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大惊失色,将多铎的衣袖越发扯得紧了,死死揪住,低声道,“你疯了不成?小玉儿是科尔沁格格,就算和离,将来的婚事也是科尔沁提出人选,大汗斟酌定下,你这会子去求赐婚,简直是为难大汗,不要说大汗不答应,就算答应也是被逼答应,你不怕他和你秋后算账?”

    自家阿玛的性格他就算捉摸不透也摸了个**不离十,那是个表面温雅却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就算他面上不说什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他心里挂上号,下一秒就倒霉。

    多铎用力甩开衣袖,“我管不了这么多,家宴上她被多尔衮和离抛弃,沦为盛京的笑话,你知道她有多难过?我若再不为她出头,她会被所有人欺负死,想想那个瓜尔佳氏,豪格,她为了我不顾一切,我要是缩着还是个男人吗?”

    豪格死死拉住他的胳膊不放,“我明白,可是你不能现在去触怒大汗啊?”

    多铎转眸望着豪格,那双如月如星一样灿烂的眸子,带着毫无顾忌与一往无前,眼神深深震撼了豪格,让他忍不住松开手,紧随多铎往前几步,站在他的身边不远处,似乎在为他助威一般。

    立在高位上的皇太极眸色深邃,听着殿内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唇畔不由自主带上一抹笑意,他抬手止住众人欢呼声,正想说什么,一个白色挺拔身影,大踏步走到自己面前,跪倒在地。

    “臣弟多铎恳请大汗一件事情,求大汗将科尔沁的小玉儿格格赐婚与我,做我的嫡福晋,格格在我心中是最珍贵的天上月沧海珠,我定永不辜负,更不会再娶其他福晋。”

    铿锵有力的话语,这一次殿内没有炸开锅,而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望着殿中跪在地上却身姿挺秀如初生新蛟般的少年,秀目如炬,灼热如阳。

    满人入关前习俗承继,哥哥休妻,弟弟承之,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多铎这番话太过于震惊。

    作为一方旗主,嫡福晋虽说只能有一人,可是侧福晋庶福晋这个时候却没有限制,对于这些马背上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骨子里就是掠夺,女人那是多多益善,子女也是越多越好,多铎这是为了一个女人断了脂粉路啊。

    叶晚晚惊讶的假哭都忘记了,从大福晋怀里抬起头,向下面跪着的多铎望去,少年神情坚决,目光灼灼,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屈,见到叶晚晚望向自己,回给她一个笑容,温暖又带着安慰,示意她放心。

    即使这个世间都抛弃你,也有我作为你的坚强后盾。

    叶晚晚心中又气又急又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见到多铎的神情,如何不知他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请求,那是因为怕她成为盛京的笑柄,怕她被所有人厌憎,怕她会孤单单回到科尔沁草原,因此他才会不顾一切求大汗赐婚。

    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皇太极早就想好她的安排,如今被多铎这样打断,恐怕……

    她忙看向皇太极,他的神情依然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是那双乌黑的凤眸,含着清霜,静静地望着多铎,不由心中一沉,皇太极恐怕生气了。

    皇太极岂止生气,是非常生气,恨不能一脚踹倒多铎,再把他扔到牢里,这一辈子都不许出来,不,下一辈子,他也不想再看到这个混蛋。

    皇太极对今天的计划胸有成竹,他向来算无遗策,眼看着一步步按部就班,正要说出对小玉儿的安排,没想到被多铎横插一脚。

    眯了眯凤目,皇太极淡淡说道,“多铎,今日不谈此事,你先退下吧,改日再说。”

    这算是给了多铎一个□□,没想到多铎却是铁了心思,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求大汗成全。”

    叶晚晚恨不能上前拉起多铎,把他推到殿外,皇太极的目光冷如寒霜,明显是动了怒,这可怎么办,不会又把多铎扔到牢里吧,真的扔进去,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叶晚晚觉得额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这可怎么办?

    无意间望到多铎身后一脸焦急的豪格,她突然有了个办法,既然如此,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法不责众,当一件事情很多人去做,就不是事了。

    想到这里,叶晚晚对豪格使了个眼色,对着多铎努努嘴,又伸出手指故意做擦擦鼻子状态,其实是暗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豪格。首发.. @@@..

    豪格一怔,立刻反应过来,这位前十四婶的花招真多,这是让自己去救多铎啊,他与多铎是莫逆之交,虽然惧怕汗阿玛,但是为了好朋友,豁出去了。

    忙上前几步跪下道,“汗阿玛,儿子觉得小玉儿格格贤良淑德,恳请汗阿玛将小玉儿格格赐婚给儿子。”

    皇太极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乱跳,豪格这又是什么情况,今天怎么都在和他对着干?

    没想到又跳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贝勒玛占,大贝勒代善的第六子,一个是贝勒穆尔察,老汗王努尔哈赤之孙,“大汗,我觉得小玉儿格格贤良淑德,恳请大汗将小玉儿格格赐婚给我。”

    不止皇太极气昏了头,就连叶晚晚也一头雾水,这两货谁啊,她根本就不认识。

    原来玛占是个人精,他与多铎年纪相仿,平日里关系处的很铁,再加上一起从战场上生死与共爬下来,交情铁铁的,他见多铎触怒了大汗,又见豪格面不改色说着鬼扯的话,立刻明白豪格这是要救多铎,他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拉着好友穆尔察一起上前求娶。

    皇太极望着殿中跪着的四个人,每个人脸上神情迥异,再加上旁边多尔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真是舞台上演了一出好戏。

    好个闹哄哄的一场闹剧,他向来聪明,心思急转便明白这是三个人为了救多铎想出来的办法,法不责众,说到最后,一个都罚不了,冷哼一声。

    “放肆,你们闹哄哄成何体统,来人,都给我轰出去,不许再进崇政殿。”趁机把多铎这件事情翻了个篇。

    一群亲卫拥了进来,将四个人扯了出去,其余三人扯住还要挣扎的多铎,抬手的抬手,架脚的架脚,捂嘴的捂嘴,将多铎用力拉扯出去。

    出了大殿,玛占呸了多铎一口,“十五叔,你个狗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大汗刚送个老婆给你哥,原本一肚子火,你还往枪口上蹭,安分点别闯祸了,等过两天,大汗气消了,你再去求,他肯定同意。”

    多铎叹口气,苦笑一声,“我是怕她成为盛京的笑话,怕她被人欺负,怕她被送回科尔沁。”

    穆尔察与多铎关系匪浅,闻言呵了一声,“你那个哥哥呀,也真是的,自家女人那么美,还喜欢大汗的女人?再说了,女人那么多,拿着侧福晋当宝,真让人看不起,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四个都去求娶,说明你前嫂子是个香饽饽,远的不说,豪格、玛占、你还有我,哪一个不是京城贵女天天吵着要嫁的人?”

    豪格点头如捣蒜,“说得对,这会子十五叔你前嫂子有面子的狠,我估计你哥哥都没想到,他不要的人,是京城里大家都想要的。”

    多铎低头想了又想,虽说这几个货把他的求赐婚变成一场闹剧,但小玉儿也算因祸得福,这三个家伙加上自己,都是靠军功立足,也是大汗最倚重的后起之秀,有他们几个作保证,小玉儿还有谁敢欺负?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终于好起来,“行,多谢你们几个,等爷闲了,找你们喝酒。”

    见多铎无事,玛占和穆尔察勾肩搭背溜出宫喝酒,原本这两人就烦和一群老头子一起,废话又多还不能放肆。

    豪格陪着多铎,蹲在他的旁边,一脸惬意,伸手捣捣他的胳膊肘,“你前嫂子什么时候能溜出来啊,我还等着一起放焰火呢。”

    不提两人蹲在殿门口,且说皇太极把一群小崽子轰出去后,每个人都浓墨重彩记上一笔,秋后算账,而后他望了一眼叶晚晚,把今晚重头戏说了出来。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玉儿,救大汗有功,又念其无过而被和离,敕封为大金和硕格格,赏盛京西郊为其封地,赏千户,在封地建造和硕格格府,供其居住。”

    大金只有立下汗马功劳的亲王之嫡女才能被封为和硕格格,等于汉人中的郡主,皇太极给她这样一个高的敕封,外加格格所没有的封地,还有千户以及和硕格格府,简直是属于至高无上的荣誉,果然殿内各位福晋原本怜悯同情,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叶晚晚激动地上前躬身行礼,明媚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小玉儿多谢大汗。”

    皇太极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乌黑的凤眸含着温柔,语气淡淡道,“不必多礼,退下吧。”

    叶晚晚笑意盈盈,望了一眼下首的大玉儿与多尔衮,大玉儿神情依旧木然,只是眸中闪烁着艳羡和嫉妒,而多尔衮却是眼珠不错的盯着她,那里满满的痛苦和绝望。

    呸,狗男人有病吧,这是啥眼神啊,死不瞑目外加抱恨黄泉?

    叶晚晚懒得和他计较,一群贵妇上前向她敬酒,个个神情恭敬,态度谄媚,昔日那个被十四贝勒冷落打击,被所有人鄙视的小可怜,如今已经成为大金尊贵的和硕格格,是大汗和大福晋宠爱的科尔沁格格,这场翻身仗当真是妙啊。

    叶晚晚转眸望向皇太极,他依然端坐在高位上,幽深的凤眸含笑望着她,那一刻,她的心无比安宁,因为她知道,不管如何,都有那个人呵护她保护她,永不会让人欺负她。

    心中一动,她忍不住调皮起来,嘟了嘟嘴,对着皇太极悄悄做了个鬼脸,又可爱又娇俏,皇太极忍不住勾唇轻笑,这个小滑头。

    叶晚晚虽说酒量很好,但是架不住来灌酒的人太多,又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贪多了几杯,酒意上涌,头有些晕眩,起身去了殿后,吹一吹冷风,醒醒酒。

    大殿后面有一处小小的院子,种了几株雪松,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石灯笼闪着微弱的光,映照在院里,愈加显得孤寥寂寞。

    叶晚晚坐在青石椅上,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皇太极可真厉害,翻云覆雨间掌控一切,不愧是坐到这个位子的男人。

    影影绰绰间,一个人影缓缓靠近,叶晚晚吓了一跳,“谁在那里?”

    汗宫守卫森严,崇政殿更是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会有闲人?

    “是我,小玉儿。”灯影下,照出一张俊朗如玉的脸,竟然是多尔衮?

    叶晚晚秀眉轻蹙,不咸不淡道,“原来是十四贝勒啊,您不在殿内陪您的嫡福晋,来这里做什么?”

    多尔衮觉得自己鲜血淋漓的心上,又被狠狠插了一刀,然后在心里反复剜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小玉儿,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我没有办法,我……”

    他答应过大汗,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大汗的雷霆手段很清楚,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大玉儿性命不保。

    “是我对不起你,你怨我也好,骂我也罢,只是不要恨我。”多尔衮颓然地说道。

    怨?天啊,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此时用来形容她的心情,欢喜高兴兴奋快乐以及小人得志都可以,怨是万万不会怨的。

    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贝勒爷,您多虑了,我不会恨你得。”

    多尔衮更加难过,他不想见到小玉儿这个样子,这是被他伤透了心啊,眼圈一红,“小玉儿,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是我对不起你。”

    眸子带着哀伤,“小玉儿,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我的心,很痛。”

    叶晚晚觉得这个人听不懂人话吗?正色道,“十四贝勒,我们已经和离,我不喜欢您,一点点也不喜欢,请您自重。”

    多尔衮压根不相信叶晚晚说得话,不久前她还对他嘘寒问暖,对他掏心掏肺,他不相信这才短短几个月,她会不喜欢他?

    “小玉儿,你是被逼的吗?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多尔衮伸手拉住叶晚晚的衣袖,凤目带着伤心欲绝。

    叶晚晚叹口气,觉得还是和他说清楚,她见过太多渣男,经常来个什么追妻火葬场,啊呸,她向来对火葬场持鄙夷态度,在她看来,渣男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你改变了自己,或者稍微对他不同,他就变成绝世好男人,对你全心全意痴心独宠?别做梦了。

    再说了,既然改变了自己,成就更美好的自己,换个好男人它不香嘛,何必要在火葬场里捡着骨头渣子,还骗自己说那是糖?

    一双杏眸眨也不眨的望着多尔衮,正色道,“多尔衮,请你听清楚,从你不顾我的受伤,维护瓜尔佳氏,相信姐姐的话,那天起,我就对你死心了,我说过,我不要你了,你以为我是和你说笑吗?”

    “还有,你还记得你之前如何对我?你抱着我口口声声唤大玉儿,说你们青梅竹马,永远忘不了她;你说大玉儿是我最爱的人,我忘不了她,就算她成为大汗的女人,我也忘不了;你还说你不过是因为阿玛的恳求,姐姐的劝解,你才娶了我,如今我们和离,不是正中你意,你可以与姐姐双宿双栖,你得偿所愿,在这里卖什么深情?来恶心我?”

    多尔衮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跌在尘埃,跌得粉碎,似乎再也不能完整,他说过这些话,他怎么会那么残忍,说这些话来伤害小玉儿,如今这些话变成了一个个利剑,扎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不要再说了,小玉儿,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为了你,我洗手作羹汤,为了你,我让自己学盛京的习俗,学那些贵妇们爱听的话,为了你,我拔掉身上的刺,任凭你们伤害我,多尔衮,是不是觉得我是傻瓜,现在还给你伤害我的机会?”

    叶晚晚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痛快,那是一种久久压抑后的痛快淋漓,她知道这是小玉儿最后的执念。

    “所以你和姐姐多么相配,都是那么自私,那么无耻,时至今日,你还来告诉我说舍不得,呵呵,那么你就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就像我当日被人推落水,昏迷七天七夜,你可曾来看过我一眼?”

    多尔衮沉默不语,良久缓缓道,“小玉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从今以后,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负你。”

    望着多尔衮离开的背影,孤单萧索,叶晚晚惊呆了,哎,不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她从蚊子血一跃成为白月光,那大玉儿呢?难道从白月光变成蚊子血?

    我的天哪~

    叶晚晚觉得和狗男人说话过后,自己都快变成智障,还是去湖边梅树林欣赏美景,调整下情绪。

    匆匆从后殿溜到前殿,一出殿门就吓了一跳,多铎和豪格两人捧着焰火,一左一右等在门口,像是门神一般,见到她笑着围了上来。

    “小玉儿,终于等到你了,放焰火去。”

    “十四婶……额不是,小玉儿格格,走吧。”

    经过之前的事情,叶晚晚觉得熊孩子豪格也蛮可爱的,伸手接过多铎怀里的焰火,“走啊,走啊。”

    湖边是一块空旷的地方,叶晚晚将焰火一字排开,她胆子大的出奇,接过多铎手里燃着的香,和两人一起点燃焰火,然后捂着耳朵逃到后面,坐在地上开心的拍手。

    漫天的焰火蹿起,刹那间繁华消逝,却又有新的来熏染夜空,一波接一波,光彩夺目。

    灿烂炫目中,多铎和豪格两个少年,在焰火群里蹦来跳去,打打闹闹,穿花绕树般,像是两只快乐的小鹰。

    年轻真好,叶晚晚托腮望着两人,对啊,她也才十五岁,虽说心境微凉,可她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嗯,那个人一直叫自己小姑娘,他老了吗,可他也才三十岁,也许是遇见的事情太多,心境凉了吧。

    放完焰火,一行人困倦了,眼见宫宴已散,除了留下守岁的人,大多各自歇息。

    多铎歇在凤凰楼,他一直叮嘱叶晚晚,“明个等我元旦朝贺回来啊,我带你出去逛街,可好玩了,一定要等我。”

    叶晚晚点点头,“知道了。”

    说完随着嬷嬷去了大福晋宫旁的东院,和衣卧下,朦朦胧胧中,听到三更响,原来快要到新年了,叶晚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晚难道他也是孤零零一个人感受这更深夜残,还是与贝勒们一起守夜?

    抱膝坐起,望着窗外梅影绰绰,想着上一次自己因为受伤,他守了自己一夜,忍不住起身披好斗篷,拎着一盏小灯笼沿着长廊往后殿走去。

    路上空无一人,只是到了后殿,遇到几名大汗的京卫,皆是躬身行礼,不发一语,到了后殿,居然只有额登守在门口,见到她,眉花眼笑,“小玉儿格格来了,大汗在里面批阅奏折。”

    “啊,还在批阅奏折,大汗没有和谁一起守岁吗?”叶晚晚好奇的问道。

    “大汗政事要紧,每年家宴后,都会在后殿批阅奏折,年年如此。”额登回道。

    叶晚晚点头,将手中灯笼交给额登,而后悄悄走了进去,皇太极果然又在批阅奏折,神情严肃认真,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乌黑的凤眸含着笑意。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皇太极上前牵住她的手,走到暖炉边,为她暖着手。

    “我想让大汗陪我守岁,还想让你陪我辞旧迎新。”叶晚晚握着皇太极的手,撒娇道。

    皇太极很喜欢听她说,让自己陪她做什么,就如同普通夫妻一般,妻子娇嗔的让夫君做什么不许做什么,那般自然亲切。

    “好。”

    叶晚晚望着皇太极清俊的眉眼,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呢?

    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软软糯糯道,“皇太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和离,也谢谢你让我成为和硕格格。”

    皇太极握住她手,将她白嫩纤细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中,合上手,笑道。

    “如今你是盛京中最炙手可热的和硕格格,大金这么多少年勇士都来求我,想要娶你,你可看中谁?”

    他嘴里说着调侃,眸色却越发深沉幽邃,静静的望着叶晚晚,那里敛着层层雾气和未知情绪。

    叶晚晚一怔,心知肚明刚才在殿上皇太极真的恼了,她故意抿唇,露出隐约可见的小梨涡,踌躇道,“看中谁啊,让我想一想?”

    翦水双眸带着顽皮,像一只小猫儿,嘟着红艳艳的小嘴,明媚可爱,“那我看中大汗,大汗可要我?”

    皇太极漫不经心清笑,伸手摸摸她的鸦发,一字一顿道,“不要。”

    叶晚晚一怔,大大的杏眸带着不可置信,他居然不要她?为什么啊?她眨着水汪汪的杏眸,问出一句话,“为什么啊?”

    皇太极清清冷冷的凤眸,像是能看透这世间所有一切,洞察人心洞悉一切,当然也包括她,他指了指自己的心,淡淡道,“这里有你。”

    而后指了指叶晚晚的心,“小玉儿,等你想明白,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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