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降魔狂狮印...”邪僧丙木在丁勉暴起的那一刻,也打出了蓄势已久的佛印,黑色圆光流转间,一只滔天巨手顺势而出,如天河倒灌般,朝着“寅无缺”的头顶极速而下。
“桀桀桀...在本座面前尔等还想耍花样?哼...困兽犹斗,端的是不知死活...”“寅无缺”当即大手一挥,一轮黑色弯月似一柄巨大的镰刀般自其身后骤然腾出,两只森然的铁拳如两条张牙舞爪的孽龙般,切割着阵阵颤抖的虚空,一左一右分别朝突然暴起的丁勉二人快速奔去。
“轰轰轰...”
气浪翻滚,幽光四射,声势震岳,雷声漫天。
二人爆发出的神通尚未臻至对方周身三尺,便好似被一股海浪翻滚般的诡秘力道阻住了去路,再也无法向其周身挺进半分。
“不好!快退!”丁勉立即狂吼一声,抽刀而退。一经交手,他便摸清了对方深浅。这“寅无缺”此刻所爆发出的实力,绝对无限接近于沐雷境。由此可见,这人真正的修为至少也要在沐雷境,只不过是他现在所操纵的魂体限制了自身的爆发而已。
邪僧丙木亦是神色凝重的连连向后狂退。到了阴神之境,他所有的精气神俱是拔高了数倍,无论是对敌人气机的判断,还是对神通的认知皆远胜从前。此刻,在面对“寅无缺”所爆发的滔天攻势,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实力绝非他与丁勉联手所能匹敌。
“轰轰轰...”
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在二者抽身的那一刻,“寅无缺”伸手探向虚空,电光火石之间便握住了那方巨大的镰刀弯月,旋即猛然向前一挥,“嗡...”一道惊恐骇人的幽光牵扯着切割虚空之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极速的扩散。
所到之处俱是阴风呼啸、煞气弑神,十几个尚未反应过来的鬼吏镇阴使,一时躲避不及,彻底沦为了对方的镰下亡魂。
纵身飞退的丁勉二人,被这股惊人的弯月刀芒瞬间划中了魂体,重重的跌落在地…
“嘶...好恐怖...”
“统领!我们怎么办?”
寅虎面色阴郁的扫视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丁勉二人,旋即大手一挥,“退出月亮峰...”
一声令下,剩余寅字营之人快速向峰下冲去。
其他几营之人亦是亡魂皆冒的朝月亮峰下撒丫子狂奔。方才他们可是听得很清楚,这“寅无缺”要灭掉在场所有的统领,那么他们这些小喽啰焉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吼吼吼...”
“不好!是兽群!”刚刚冲出几步的众人脚步忽然一滞,险些滚落山崖。只见密密麻麻的阴兽如一只只出巢的蚂蚁般,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月亮峰自半山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奶奶的...”寅虎瞳孔骤然一缩,随即又回头看了看向他们极速奔来的“寅无缺”,面色登时变的一片煞白,“横竖都是个死!不若跟他拼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如死灰,“完了!完了!看来我等今日是难逃一死了!”
“不!我不想死!我要尽快逃离此地!”当下便有几人不甘心的纵身跳了下去。在“寅无缺”这个绝世杀神面前,他们升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力,因此他们才会发了疯的跳进了兽群,为的便是有幸逃脱一命。然而事实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几人刚跳下去便被铺天盖地的兽群瞬间吞噬一空。
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间尽皆回荡着几人濒死之际所发出的惨叫之声…
“吼!”寅虎迟疑片刻,身影霎时一晃,化身成了一只浑身冒着煞气的斑斓大虎,愤怒的向疾驰而来的“寅无缺”冲了过去。他虽为妖兽成精,但是灵魂深处依旧流转着百兽之王的傲骨,既然避无可避,他也只能迎难而上了。与其被兽群吞噬,不若奋力一战,即使身陨,傲骨永存。
“拼了!”卯藏生眯着一双视死如归的眼眸,顷刻之间便追上了寅虎,“你说的对,纵然是死,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他娘的,跟他拼了!”
有了寅虎的带头,这些人骨子里的悍勇随之而出。退无可退下,他们选择了与对方殊死相搏,因为修士也有修士的傲骨,只不过他们之前的选择太多了而已…
“桀桀桀…还算有点骨气,本座甚是欣赏。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会让尔等刹那芳华间形神俱灭,如此走的便不会太痛苦了!”“寅无缺”狰狞的面孔几乎扭曲成一把折扇了,手中镰刀瞬时一闪,如流星划空般,尽皆扫向了众人。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响之声过后,奔将而来的众人除了奄奄一息的寅虎之外,全部沦为青冥之气归于天地之中,无一幸免。
“寅无缺”冷漠的扫视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寅虎,“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惜今日必须死…”
“刷…”手起刀落,至此这位九幽极地中唯一一位以妖修之身成就阴神果位的寅虎,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掉被抹杀的命运…
“桀桀桀…本座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却不知道珍惜…”杀死寅虎,“寅无缺”这才将目光转向了魂体虚浮、瘫倒在地的丁勉二人,“如此,本座也只能赐你们一死了!”
“哈哈哈…想杀我,痴人说梦!”丁勉强忍着魂体的创伤,艰难的拄刀站了起来。对方的悍勇已经不是他与邪僧丙木所能抗衡的了,但是他还有一张逃命的神通没有使用呢——界牌。
“你…你怎么会有灵隐寺的界牌?”邪僧丙木诧异的瞥了一眼满脸玩味的丁勉,手中也多出了一方玉制界牌,无论是其色泽亦或者上面的文字,都与丁勉紧握着的界牌是如出一辙。
“呵…原来是同门啊!”丁勉顿时咧嘴一笑,正欲摧动手中界牌逃命,忽然“嗡…”的一声,一抹赤色流光从其体内冲出,迎风而长下,顷刻之间便化为了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直朝“寅无缺”的头顶罩去。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寅无缺”,还未臻至到丁勉二人近前,便只觉浑身气机猛然一滞,整个人的魂体似乎被某种可怕的神秘力量禁锢住了一般,直挺挺的坠落在地,难以动弹分毫。
当其抬头看向头顶上方道韵流转、散发着金色诡秘符文的大钟正向他压下之时,瞬间变的惊恐万状。“什么东西?不!这不可能,本座岂能被这口破旧大钟…”
话至中途,“寅无缺”阴恻恻的声音彻底消散一空。
“哐当…”大钟与山石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震的整座月亮峰颤动不止。
“是那口锈迹斑斑的破钟!”丁勉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方两丈之高的破旧铜钟,久久不能回神。
来九幽极地之前,崔钰曾送给他一口破旧的小钟,说是关键时刻可保他一命。只不过,步入这九幽极地,丁勉的经历可谓是步步惊心,如履薄冰。来自命运的束缚与无休无止的危险让他几乎淡忘了这口破旧小钟的存在。
他有想过这破旧小钟有可能会是某种特殊的鬼器,可不承想此物竟会如此了得。“寅无缺”的实力究竟如何,他可是心知肚明。然而在其看来无法撼动的“寅无缺”,却被这口锈迹斑斑的铜钟瞬间控住了身形,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是定数!”邪僧丙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轻轻捻动着手中的阴魂魂晶念珠,面色之上隐隐闪过一丝惋惜与同情。显然,寅虎等人的全部身陨对他的触动很大。
半晌之后,他才轻叹一声,将目光转移到了道韵十足的巨大铜钟之上,“阿弥陀佛…想不到你竟然还身怀这等宝物,那“寅无缺”也算是作茧自缚、咎由自取!可惜了这些镇阴使啊…”
“呵呵!从他们踏足阴官之道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有此觉悟了!”丁勉勉强的笑了笑,一股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随即而生,“幸亏有这口铜钟在,否则你我只有跑路的份了!”
丁勉说着便要运转仅剩不多的魂力收回铜钟,岂知这被万千诡秘符文流转与体的巨大铜钟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依旧静静的屹立在原地,毫无变化可言。“嗯?怎么回事?”
“嗡…嗡…嗡…”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这口锈迹斑斑的巨大铜钟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眨眼间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紧接着,锈迹斑斑的铜钟非但没有回到丁勉身边,反而化为一抹赤色光华窜向了无尽虚空,一溜烟的工夫便消失于了无形。
丁勉砸吧砸吧嘴,满脸幽怨的望着铜钟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就…就这么没了?可我怎么向崔判交代啊!”
“阿弥陀佛…但凡宝物皆有灵性,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或许飞回原主人身边也说不定!”邪僧丙木瞥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丁勉说道,“你的气机着实隐晦无极,若非你身上的那块灵隐寺界牌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之感,兴许事情又是另一种样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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