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晚凭借着出神入化的精湛哭技,得到皇太极的口头承诺,等到他解决莽古尔泰以及他的两蓝旗,稳固大金,独揽政权后,一定会稳固对汉人的政策,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能够活下去吃饱饭。更新最快..()/ ../

    她心里高兴,沿着长廊走到宫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整齐的衣衫,丝毫不见凌乱的长辫,只有那双喷火的眼睛,脸上还带着血丝的几道伤痕,以及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无不显示着这位爷之前究竟经历过多么惨烈的遭遇。

    哎呦,熊孩子来了,熊孩子看来是回府打扮过了,这模样不知道和多少只狗儿车轮战过,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吃个哑巴亏,难道和大汗告状,我被十四婶骗到狗圈,被一群狗追着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想必皇太极会立马让他滚蛋~

    叶晚晚越想越好笑,极力忍住笑意,点头淡淡道,“原来是豪格啊,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也不去你十四叔的府里逛逛,他可是很想你啊,对了,进宫啊,什么事啊?”

    豪格见叶晚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扯着废话,恨得牙痒痒,可是再恨也只能点头应和,“见过十四婶,我进宫见汗阿玛,有些事情。”

    “快去吧,别耽误正事,你也真是的,有事还在这里和我唠嗑。”

    叶晚晚一脸体贴入微的模样,豪格气得极力忍住愤怒,才没一脚踹过去。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到了后殿,豪格长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方才让脸色平静下来,缓缓走到殿内,“见过汗阿玛。”

    皇太极眼眸微抬,语气冷淡,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情绪,“你来了,可有什么发现?”

    豪格拱了拱手,“汗阿玛神机妙算,三贝勒莽古尔泰果然写信请来了哈达格格莽古济,与额驸琐诺木一起来盛京,还带来几名正蓝旗的牛录,儿子跟随其中一名牛录去了三里河集子,他杀了一名玉匠的全家。”

    皇太极自然知道,这个玉匠就是小玉儿提到的那一家,面上却是不显,示意豪格继续说下去。

    “儿子在那里见到了十四福晋,巧的是,这名玉匠是帮十四福晋雕刻玉器,十四福晋愤而命人将那名牛录打成重伤。”

    豪格将事情一一描述,只是隐去了自己挑衅十四福晋以及被她将自己骗到野狗窝里,这种丢脸快丢到姥姥家的事情,最好永远不要被别人知道。

    皇太极一怔,很快又平静下来,能让温婉善良的小玉儿命人发狠往死里打,这个人一定该死,不禁又心疼起来,看来小玉儿受的刺激太大了,才让塔拉布凌迟处死,真是便宜他了。

    “塔拉布凌迟处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皇太极语气越加平淡。

    豪格心里一凛,大汗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他究竟派出了多少亲信打探正蓝旗的事情?可见他并不是只命自己打探正蓝旗的情况,大汗的耳目遍地,当真是要小心翼翼。

    豪格对皇太极的感情很复杂,一来他很崇敬自己的阿玛,文韬武略智谋过人,是个兼济天下的人,短短几年便令大金政权稳固,国力强盛。

    二来因为额娘被抛弃,他对阿玛的冷酷无情又愤恨不已,恨不能好好与他理论,可惜不敢。

    “是,汗阿玛说的极是,不过儿子觉得可能事情不一定这么简单。”豪格想了想,迟疑的告诉皇太极。

    皇太极嗯了一声,“你长大了,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塔拉布随莽古济回到盛京,为何去这么偏僻的三里河集子遛马,为何又偏偏遇到玉匠的妻子?恐怕是找个理由要杀人灭口。”

    豪格心里对大汗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一路跟踪塔拉布才有这个想法,没想到大汗仅凭自己几句话,就知道其中有蹊跷,不愧是爸爸啊,他要跪下叫爸爸。

    “恐怕玉匠知道了莽古尔泰或者莽古济的什么秘密,他们要灭口,便一不做二不休,一群狗奴才。”

    皇太极声音低沉平静,豪格却知道,自己这位大伯和姑姑,估计活不了了,他们触了大汗的逆鳞,他这位汗阿玛见惯了老汗王时候的尔虞我诈,被老汗王猜忌过多次,几乎丧命。

    此生汗阿玛恐怕都不会相信谁,也不会对谁手下留情,兄弟姐妹,儿子女儿,以及身边的女人,谁敢背叛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儿子明白了,汗阿玛无事,儿子退下。”

    “嗯,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豪格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儿子不小心摔倒。”

    皇太极见他吞吞吐吐,也不多问,随他去了。

    *

    叶晚晚出宫后去了秀宝斋,掌柜和小六已经将李家人埋在松林里,入土为安,李匠也已带回秀宝斋,请来一名大夫为他治伤。

    老大夫来了之后,见到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的李匠,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起身就要走,好在老掌柜千求万求终于留下来,“哎,这人伤太重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李匠浑身都是深可见肉的伤口,有些都见到骨头,老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帮他敷好了药,依然昏迷不醒,想来他刚才只是撑着一口气,而后又陷入深度昏迷中。

    “好好休息吧,三天之内,若是能醒来也就好了,醒不过来就准备后事吧。”老大夫收拾药箱,叹着气走了。

    叶晚晚听了掌柜的描述,心里对李家人无限同情,原本享受天伦之乐的好好人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摇头叹息道,“弄些参汤给他多灌点,吊着这口气,剩下的就看他的意志力吧。”

    这种时候,只能看他心中想不想活下去,若是自己都放弃,那恐怕真的要准备后事。

    吩咐好掌柜的,叶晚晚带着塔娜离开秀宝斋,一路闲逛回去,遇到这么大的事,她一来心中郁闷,二来也不想回到贝勒府看到多尔衮那张恶心的脸,闷闷不乐沿着街边的铺子晃来晃去。

    正好路过吉祥楼,看到吉祥楼,她就想到多铎,自从多铎上次偷偷溜进行宫看望她,被皇太极抓住禁足,结果因为不曾好好反省,又被多加了几天,这会子还被敕令在贝勒府面壁思过。

    他能思什么过啊?

    不如去探望下多铎,估计他都快憋疯了,买些吉祥楼的点心给他吃,也许他会开心。

    叶晚晚去吉祥楼打包了好些点心,自然少不了多铎爱吃的海棠糕,塔娜拎着大大的食盒,眉花眼笑,“格格,我们可是去探望十五贝勒?”

    叶晚晚奇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去多铎府里?”

    塔娜扬着灿烂的小脸,“因为格格买了十五贝勒最爱吃的海棠糕,塔娜知道,其实格格最惦记十五贝勒,比十四贝勒还要惦记。”

    塔娜是个铁憨憨,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话,大致意思就是十五贝勒比十四贝勒好太多。

    “塔娜对十五贝勒印象很好啊。”叶晚晚歪着脑袋望着塔娜,见她张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塔娜什么都不管,谁对格格好,谁在塔娜心里就最好,格格,塔娜知道这一年多,格格受了许多委屈,塔娜觉得十四贝勒并不配得上格格,若是当年大汗赐婚的是十五贝勒,格格这辈子都会很开心。”

    叶晚晚好奇的望着塔娜,小姑娘心里清楚的明镜一样,笑着开起玩笑,“塔娜,可是十五贝勒送你礼物了,你这么替她说话。”

    塔娜涨红了脸,“小姐,你又取笑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她鼓了鼓勇气,“那天晚上,您与贝勒爷的争执,塔娜都听到了,当时格格昏迷不醒,塔娜就决定,若是格格醒不过来,塔娜就和贝勒爷同归于尽。”

    叶晚晚惊讶的合不拢嘴,心里的感动波涛汹涌,塔娜居然打着这个主意?真是个忠心的好孩子。

    “格格,若是以后和离,您就嫁给十五贝勒吧,他一定会对您很好很好的。”

    塔娜索性说出了全部心里话,她和格格一起长大,格格又是她的主子,也是她的妹妹和亲人。

    叶晚晚愣了半天,良久,笑着拍了拍塔娜的肩膀,“傻姑娘,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你也会过得很好,我们都会幸福。”

    塔娜相信格格说的话,格格现在虽说脾气性格有些变化,但那也是贝勒爷和大玉儿格格逼得,就算如此,格格骨子里的善良纯真和倔强还是没变,她和十五贝勒一定会很幸福。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并未发现有人咬着牙跟在两人身后,一路尾随去了十五贝勒府。

    贝勒府门口站着宫里的侍卫,守着通道,禁止闲人进出,叶晚晚暗暗思考,不能拿出皇太极的玉扳指,不过她的金色令牌,也是皇太极给她的,应该能混进去,好吧,她其实顺了皇太极蛮多好东西了。

    “呦,十四婶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来探望十五贝勒?”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豪格。

    叶晚晚柔柔一笑,“是啊,我来探望十五弟,怎么你也在啊,听闻你受伤了,可要好好休息。”

    豪格脸色发青,气哼哼道,“十四婶费心了,十四婶打算如何进去?”

    叶晚晚一脸纠结,鼓着小嘴道,“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

    豪格鄙视的望了她一眼,“十四婶身手矫健,要么翻\\墙进去?”

    叶晚晚望着贝勒府高高的围墙,故意胆怯摇摇头,“我不会,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豪格撇撇嘴,真没用,算了,看在两人一同探望十五叔的份上,“这样吧,我爬上去,再拉你上去。”

    “好啊。”叶晚晚笑眯眯道,呵呵,拉她上去,半路把她踢下去,这种事她都做出经验了,一个熊孩子还想忽悠她?

    眼见豪格爬到墙上的檐壁,冲着她招招手,示意她爬上去,叶晚晚丝毫不理会,走到大门口,拿出金牌晃了晃,“我奉大福晋的令进去和十五贝勒说几句话。”

    侍卫们见到大汗的金牌,忙恭恭敬敬请叶晚晚进去,“十四福晋,您里面请。”

    叶晚晚刚要踏入正门,似乎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对着侍卫招招手,指着不远处的墙壁,“我刚才经过那里看到一个可疑的人,你去看看。”

    几名侍卫应下,忙过去,果真见到一名少年在□□,忙上去把他抓下来,“咦,原来是贝勒爷,您在这里做什么?”

    豪格又气又急,知道又上了小玉儿的当,太可恶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

    叶晚晚站在正门口,远远见豪格怒气冲冲扭头就走,忍不住撇撇嘴,她找多铎聊天,讨厌的熊孩子参合进来做什么,觉得自己会发光发亮,适合当灯泡吗?

    *

    对于十五贝勒府,叶晚晚熟门熟路,让塔娜等在门口,她拎着食盒,问清楚奴才们,十五贝勒正在花园里练习射箭。

    果然是在练习射箭啊,多铎板着脸,双手拿着佩刀,正对着箭靶子像是发泄一般,左劈右劈,一张俊脸上大写着郁闷和不服气。

    叶晚晚扑哧一声笑出来,“多铎,你是拿箭靶发泄怒火吗?可怜的箭靶,平日里任打任骂也就算了,还要承受你的怒气。”

    多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双星目亮闪闪的,“小玉儿,你怎么来了?”

    顺手把佩刀扔到地上,箭靶也不管了,冲过来站在叶晚晚的身边,拉住她的双手,上下打量着她,快乐的眼神似乎聚集了天地间所有的喜气,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嗯,没什么变化。”多铎看了又看,俊秀的眉梢眼角间,满满的喜色,“小玉儿,我太高兴了。”

    少年人心性活泼佻达,一时激动忘乎所以,伸手便将叶晚晚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大圈,直到叶晚晚叫着头晕,才轻轻放在地上,“小玉儿,我太高兴了。”

    叶晚晚被他少年情绪感染,心情也飞扬起来,笑着扮了个鬼脸,“这才几天,哪有这么多的变化,我的脸又不是面团捏的,忽胖忽瘦,倒是你,还好吧,我看你闷闷不乐的。”

    多铎嘿嘿一笑,“本来是很郁闷,可是你来了,我就开心呢,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这里再也不闷闷的了。”

    叶晚晚嫣然一笑,她最喜欢这样的多铎,清澈明朗又可爱,忙揭开桌上的食盒,“我也给你带了吉祥楼的点心,你最爱的海棠糕。”说完递了一个给到多铎。

    没想到多铎拿起海棠糕,脸上神情有些黯然,“小玉儿,对不起,我被禁足,答应你的事情也没办到。”

    叶晚晚眨眨眼睛,她当然知道多铎说得是什么事情,他答应要买下吉祥楼的所有厨师送给她,可惜没有办到。

    她最喜欢多铎对小玉儿的赤子之心,但凡他答应小玉儿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到,不管大事小事,还是她无理取闹的事情,哎,塔娜还比较多铎和多尔衮谁更好,这能比吗,压根不是同一类,这是拿小奶狗和懒蛤\\蟆比啊。

    “谁说的,厨师来了啊,我可是比吉祥楼的厨师还要厉害的厨师,送上门来了,你不要吗?”

    “啊……你要给我做黑暗料理吗?”多铎吓得连忙摆手。

    叶晚晚才不管他,拉住他就往小厨房奔去,在多铎的捣乱下,她很快做了几道菜肴,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多铎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唔,好吃,小玉儿你手艺这么好,这么多年居然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

    “哼,我要是露一手,你会放过我?我早就成你府里的厨子了。”叶晚晚撅了撅嘴,“仅此一次,只是安慰你被禁足这么久。”

    “哈哈,你放心,让你辛苦为我做饭,我也不舍得,我去买一百个一千个厨子,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什么,绝对不让你辛苦。”

    多铎大口吃着菜,眉花眼笑的说道,小玉儿若是以后嫁给他,他怎么舍得她辛苦,他要找一千个人一万个人服侍她,让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只给他一个人看,就算是要月亮,他也会爬到山上给她摘下来。

    叶晚晚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多铎的盘子里,和他讲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讲到塔拉布如何让李匠家破人亡,自己如何打抱不平,让人把塔拉布痛打一顿云云。

    多铎拍手叫好,“打得好,若是我在,塔拉布那个狗东西敢欺负你,我砍断他的手脚,该死的正蓝旗没一个好东西,打仗窝窝囊囊,就会窝里横,莽古尔泰和德格类一对窝囊废。”

    叶晚晚听话听音,多铎的意思是因为塔拉布欺负自己,他才会打断塔拉布的手脚,若非自己牵涉进去,他也不会管。

    这个时候满汉对立严重,满人贵族普遍不将汉人当人看,别人她无法管,可是多铎不行,多铎在她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绝对不能让他成为那个可怕的人。

    想到这里,叶晚晚托腮望着多铎,可可爱爱,“多铎,你会滥杀无辜吗?”

    多铎想了想,“当然不会,我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那若是有一天你的镶白旗受到很厉害的抵抗,死伤无数,你会不会滥杀无辜?”叶晚晚循循善诱。

    “这……”多铎挠了挠头,神情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不过我的镶白旗纵横四方,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发生。”

    “那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你的敌人被你打败了,把我掳走了,要杀了我,你会怎么办?”叶晚晚举了个例子。

    “有我在,谁也不能掳走你,除非我死,是男人就应该男人之间决战,就算战死沙场也无悔,为何要为难你?”多铎勃然大怒的说道,一脸紧张,似乎小玉儿马上就消失在眼前。

    “举个例子,干吗这么当真?”叶晚晚敲敲他的额头,“我是说假如,假如,我死了……”

    多铎突然握住她的手,星眸认真的望着她,“那我会杀了他,然后就去找你,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我怕黄泉路上有人欺负你。”

    叶晚晚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住,喉咙也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百感交集,想哭想笑等种种情绪混杂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让她深深感动,他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执着,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垂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转移开话题,一双大大的杏眸,静静地望着多铎。

    “战场上你死我活胜负另算,是将士们之间的事情,无论输赢,与满城的老弱妇孺无关,你记住了吗?”

    叶晚晚语气凝重起来,“多铎,你记住,我不喜欢滥杀无辜,若是某天你做不到,我就再也不会理你。”

    多铎吓了一跳,小玉儿从不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这么一本正经,想想也对,小玉儿是个善良的人,李家的事情恐怕让她深受刺激。

    不知为何,多铎就觉得不管小玉儿要什么,他一定会做到她所想得,也许是不想让她失望,也许是只要是她说的,他一定会做到。

    “小玉儿,你放心,我答应你,无路如何,都不会滥杀无辜。”多铎郑重其事的说道。

    叶晚晚心里舒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显,递给多铎一块海棠糕,“看你这么乖,赏你的。”

    两人说笑一会,多铎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情,“莽古济姐姐好久没回盛京,这一次回来居然不告诉我和哥哥,不过我们关系很一般,她和大贝勒代善关系挺好的。”

    叶晚晚笑了笑,“我看大贝勒圆滑的很,谁和他关系都很好。”

    咦,不对,既然莽古济许久没有回到盛京,为何塔拉布会去三里河集子,那里只是正蓝旗很偏僻的地方,只有松树林,又没有马场和草地,去遛马?不对劲,太不对劲。

    难道塔拉布原本就是奉命去杀人灭口,而这个畜生更是借此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李家人无意中知道了某项秘密?联想起李老爹手艺精湛,经常出入满人家里,也许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

    正蓝旗的事情,莽古尔泰是正蓝旗旗主,莽古济从开原刚回来,李家被灭门,若是将这种种联系起来,那只有一种可能,正蓝旗聚集一起,商量了某种机密,被李老爹或者李匠刚好撞见,难道是想造反?

    多铎见叶晚晚怔怔出神,忙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

    叶晚晚将猜测告诉多铎,只是隐去自己猜测关于造反的部分。

    多铎咦了一声,“小玉儿,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不如我们赶去李家看看?两蓝旗一向与我们两白旗不和,说不定是针对我们的阴谋。”

    叶晚晚瞪着杏眸,“你不是在禁足吗?”

    “嗐,翻个墙能难得到我?”多铎不以为意,英俊的脸上满是得意。

    “当心被发现了,再多加几天禁足。”叶晚晚又好气又好笑。

    “早就习惯了。”多铎满不在乎,是少年人独有的满不在乎。

    这是翻出经验翻出气势翻出天下唯我独尊了,比小李飞刀他妈还牛批,叶晚晚暗中翻个白眼。

    叶晚晚慢吞吞走出贝勒府,打发塔娜回去之后,多铎也已经在墙外等她了,倒也不是浪得虚名。

    为了照顾叶晚晚,多铎在市集雇了一辆马车,两人一路磨磨唧唧赶到三里河集子,已经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四周笼罩在黑暗中,黑魆魆一片,偶尔几只乌鸦嘎嘎而叫,饶是叶晚晚胆子贼大,也冷不丁吓了一跳。

    多铎大大咧咧,牵住叶晚晚的手,“不怕,有我呢,人来打人,鬼来揍鬼。”

    叶晚晚忍俊不禁,顿时觉得黑暗也不可怕。

    两人到了李家,叶晚晚面上虽说如常,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暗暗祷告,莫怪莫怪,我是来帮你们洗刷冤屈的。

    院子已经被掌柜和小六收拾干净,与白天的凄凉悲惨想比,此时显得异常安静和悲凉。

    多铎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燃了屋里的蜡烛,两人四处寻找起来,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叶晚晚在炕洞里找到一个紫檀木盒子,表面雕琢着精美的花开富贵图案,还镶嵌着一枚玉璧,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应该是这个。”两人对着烛光看了半晌,将盒子翻来覆去的弄来弄去,依然打不开。

    就在此时,多铎神情突然凝重起来,“有人来了,应该是正蓝旗的人,我去弄死他们。”

    “别,省的打草惊蛇。”叶晚晚吹灭蜡烛,拉着多铎出了门,见到墙角的柴火堆,灵机一动,拉住多铎躲了进去。

    黑暗中,多铎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满脸不高兴,他堂堂十五贝勒,从来只有别人躲他的份,他何曾这么憋屈过,几个狗东西也值得他躲到柴堆里?不过为了小玉儿,算了。

    他心里哼哼唧唧,动作却不含糊,将叶晚晚搂在怀里,转了过去,用身体将她遮在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院门被重重推开,几名黑衣人闯了进来,也许是肆无忌惮,并未遮面,多铎见到为首一人正是莽古尔泰手下的第一勇士泰尔则,心里一惊,看来小玉儿猜对了,李家果真藏有重大的秘密。

    只听到泰尔则吩咐道,“都给我搜仔细了,一个紫檀木盒子。”

    “是。”

    一群人屋里屋外搜了许久,没有任何发现,泰尔则皱了皱眉,“奇怪,会放到哪里?”想了想,狞笑一声,“不找了,一把火烧个干净,永绝后患。”

    几名壮汉走到柴堆,抱起干柴堆在房子周围,好在多铎和叶晚晚藏在最里面,没被发现。

    泰尔则从怀里拿出火镰,点燃扔到柴上,轰隆一声着了起来,很快屋子便被点燃了,只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惊呼,“失火了,李家失火了,快去救火。”

    泰尔则眼见火起凶猛,根本救不了,打了个呼哨,一群黑衣人撤离的干干净净。

    黑衣人走后,多铎忙带着叶晚晚出来,搂住她的纤纤细腰,一个纵越,跳出院外,两人站在院外,听着院里嘈杂的脚步声救火声,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路上,叶晚晚捧着紫檀木盒子,多铎奇道,“李家怎么会有这么机密东西?”

    叶晚晚猜测着,“可能是拿错了盒子,或者是李家压根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她翻来覆去的打量着,“一定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

    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以前穿越宫斗文,某位妃嫔的梳妆盒,盒盖上也镶嵌着一枚玉璧,玉簪点击玉璧中央,就能打开盒子。

    她从头上取下玉簪,对着玉璧轻轻一戳,只听到嗵的一声,盒盖被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封书函。

    叶晚晚连忙拿出书函,打开一看,浑身哆嗦起来,久久说不出话,多铎接过书函,看完也脸色发白,呆坐当场。

    原来这竟然是一封歃血为盟的血书,上面写着莽古尔泰的谋逆计划,他准备在家里举办鸿门宴,邀请大汗参加,席间用毒酒鸩杀皇太极,盟誓人是正蓝旗的爱巴礼,后面还写着七个人的姓名,其中就有莽古尔泰、莽古尔泰的弟弟德格类以及莽古济和额驸琐诺木。

    “原来正蓝旗果然要谋反,要杀害大汗,不行,我要进宫,马上把这个血书交给大汗,否则就来不及了。”叶晚晚缓过神,立刻想到的是,她要马上进宫。

    多铎一把揽住她,“不行,小玉儿,你不能去将血书给到大汗,还是我去。”

    “为何?”叶晚晚惊讶的问道。

    “两蓝旗如今都在莽古尔泰手里,他作为四大贝勒之一,经营多年,若是大汗此时无法动他,那必定要掩饰此事,那么倒霉的就是你啊,小玉儿。”

    多铎虽然性格单纯,但是毕竟是旗主,该有的政治敏感还是有的。

    若是以前,这个问题叶晚晚早就想到了,她才不会去送死,可是今非昔比,“大汗不会的。”

    多铎见她不信,轻叹一声,乌黑的眼珠带着轻愁,是叶晚晚从未见过的忧愁,定定望着她。

    “小玉儿,其实我以前有件事情瞒着你,不敢告诉你,怕你害怕,大汗,他曾经想……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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