道有亏,则被阴所乘,故蚀。蚀者,阳不克也。日食从旁边开始出现,恐将有内乱及大兵起。

    有更立天子之兆;日蚀从下起,指女主自恣,臣下兴师动众,行为失律。今日食从上面开始出现,则指…”

    言罢,抬眼看了看皇帝,迟疑了一下,一咬牙,闭着眼睛道:“则指君失道而亡。”

    皇帝闻言,使劲一拍龙椅的扶木,指着他断喝一声:“危言耸听,简直一派胡言。

    来人啊,将这蛊乱人心、惑乱朝纲的乱臣贼子给朕推出午门斩了。”

    贺大人见状,扯着嗓子大喊:“陛下曾亲口饶了臣的不死之罪,如何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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