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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基本确定下来,从蓝可儿身上是查不到任何线索的。因为她本身没有外伤、瘀伤,就算体内留有.精.液等dna物质,在水里浸泡将近20天时间,早就被水稀释得无法查证。

    蓝可儿的手机的通话记录,洛杉矶警方也一一排查过,大部分是和家里人通话,其他还有一些也是同学、朋友,这些是已经排除嫌疑的。

    考尔曼和内森发现自己又一次像几个月之前初次接触这个案子时的心态——四顾茫然。其实,王磊这两天分析的这些,当初很多他们也是想到并讨论过,除了没有像王磊第一眼就断定蓝可儿死于谋杀之外。.

    茱莉默坐一旁,她也想知道王磊会从哪里入手。不能说就提出蓝可儿不是自杀就完了,总得还有下一步才行。

    王磊从茶几上拿起一份笔录报告:“难道,这一份笔录就没有引起你们的注意吗?”这一次,就连茱莉都抬了抬身子,看清这是洛杉矶警方对一个嫌疑犯做的询问。

    2月19日,警方在塞西尔酒店楼顶水箱找到了蓝可儿的尸体。因为酒店证实——楼顶通道是锁上的,另一扇门与警报系统相连,除非是酒店职员,那么很难登上楼顶。

    当时,洛杉矶警方据此推断出蓝可儿应该死于谋杀,并且凶手应当是熟悉酒店环境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酒店的职员和房客。

    2月23日,警方通过约谈塞西尔酒店大部分员工以后,锁定了一个名为埃里克的塞西尔酒店职员为此案的重大嫌疑人。

    这里克隶属酒店客房部,持有蓝可儿房间的钥匙,在洛杉矶警方警方看来,埃里克理论上具备随时进出蓝可儿房间作案的可能性。

    而且,因为同为酒店内部员工,埃里克想要拿到酒店楼顶的通道钥匙也不会很困难。

    但在调查了埃里克不在场证据之后,警方释放了埃里克。

    根据媒体随后的爆料,埃里克当天晚上根本不在酒店,而是回到自己家里。埃里克当晚的行踪不仅有家人作证,邻居也有几个人看见过他。

    内森耸耸肩:“王磊,我们清楚这一点,我们fbi还重新调查过埃里克的行踪,这个人是无辜的,虽然他有钥匙。”

    “我有一个习惯。”王磊笑道:“我从来不给自己预设任何立场,哪怕有很多信息摆放在我的面前。我喜欢用证据来说话。”

    茱莉也点头很赞同王磊的意见。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死者或者凶手无论是不是华裔、是不是美国人,大家都不要预设立场。

    其实考尔曼和内森就已经犯了这个错误,他们在心里早就认定了埃里克无罪。但这一次既然是重新开始调查,那么,所有的立场就必须抛开。

    明白过来的考尔曼和内森重新思量埃里克的问题,考尔曼问道:“埃里克哪怕因为当时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在网络上有一些对他不好的传言,也没有做出离职的举动。”

    离职,可以表示是愤怒,对谣言的回避;也可以表示为害怕,对事发的胆怯。那么,没有离职,也可以理解为或者是硬顶着不让警方看出破绽,或者说问心无愧,正大光明。

    “要不,我们去找埃里克问问?”内森试探着提出一个建议。

    “暂时不着急。”王磊否定了这个貌似不错的主意。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按照王磊历来的习惯,没有一定的把握和坚不可摧的证据,盲目的出击预示着自取其辱的结局。

    特别现在在美国,一个随时可以把警局和fbi告上法庭的地方,自己不过区区一顾问,估计还是没有正式公文的顾问。

    王磊不同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没有说出来,洛杉矶警方和fbi当初对埃里克的调查不会是虚假的,自己也只是觉得这个人有可疑之处,但仅仅是怀疑。

    王磊又问了一个问题:“2月19号早上,最先向酒店投诉水压过低,水里味道古怪的英国游客沙伯纳你们为什么没有做笔录?”

    考尔曼回忆了很长时间,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那个才40来岁就头发乱糟糟、酒糟鼻、挺着一个大肚子的英国男人斯蒂芬啊。为什么要询问他?他只是向酒店投诉,要不是他,我们还发现不了蓝可儿的尸体!”

    考尔曼猛地闭上嘴,内森眼睛一下就睁圆了:“你,你,你的意思是?”

    “是的。”王磊卷着一叠卷宗敲敲桌子:“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想对了。”

    王磊怀疑这是一个连环杀手或者说是一个连环杀手模仿者。至于他想要模仿谁,现在还不知道。

    连环杀手有一个共性,他们是孤独的,同时也是骄傲的。杀人在他们自身看来那不是犯罪,而是艺术或者是“爱”。

    他们杀死的一般都是陌生人,所以从受害者的交际圈是查找不出线索。他们会选择很隐蔽或者无人知晓的场所动手,然后,他们会滞留在现场,观察警方笨拙的忙得团团转,通过周围人群的议论和恐惧来获得快感、成就感和高.潮。

    “其实,洛杉矶警方最初认为凶手还在酒店,我认为是对的,只是他们后面的方向偏差了。”耸耸肩,王磊转向听得入神的茱莉,举起空空的咖啡杯。

    一向以冷静、强悍代名词自居的茱莉难得的红了脸,站起来匆匆的跑出去端进来一壶咖啡。她已经把杨倩和王水儿抛到脑后,一心只想听王磊继续解释下去。

    考尔曼和内森如同渴望拿到糖果的孩子似的看着王磊,考尔曼手里夹着的烟已经不知不觉只剩下滤嘴。

    “所以,我认为,事情是这样的……”王磊给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袅袅烟雾遮住他充满思念之情的小眼睛。

    蓝可儿离家来到洛杉矶,入住塞西尔酒店。酒店周围的治安环境比较差,也许,蓝可儿出去游玩的时候,曾经被某些人调戏过。

    这一点从蓝可儿的脸书可以看得出来,1月27日,蓝可儿在自己的脸书上发布的是“今晚准备出去,希望那些意大利裔和墨西哥裔的跟踪狂不要靠近,我感到他们就像把我当做猎物,想要捕获。”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磊岔开话题,给他们解释了一个自己前几天专门打电话到洛杉矶几所医学院咨询明白的问题,这个问题搞清楚也有利于他们三个理解接下来的讲述。

    根据洛杉矶检察官办公室出具的报告和在加拿大时蓝可儿就医的本那比医院得到的信息,表明蓝可儿患有“躁郁症”

    躁郁症,又称狂躁抑郁症,最主要的特征表现为患者会不断经历狂躁和抑郁这两种相反的极端情绪状态。

    这就是说,在蓝可儿身上,狂躁和抑郁两种情绪会经常性的反复出现,而且,这种情绪的强度与持续时间超过一般人平时的情绪起伏。

    说具体一点,那就是蓝可儿会出现前半个小时情绪愉悦、亢奋、精力旺盛、多话、性.欲.增加、失眠——这不是平常意义下的失眠,这种状态下睡眠时间会缩短,但却仍然拥有旺盛的精力,并且会产生自制力降低和危机感降低的情形。

    后半个小时蓝可儿则会感到忧郁,包括闷闷不乐、伤心、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劲、悲痛、自我厌恶……等等。如果进入重度抑郁,也有可能感到失去生存的动力,自暴自弃、产生想自杀的念头。

    而且,据王磊自己查到的资料和几家医学研究所给出的回答,直到现在,躁郁症也无法被治愈,只能通过药物治疗来控制情绪起伏的强度。

    “其实,蓝可儿最好的治疗方法是通过和心理医生的谈话治疗来学会面对自己变化过于快速又激烈的情绪。”王磊叹息一声。

    茱莉体贴的给王磊续上一杯咖啡:“独自出门旅游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个不是你们的责任。能够找到杀死她的凶手,我认为她会在天堂为你们祷告的。”

    这番谈话短暂而激烈,激烈到王磊已经连续点上第三只烟。趁着这个间隙,受到强烈刺激的考尔曼和内森都抓紧时间抽上一支烟,缓解一下心里的震惊。

    这些事包括蓝可儿的病,fbi 和洛杉矶警方最早就了解到,当时没有谁会把它和蓝可儿的死联系在一起。

    除了洛杉矶法医检验室出具的认定蓝可儿死于自杀的报告里借用了躁郁症这三个字,但也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没有细说。

    “在这个案子里,蓝可儿的躁郁症极其容易被认为是自杀的诱因,特别是在找不到凶手痕迹和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理由更容易被借用。”在烟灰缸按熄手里的半截烟,王磊嘴角微微上翘。难道不是吗?洛杉矶警方最后正是这样做的。

    杨倩和王水儿兴高采烈的在下面的客厅又蹦又跳,王水儿的嗓门最大:“王磊,快下来,来看看我买到什么了?”

    四个人对视一眼,考尔曼和内森极度不满,事情到了最紧要关头,怎么这两个女人就逛街回来了,继续去购物多好!茱莉大笑着跑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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